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首執教鞭
“夢晨，你怎麽會在這兒？”金教授有一絲納悶，也有一絲驚喜，這段時間想見到她，並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畢竟他們有著難以啟齒的過節。
“我啊？沒什麽事。”葉夢晨朝著辦公室邁前了幾步，這房間寬敞明亮，很有大師的風範，到時都掛著金教授的作品，朦朧山水畫，清新得不可抗拒的靜物花卉畫，還有幾幅金碧輝煌頗顯氣勢的油畫。
金教授的繪畫造詣是全能的。
“來，進來坐。”葉夢晨想跟他交流，這讓金教授很感動，他們有幾個星期沒見麵了。
夢晨過來落座在了沙發上，麵對麵地看著一臉疲憊又洋溢著熱情的金教授。
“最近還好吧？”金教授說話時的語氣態度，永遠都是那麽溫文爾雅。
如果換在從前，一度厭惡他的葉夢晨會認為他在裝腔作勢，目的是為了討得她的好感。
可現在不同，望著這麽大一間藝術學校，她真有點佩服金教授了。
葉夢晨心裏在想什麽，金教授看出來了，他憨厚地笑了笑：“不瞞你說，我籌備這間學校，也花了不少錢和時間，多虧了學生幫忙，免費教孩子畫畫，不然我連工資都發不出，到哪裏去招人。這些孩子都是免費來上課的。”
“那你就多收點學費嘛，讓他們小小年紀就懂得，天下是沒有免費的午餐的。”
“那怎麽行，他們都是貧困家庭的孩子，我已經說好了讓他們免費上學。”
“然後，就請了曉慧她們？”葉夢晨為舍友打抱不平起來，“她們也要吃飯的呀？這個暑假做別的事情，好過來這裏免費教學。”
“夢晨，你此話言重了，不過你這個建議提得好，我會發工資給他們的。”
“這個道理還有我來說？本來就是。不然他們不想幹啦？”剛才葉夢晨和曉慧交流的時候，說到義務教學這個問題時，她們好像有點不樂意，雖然沒在夢晨提起過，可以聰明的葉夢晨絕對能想像，她們一肚子苦水沒哪裏倒呢。
“反正你不要委屈了這些當老師的人。”夢晨睜大了眼睛往金教授看，他的形象如此高大，甚至改變了自己對他一貫以來的看法。
完了，她又吐出了一句， “金老師，你還是蠻有愛心的，這點我不用多說。”
“你今天來，就是為你同學爭取報酬？不會那麽簡單吧。”金教授猜準葉夢晨是有事才來這裏找他的，硬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不料，葉夢晨莞爾一笑說出緣由：“我真的是沒事。隻是來看看你，最近過得可好？”
“去日本留學的事，你都想清楚了？”金教授腦海峰回路轉，終於摸到了葉夢晨來此找他的目的。
“嗯，留學申請我已經發給了日本那家大學，就是不知道那所大學口碑怎麽樣？”
“千葉君，就在那所大學裏任教，首屈一指的大畫家。”
“啊？！”葉夢晨不知道去日本留學這個計劃隱藏著這樣一個秘密。去那裏留學就是安排她和親生父親見麵，可她當場婉拒：“不行，我的親生父母在中國。我不是日本人。”
金教授急壞了，“他們隻是你的養父母，你不要這麽無情。你回日本，就是要讓你尋根。”
“不，不，我不是日本人。我生是中國人，死也是中國鬼。” 葉夢晨突然念念癡癡起來，完全舍棄了當初進來時的靈氣，情動之餘，她語音裏還有惋惜的語氣，恨這個秘密被人發現了，這讓她如何麵對中國父母？
“葉夢晨，你不要那麽固執，放棄自己原本榮華的身份。聽我的，去了日本，我帶你去見千葉君。”金教授循循善誘。
“嗨！我怎麽跟你說，你才肯放棄這個想法。”葉夢晨騰地站起身來，滿臉的遺憾和憤怒。
“我會讓你明白去日本的重要性，這是你獲得大獎需得的榮譽，多少人求之不得。你怎麽能輕易放棄。而且還是勵先生的主意。”
玉蘭水彩繪畫大賽是宏風集團舉辦的，那去日本留學，也將是勵瑾銘等人一手籌劃的。
為什麽要把冠軍頒給她，無非就是讓她能去日本留學，整個大賽，隻有冠軍才有此權利。
“你跟勵瑾銘是什麽關係？”葉夢晨凝目出神，理解不了裏麵的邏輯。
“我也是那起大賽的評委之一，我和勵先生早已相識，並無過節。反而迷糊的是你。你為什麽不聽我的呢？”金教授又急又氣，鐵定心腸要幫夢晨過去日本。
“金教授，我是不忍心我的中國父母難過。”葉夢晨斂目低首，毫無生氣。
