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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宜妃聽她問起此事, 青白的臉上倒浮出了一絲笑意:“你倒終是問了,本宮原本還想著, 你這個肅親王妃能沉住氣到幾時。”


  ??陳婉兮口氣淡然道:“朝堂軍務,妾身一概不通,王爺在外結交朋友又或同什麽人往來,妾身是不大過問的。”


  ??宜妃笑了笑:“王妃,果然賢惠。”


  ??陳婉兮見她東拉西扯, 便問道:“娘娘, 還沒回答妾身。”


  ??宜妃收了笑意,說道:“你可知,本宮的兄長充軍之後, 被發去了何處?”


  ??陳婉兮心中猛地一醒, 脫口問道:“難不成,是西北軍?”


  ??宜妃頷首:“不錯, 正是西北軍。然而, 我哥哥充軍之時,王爺尚未接掌西北軍。軍風敗壞, 紀律渙散, 我哥哥一個新兵,年紀又小, 免不得要受老兵的欺淩。這情形,直至肅親王接管了西北軍, 整頓軍風, 方才好轉。然而, 這好景不長,西北軍派遣一支小隊,前往敵軍後方焚燒糧草。然而這支小隊的隊長,竟然貪酒誤事,貽誤軍機,竟使得大軍奇襲失敗。事後,大帥問責下來,這隊長竟威逼利誘,令所有人一口咬死了皆是我哥哥一人誤事。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我哥哥人微言輕,又孤掌難鳴,根本無從分辯。按軍規,我哥哥是要處死的。卻在此時,肅親王忽叫停了行刑,稱此案另有隱情,更下令將那一隊人馬盡數拿了。原來,肅親王心思細密,知曉軍中欺壓擠兌積習難改,故而派有暗探在軍中查訪軍風及軍人不軌之處。因而,我哥哥的冤屈方才得以昭雪,那小隊隊長按軍規處死,餘下從者亦受了刑罰。打從那時起,我哥哥便死心塌地投效肅親王的麾下,在沙場奮勇向前,立下軍功無數。”


  ??說到此處,她看向陳婉兮,目光之中流露出些許溫和之意,微笑道:“肅親王是我哥哥的救命恩人,便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們兄妹二人,殺身也難報王爺的救命與知遇之恩。”話至此處,她低眉垂首,徐徐說道:“哥哥將王爺視為再造恩人,我自也會投桃報李。”


  ??陳婉兮這方了然,原是有這樣一個前情,宜妃才會拚盡全力護著肅親王府。


  ??對於這對兄妹而言,肅親王並不僅僅隻是救命之恩,更是洗刷了冤屈,還與他們清白之人。這等恩德,的確如同再造。


  ??但聽宜妃又道:“直至那時起,我才曉得,原來大燕皇室還有好人!”


  ??這話說的既憤懣,又有幾分感慨,令陳婉兮心頭微微一凜。


  ??她沉默半晌,方又說道:“然則,即便如此,皇帝依舊殺不得。”


  ??宜妃瞪大了眼眸看著她,仿若在看一個妖怪,她拂袖斥道:“肅親王妃,你懷孕傻了不成?本宮倒不知,你竟是如此窩囊的一個女人!明樂帝昏庸無道,沉溺酒色,將民間糟踐至何種地步!更遑論,他任人唯親,嫉賢妒能,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容忍不下,還要借刀殺人。如此一個皇帝,留著作甚?再說,肅親王還是你的丈夫。明樂帝死了,對誰都好。”


  ??陳婉兮麵色淡淡,依舊說道:“饒是如此,依舊不能出此下策。宜妃,你說此事你一人承擔。然而國君死於非命,是何等驚天大案,你如何能承擔的了?”


  ??宜妃麵色一凜,咬了咬唇,說道:“本宮自然不會攀咬旁人。”


  ??陳婉兮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你說的容易,皇帝一朝駕崩,事發突然,局勢必定動蕩。王爺尚且背負著刺殺太子的嫌疑,現下又出此事,那種那些敵對勢力豈不趁機大做文章?退一步講,即便王爺能壓製敵黨,一步上位。然而一個背負著殺父弑君嫌疑罪名的人,位子豈能坐的安穩?又如何能使百官心服?如何平穩治世?百年之後,史書工筆,又將如何記錄書寫?再則,皇帝固然荒唐,但現下朝廷還能維持。你隨意將他殺死,朝廷必定陷入混亂,邊關才將平定,那些虎視眈眈的外族怕又要趁虛而入。如此這般,受苦的到底還是百姓。你此舉,簡直莽撞至極。”


  ??陳婉兮一席話落,宜妃倒是不言語了。


  ??日光自鏤刻蝙蝠桃花的窗欞外灑了進來,照在她精致的妝容上,原就白皙的肌膚泛著瓷一般的光澤。然而她的神情卻是冷淡無波的,光影斑駁之中,宛若一尊精雕細琢出來的玉瓷美人。


  ??宜妃不言不語,半晌麵上方才漸漸有了血色,她頷首道:“王妃,倒是看的比本宮長遠周全。如此,的確是本宮冒進了。”一語未休,她卻看向陳婉兮,目光之中微微流露出些暖意,她淺笑說道:“這燕朝皇室,也因著有你們,方才讓人覺著有那麽幾分盼頭。本宮倒也企盼著,王爺將來能夠執掌大寶,王妃娘娘能入主六宮。如此這般,這大燕的子民,興許還有那麽些希望。”


  ??陳婉兮卻沒料到她會突然說出這樣一通話來。


  ??她心中微怔,正欲出言,卻聽得外麵一道尖銳的嗓音響起:“好一個宜妃,給哀家滾出來!”


