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威廉
這幾天以來，每當想起棒球場事件，喬納森就夜不能寐。喬納森之所以沒有快刀斬亂麻將這些麻煩徹底斬掉，是因為他要等一個時機。
如果喬納森繼承的記憶沒錯的話，棒球場那一夥人大約有十一個人，想要找到這些人，並且將這些人一鍋端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
這一夥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聚集在一起，主要目的其實是享用高夫人對他們的恩賜。
高夫人是一個極其精明的小老太太，駐紮在地獄廚房的手合會核心成員高夫人從不允許他們沾染海螺因。
因為一旦他們沾染上了這些藥品，那麽就有可能被敵人抓住弱點，他們的身體也會慢慢被藥品腐蝕。
但那些邊緣成員，高夫人會毫不吝嗇的把海螺因獎勵給他們。
因為這是高夫人控製他們的手段，表麵上來看這是高夫人對他們的恩賜，實際上這是高夫人讓他們聽命於自己的手段之一。
這些人為了得到更多的海螺因，他們隻能心甘情願的當高夫人的走狗。
每隔一段時間，那一夥人就會興高采烈的聚集在高夫人暗中掌管的一家日式料理店……石橋料理店中，瓜分高夫人給他們的獎勵。
這家石橋料理店的對角正是一家老舊的警署，而這家老舊的警署在幾個月以前卻迎來了它的新領導喬治·史黛西警長。
喬治警長每隔幾天，就會請一些自己帶來的班底去石橋料理店吃一些海鮮料理，這是他籠絡人心的手段，同樣他也經常靠著酒精麻痹自己。
身處地獄廚房喬治警長就像被人斬斷手腳、刺瞎雙眼，他處處碰壁，甚至這片地獄廚房的黑暗，讓喬治警長看不清他要走的路。
他甚至不知道，他們經常去的一家日式料理店，實際上由高夫人所掌控。他們更不知道當他們聚會時，高夫人的手下也會在隔壁聚會，這何嚐不是一種諷刺。
“威廉，我說夥計，你今天的話有點少啊，以前每到這個時候你都是話最多的！那個老牧師的女兒沒伺候好你嗎，那可是大美人啊！”
“威廉”這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名字，叫這個名字的人有農場場主，有五金店店主，也有流浪漢。
而今天叫這個名字的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這是一個帶著耳環、鼻環、唇環的非主流白人青年。
“下次你和牧師的女兒在一起的時候，讓她父親在一旁給你禱告禱告吧。”
麵對一群狐朋狗友的打趣，威廉反常的沒有惱怒，他低著頭，讓長劉海擋住自己的雙眼，對於狐朋狗友的打趣他也隻是點點頭或者搖搖頭來回答。
威廉的異常或許其餘八、九個社團成員也有所察覺，但顯然他們更在意接下來的小聚會和他們將要獲得的獎勵。
石橋料理店主要經營魚肉料理，紐約緊靠海邊，而石橋料理店又距離哈德遜河隻有一條街。
這種地理位置得天獨厚，魚肉料理食材豐富。
“威廉，你今天有些奇怪，你到底怎麽了？”
除了威廉之外的其餘九個人，越來越感覺威廉的異常。威廉總是低著頭，讓劉海擋住自己的雙眼，而且從料理店門前到現在十幾分鍾，威廉從沒說過一句話。
坐在威廉一旁，給威廉倒日式清酒的社團成員，在這一刻也終於忍不住將一直想問的問題，認真嚴肅的詢問。
而這一刻，當所有來參加聚會的十個人全部坐落在一個日式長木桌邊，倒上了清酒，興高采烈的打算拿取屬於自己那一份獎勵時，威廉終於抬起了頭。
窗外的月光從格子窗照射到這間包間中，昏暗的折紙燈搖曳著詭異的光芒。
在他們所有人麵前，威廉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一雙眼睛哪怕是看見那些屬於他的海螺因也沒有任何喜悅。
此時此刻，這間包間的所有社團成員都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威廉，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一起五年為非作歹的狐朋狗友。
他們從沒想到，一臉痞氣的威廉，在今天晚上居然擁有這樣一雙猶如死神般冰冷的雙眼。
而這一雙猶如死神般冰冷的雙眼，就這樣一一掃過他們每一個人。
真正的霸王之氣是不存在的，但人的喜怒哀樂是可以從表情、雙眼中察覺到的。
在這間包間所有社團的目光下，威廉終於開口，而當威廉說出第一單詞時他們的大腦轟的一聲炸開了，他們震驚不可思議到極點，他們像見鬼一樣看著威廉。
“三年前，你們讓一個白人青年沾染上了海螺因，你們讓他像死狗一樣生活了三年，你們讓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當威廉開口說出第一句話時，幾乎所有社團成員愣在當場。
因為他們終於知道，眼前的威廉不是他們熟悉的威廉，他的體格、樣貌、裝扮一切的一切，都與威廉一般無二，但他的聲音卻並不是威廉的聲音。
一個自己身邊的人，卻用另外一個人的聲音說著一段讓他們膽寒的話，這對他們的震撼可想而知。
“三周前，你們把那個白人青年拖到了棒球場，你們把尿淋在他的頭上，你們打傷了他的左腿讓他在你們胯下爬著走出了棒球場，你們湊在他的耳邊說，讓他一輩子都像老鼠一樣活著……你們想過沒有，你們會為當初你們所做的一切……付出生命代價。”
威廉並不想和他們多說一句話，但這句話卻是替另外一個人說的，準確的來說是替另外一個靈魂說的。
那個被他們欺淩的靈魂，如今不知道有沒有消散，
但當時那個靈魂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抹意識，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有人把這些話完完整整一字不漏的說給當初欺淩他的每一個人說。
“見鬼！你不是威廉！”
“你到底是誰！”
在驚訝聲中，在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威廉一揮手，日式長木桌上的清酒酒杯、酒瓶和那些海螺因粉末……無視地心引力漂浮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