“又多了一個父親，何須傷心。”原來讓她去見日本父親，不是為了讓夢晨與中國父母放棄關係。
“金教授。”突然房間裏走來一個人，威風凜凜的蘇帆走了進來，“居然夢晨不想去日本留學，就換上我吧。本人不才雖然是大賽的亞軍，可是論畫技，大家也知道，不在葉夢晨的水平之下。我一男兒，也誌在四方，不會為兒女情長耽誤學業。我願意去。”
“那你的意思是我太兒女情長了？”葉夢晨玉眉一鎖，流瀉出一縷不滿的目光，她不是很了解蘇帆，剛才她和金教授好好地說起了話，他進來插一腳幹什麽。
凝了蘇帆一眼，她突然翹起嘴唇譏笑了一番：“哦！我明白了，原來你早就想出國留學了。跟我不同，你不會因為兒女情長放棄任何一個機會。好吧。”
夢晨扭頭麵向了金教授，一鼓作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金教授，不如我和他交換，我來當這間培訓學校的老師，讓他去日本留學。”
“這……”金教授被兩位學子的神情迷惑了，這兩件事隻要他同意拍板，就能立刻搞定，不過……，“夢晨，我很高興你這個暑期來我們學校當老師，可是不去日本留學，要經過勵謹銘的同意。”
他拿出勵瑾銘來做擋駕，這讓夢晨和蘇帆料始不及。
可是我已經把留學申請書遞交給日本那間大學了，對方還給了回複，我這樣臨時起意換蘇帆去，不怕對方不給嗎，就算給了，恐怕也得罪了日本方。
葉夢晨躊躇不定，可金教授那句話提醒了她，說不定勵瑾銘是萬能，她寧可不去求她日本的生父，也要求勵瑾銘。
我不去日本了，不去日本了，我就想留下來陪父母，陪你。葉夢晨想象自己搖著勵瑾銘的大腿拚命哀求的樣子，真是忍俊不禁。
她臉上躍出的一抹喜色引起了蘇帆的注意，“夢晨，你是不是拿定主意把留學的名額換給我？”
生怕夢晨反悔，蘇帆緊追不放，尤其是夢晨與勵瑾銘關係非比尋常，隻要夢晨一開口，還怕勵瑾銘不同意嗎？
天時地利人和，蘇帆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詞語來形容此刻了，那是機遇和靈感的撞擊，是天降貴人助自己一臂之力。多年之後，他一定會感謝夢晨的慷慨大義，是她的善舉讓自己重新獲得了鳳凰涅槃的機遇。
“是的，我同意。”葉夢晨明知道後麵的手續可能會很難辦，可是有勵瑾銘，金教授這些人杠著，她還怕什麽事辦不成。她遂而違心地一而再再而三地肯定這個方案，她把留學日本的名額讓給了蘇帆。
此事在兩個人的商榷談論中一錘定音。中間的第三人金教授卻不開心了，“夢晨，你真的不去日本了？”他無比失落。
“嗯！”葉夢晨點點頭，顯示了堅定的決心。
去日本留學是夢晨的主意，為什麽突然之間又改變了，夢晨有時也想不明白，大概是怕見到千葉君，怕她中國的父母傷心。
一錘定音掀起了多少風浪，每個當事人的心情都不平靜，尤其是蘇帆，真是激動得今夜難眠了。
他甚至私下跟吳曉慧說，這個夢晨真大度，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雞腸小肚，這次我能去日本留學，她立了汗馬功勞。
吳曉慧卻不以為然，這個冠軍本來就是你得的，是宏風集團的勵總太偏袒她了。那次勵總跟你說了什麽，你能否告訴我。
吳曉慧還在耿耿於懷勵總留他談話的那一幕。
蘇帆至今都沒告訴她。
這個保密！蘇帆也顯示了自己鐵骨錚錚的一麵，不願多說。
“夢晨不願去日本留學，申請換人？”一大早，勵瑾銘便收到了金教授和葉夢晨的聯名申請書。
不過，錯愕過去，勵總又恢複了鎮定，“這件事交給大賽的組織人員去處理。”麵對棘手的難題，勵總使出了甩手掌櫃的看家本領，不直接麵對。
不過，即使不顧不管，勵瑾銘還是想見夢晨一麵。
他打了個電話給葉夢晨。
葉夢晨正在“金蘋果”那裏熱情地教學生畫畫。
才幾天的的時間，在她的帶領下，這些初高中生的畫技有了較大的進步，最起碼不像當初進來時那樣畫筆生澀畫風不穩，還有一絲絲可以塑造的餘地。
葉夢晨望著勤奮的學子，滿懷感激地想。
金教授助人為樂的初衷多好，幫助了那麽多貧困的學子，如果有條件，她一定在這裏長期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