第108章 糧食

  我幫妍妍係好披風，這幾天又消瘦了不少，眼睛裏依然暗淡無光，胳膊上一點彈力也沒有，像是一根骨頭上包著一層稻草，一捏就陷下去了。


  我說：“咱們出去看看雪，你還記得那次我們堆雪人嗎？”


  思麗在另一邊拿著傘，兩個妹子爭相扶著妍妍，思麗問：“林哥哥，雪人，是雪做的嗎？”


  我說：“當然，不然怎麽叫雪人？”


  她吐吐舌頭，說：“那你給我們做一個，讓我們看看雪人。”


  我看看營地內沒有適合的雪地滾雪球，我說：“你們扶好嫂子，我來做給你們看。”


  我帶著他們來到靠邊緣的位置，妍妍還想往前走，我把她抱回去，讓三個女孩看住。她這神情搞不好真的會出事。


  這裏的雪是從帳篷上推過來，堆了一大堆，直接把雪切割出來一坨，本想拿刀去砍，這樣可能會比較快。但是想到妍妍，我就削一個樹枝，慢慢戳。


  我聽到妍妍歎口氣，我看著她，說：“怎麽了？”


  她無力的看著我說：“呆瓜就是呆瓜，手裏有刀不用。”這句話熱的幾個女孩子先起來，我卻笑不起來，我怕她會聯想到那晚去。


  過了一會，我的腳變得冰冷，這個雪人也雕刻好了，我本想試以那天的情況給她來個情景再現，可是這三個在這裏感覺會丟人，還是算了，就問：“葉姑娘，你老公的作品怎麽樣？”


  她隻說了一個字“醜”。又逗的幾個女孩子捂著嘴笑。我挽住她的肩，她把頭靠過來。


  過了一會，巡查的漢子們發現了這個雪人，紛紛跑過來看。我不得不阻止他們，防止發生事故，最後讓兩個人把雪人給抬到營地中間去了。


  思麗端著湯過來，拿勺子往妍妍嘴裏送，我問她：“還有糧食嗎？”


  她說：“沒有了，兩條魚幹煮一鍋開水。”


  我起身去看看，思麗拉住我說：“你陪姐姐，我去給你端。”


  我說：“我去找四叔。”


  堂兄弟們也是圍著個火堆坐在一起，端著鹹水清湯。我坐到四叔旁邊，說：“四叔，蔣家那邊也沒糧食了嗎？”


  四叔說：“是，就連複家那邊情況也不好。”


  去要糧食已經不行了，我說：“我們去中均找地方買糧食吧！”


  四叔說：“沒用的，南方大營早就把附近城裏的糧食都買走了。我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我說：“兄弟們，我們去換糧。”


  一圈人都看著我，不相信。我說：“複家這些人，我們自己都沒飯吃了，把他們送回去，換點糧食吧。”


  四叔說：“這樣不行，萬一他們把我們都留下來怎麽辦？”


  我說：“我現在不怕他們，倒是怕南方大營的人，我們從哪裏路過，他們要搶我們可攔不住。”


  眾人又沒了希望，又坐回地上。我說：“反正複家這些人不能留了，我們也許還有人在他們手上，不拿這些人去換糧食，我們會死更多。”


  最後我們選出一大半普通俘虜，讓他們喝飽了水，吃了煮的沒了味道的魚幹，趕緊下山去。


  從南方大營路過的時候我並沒進去催促著複家人趕緊走，說說不定這些人會出來尋仇，還會死在這裏。這些人本看到生的希望，一聽到死，立馬跑的比兔子還快。


  蔣家的營地廢墟也被雪白淹沒，幾乎看不到燒焦的痕跡。


  都快到晚飯時間了，終於是到了複家營地。他們的營地後挪了許多，一票人騎著馬帶著步兵靠上來，問：“你們是幹什麽？”


  我說：“都均李嶽林，來歸還你們的人。”


  那個人沒有報名號，轉身帶著人在前麵走了。我抬頭看天，並沒有大鳥，不知道是有其他手段還是那鳥飛走了。


  我們被帶到新大營，營門口有許多人在等，看陣仗不知道是接俘虜還是想順帶把我們這些人都弄死。


  複方臉色不太好，以前他們的馬比我們的高一點，他們可以居高臨下看人。但現在我也騎的他們家的馬，加上我的身高，他現在需要仰視我。


  複方說：“你不怕今天回不去了嗎？”


  我笑一笑說：“當然不怕，因為你弟弟還在我手裏。”


  他向人群裏望了一圈，說：“李兄弟，做事果然謹慎。”


  我輕哼一口氣，說：“我那死鬼父親不知道怎麽想，一個高手也沒給我派，不謹慎點我怕會死。”


  他看著我說：“那你還這麽囂張，敢出馬挑釁？”


  我冷笑，把聲音盡量壓低：“我老婆在嗎，總要有點男人氣，不然以後怎麽抬頭？”


  他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說：“那你什麽時候把我弟弟還回來？”


  我說：“這要看你，你的速度快，我就不拖泥帶水。”


  他問：“你想要什麽？”


  我說：“你給我一個月的糧食，我這就走，撤回都均。”


  他疑惑的看我，說：“你這次不會再過來在我背後砍一刀吧？”


  我說：“我這次是被人點名叫來的，要不然現在正和我老婆在床上大戰三百回合。哪有心思來這裏玩命？”


  他看天黑了，說：“明天吧。”


  我有點急，說：“你弟今晚就吃不上飯了，再加上這寒冷的天氣，我怕會死很多人。”


  他看著我，說：“那我弟弟呢？”


  我說：“所以我們必須趕快帶著糧食回去。”


  把受傷的俘虜從車上扶下來，再把糧食裝上去，這些車子裝不了太多，隻能明天再多跑一趟看看。


  我們拉著這一車隊糧食，繞開南方大營疾馳而去。現在痛苦的是搬運，現在一包包往上搬，好不好過兩天又得往下搬。不過我們都覺得放在山下不太安全，下來搬糧食的聲音從沿路站崗漢子口裏一聲一聲網上傳。下來幾百個人終於用發票的腳步把這些糧食都搬上去，板車是沒什麽技術含量的東西，就扔在下麵了。


  少了一大半的俘虜，人們可以重新分了帳篷，好好睡覺休息。


  上均的糧食像是大米一類的，也是用蒸的，被我們煮成稀飯，已經大半夜了，沒時間再去精細的處理。我趕緊端一碗去給複寧，萬一他出了事，我怕就走不了。


  複寧看到我端的稀飯，說：“你用我們的人換了我們的糧食？”


  我說：“是！”


  他苦笑了，說：“你有打算放我走嗎？”


  我說：“你注意點自己身體，我打算就這些天就回都均。”


  他看著我，似乎不相信。我說：“再耗下去，我們沒有補給，我們會死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