  ??兩人不防此變,各自一呆。


  ??宜妃當即起身,理衣出門。


  ??陳婉兮略一踟躕,便也隨之出去。


  ??二人行至正殿,果然見太後率了人馬,氣勢洶洶的立在大殿之上。


  ??見此陣仗,宜妃倒是絲毫不亂,同著陳婉兮一道上前行了禮。


  ??陳婉兮懷著身孕,按著通俗,大多是行個半禮也就罷了,便是皇帝跟前,也曾免了她的禮節。然而眼下,太後卻冷笑不語,看著陳婉兮盡力彎腰,行了個全禮,方才道:“起來吧,懷著身子還四處亂跑,撞見哀家,還要行禮。明個兒胎若不穩,可別說是哀家的罪過。”


  ??因之前淳懿郡主之事,太後丟了夫人又折兵,不止聯姻不成,甚而連自己也折了進去,鬧了好大一場沒臉。故此,太後便分外的不待見起陳婉兮,今日見著了,自也沒半句好話。


  ??陳婉兮聽了她這幾句夾槍帶棒的言語,笑了笑,說道:“太後娘娘厚愛,妾身愧不敢當。今日麵見皇上,皇上也還問起妾身孕事如何。皇上與太後娘娘對妾身如此關愛,妾身受寵若驚。妾身的胎像一向平穩,但隻聽了惡言惡語,就要不適。然而好在這紫禁城中,是規矩森嚴的地方,輕易也聽不到這樣的言語。”


  ??她這話是蓄意抬了皇帝出來壓太後,且明示了如若自己胎動不適,皆是因太後這一番言語所致。


  ??前有淳懿郡主之事,如若她再在宮中出事,太後便越發不能做人了。


  ??果不其然,太後聽了這話,臉色越發難看,卻並沒理她,隻冷笑了一聲:“好一張利口!”便轉向宜妃斥道:“宜妃,你可知罪?!”


  ??二人心中皆是一沉,宜妃倒是臨危不亂,回道:“敢問太後,臣妾何罪之有?!”


  ??太後嗤笑道:“你在養心殿裏幹了什麽好事,竟還敢來問哀家?!”


  ??宜妃麵色沉沉,說道:“太後娘娘,臣妾近些日子都在禦前侍奉,晝夜不敢懈怠。隻是今日皇上體恤臣妾勞苦,方才特特恩準臣妾回來歇息片刻。這段日子,臣妾在養心殿從未見過太後娘娘一麵,不知何處得罪了太後娘娘,要這般上門興師問罪?!”


  ??太後冷哼一聲:“伶牙俐齒,你也不用含沙射影,抬出皇帝來嚇唬哀家。待哀家查明了這件事,哀家倒要瞧瞧,皇上會怎麽活刮了你這隻下賤的狐狸!”


  ??宜妃倒不甘示弱,反唇相譏:“太後娘娘,您這話是責罵臣妾不守婦道麽?然而臣妾自入宮以來,循規蹈矩,從未有半分不軌之處。即便是承寵,亦是按著宮中規矩辦的。太後娘娘這些話,當真毫無道理。再則,即便要責備臣妾婦德,也該由皇後娘娘前來教導。您是長輩,怎好說出這番話來,倒好像民間爭搶男人、爭風吃醋的愚婦一般。臣妾倒覺得太後娘娘這是惱恨,這隻狐狸不是您自己呢。”


  ??她這話分外忤逆大膽,令在場眾人皆倒抽了一口氣。


  ??陳婉兮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篤定,便知她必有十足把握,心裏倒也坦然。


  ??太後麵上青一陣紅一陣,更有些被戳破了心事的窘迫,她勃然大怒,喝道:“大膽的賤婢,竟敢口出狂言!不愧是教坊司出來的賤奴,什麽不體麵的話都說得出口!”一番駁斥之後,她生恐宜妃再罵出什麽不中聽的話來,當即下令:“給哀家搜,看看她這宮裏,到底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髒東西!”


  ??宜妃卻喝道:“本宮倒要瞧瞧,誰敢!無有皇上皇後的旨意,肆意搜查主位妃嬪的宮室,爾等沒王法了嗎?!”


  ??這當朝太後與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僵持起來,這底下的人便左右為難起來,哪一頭都是不好得罪的。


  ??論理,太後為尊。


  ??然而,這太後不是皇帝的親娘,宜妃卻是皇帝跟前最得寵的妃子。何況,近來皇帝已不大見太後了。


  ??將來局勢如何,還當真難論。


  ??一時裏,竟無人動手。


  ??太後眼見此狀,更是怒不可遏,連聲斥道:“混賬,哀家連你們都使喚不動了不成?!敢違抗哀家的懿旨,你們就都等著掉腦袋!”


  ??陳婉兮冷眼旁觀,禁不住出聲道:“太後娘娘,我大燕宮廷規矩,凡妃嬪犯事,皆有皇後處置。即便宜妃有什麽不得體之處,也該由皇後娘娘出麵。太後娘娘此舉,怕是於理不合。宜妃娘娘又是皇上看重之人,這件事如若傳進皇上耳中,恐怕不好。”


  ??太後本就心煩,更無心同她做口舌之爭,隻斥道:“這是後宮之事,肅親王妃就不要插手了罷。來人,肅親王妃身懷有孕,不宜勞累,送她回承乾宮!”


  ??陳婉兮眼見此景,自己又帶著個肚子委實不便,也不必宮人上來請,便起身離去了。


  ??回至承乾宮,陳婉兮依舊是坐立難安,上下忐忑的等了約莫一個時辰,外邊才傳來消息。


  ??太後在景福宮一無所獲,铩羽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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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終工作比較忙


  ??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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