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 失去理智的他
宮陌煙被親吻過的唇瓣微微發腫,比起平時都要晶亮紅潤。
肖佩喘著粗氣望著她,環著她腰的手一點點移開,再逐漸收緊成拳。
他後退了兩步,跌跌撞撞。
她身子有些無力,靠在牆麵,望著麵前的他。
空氣又陷入了絕對的安靜裏,直到感應燈再次熄滅。
宮陌煙沒動,她到現在都還沒敢去深究肖佩吻她的原因。
她不想去猜,隻想親耳聽他說答案。
而後退的肖佩,在短暫的黑暗裏,隻覺得想要殺了前一刻的自己。
卻在再度亮起感應燈後,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美好。
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竟然還想吻她,將這樣的美好留在生命最後的曆程中。
而他也真這麽做了,借著酒精,他拋卻了所有的理智,眼前的是她,也是幾年前那個給他溫暖的她,更是舞台上優秀從容的她。
肖佩的吻再度落下來的時候,宮陌煙明顯察覺到了此刻的不同。
如果說剛才的吻隻是一場春雨的話,此刻肖佩的吻就仿佛狂風驟雨。
他強勢、瘋狂,帶著不顧一切的狠勁兒,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
宮陌煙的心好似被什麽重重一撞,在胸腔裏不斷振動著,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隻感覺自己被人托起了幾分,然後抵在角落好似要被生吞入腹。
印象裏的肖佩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衝她笑的時候好似和煦的風,冷淡下來的4ec8fa7b時候,也隻是冬日的雪。
可是,此刻她唇瓣被吻得生疼,渾身的骨骼似乎都被他箍得仿佛要著火,他們在樓梯間黑暗的角落裏,沒有光線,除了接吻的聲音,再無其他。
宮陌煙的思維越發混沌,直到,她感覺自己被什麽東西抵了一下。
她猛然反應過來,可是被肖佩托著,雙腳無法著地,根本無法離開。
而那個感覺,越發明顯。
她知道那是什麽,心頭驚若擂鼓。
直到他又將她往上摟了摟,借著那麽一瞬,宮陌煙一下子找到了機會,推開肖佩,拔腿就跑。
她衝進地下停車場,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裏,隻是飛快往前跑著,努力將剛剛的感覺從記憶裏抹去。
第一次,她意識到了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區別,酒後男人的危險,還有太多她不敢去想的事情。
一直跑到了一個樓道口,宮陌煙連忙上去,轉頭去看,後麵沒有肖佩的身影。
也是,他剛才走路都有些踉蹌,自然是追不上她的。
上到地麵時候,宮陌煙大口喘氣,她用手機照了一下自己,見到還好的是,她除了唇瓣有點腫、臉頰很紅以外,衣衫倒是沒有淩亂。
可是,剛剛肖佩給她的觸感,揮之不去。
她不敢再下去找他,而是快速跑出了小區,坐上車,這才拿出手機給肖佩發了一條消息:“肖佩哥哥,你喝醉了,我們明天再聊,我先回家了。”
等消息發送,宮陌煙才意識到,她用的是她一直使用的號碼。
那個號碼,很多年前,她偷偷匿名給他發詩句,發了大半年,到最後他都不知道是誰。
而微信,他們幾年前就已經刪掉對方了。
短信發出去撤回不了,宮陌煙盯著那個界麵看了好久,最後歎息一聲,收了手機。
他知道了,就知道了吧!
樓梯間裏,肖佩一直沒動,他靠在冰冷的牆麵,之前失去的理智,這才一點一點隨著褪去的血液而回歸。
樓道已經沒人,他低聲喊了聲陌煙,沒有回應。
許久,他長長吐出一口氣,順著牆壁一點點滑下來。
手機在口袋裏振動了下,他拿起來,試了三次才解鎖成功。
隨後,他就看到了她發來的消息,說她走了。
他收起手機,又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去了電梯前,按了自己的樓層。
回到家,肖佩走到沙發坐下,想起什麽,又拿出了手機來看。
他看到剛剛發消息給他的人,他有備注,叫‘無名姑娘’。
他眨眨眼,往前翻,隨即,便看到了之前那個號發給他的其他消息,橫跨大半年,最後一條,肖佩回憶,是他們認識的時候。
突然之間,心頭某種堅硬的仿佛好似被一道大力猛然撕開,繼而有冷風猝不及防灌入了進來。
肖佩望著手機那些消息,聲音沙啞卻溫柔:“是你。”
他記得,很多年前,他一次實驗失敗,加上家裏那幾天有事,鬧得不愉快,他情緒極度低落。
而恰好,那個‘無名姑娘’給他發了一首打油詩,十分滑稽。
他當時看了,難受的心情掃去了大半,心想著,一個陌生人都在關心他,其實沒什麽過不去的。
他此刻才知道,那麽早以前,她就曾給過他溫暖。
隻是,來不及了。
此時此刻,他真想回到那個下雪天,他會喝完她送他的奶茶,會用她給他的雞蛋敷臉;他不會趕她走,會陪著她度過那個夜晚,第二天再送她回家,說等她長大。
可是……
肖佩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張診斷書,低頭看了許久,唇角溢出一絲苦笑。
啪嗒,一滴眼淚落在診斷書上,他卻仿佛承受不了這樣的重量,診斷書赫然飄落到了地上。
上麵,清晰地寫了幾個字:胃癌晚期。
他盯著那張紙看,到了此刻還想不通,他不過就是這幾天胃口不太舒服,去檢查一下,怎麽就成了胃癌了?
他年紀輕輕的,不抽煙不喝酒、生活雖然不算多規律,但是也不至於天天熬夜,怎麽就胃癌了?
可是,那幾個大字不由得他不信。
而且,他去的還是三甲醫院。
當醫生叫了他名字,將診斷書給他的時候,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塌掉了。
父親離世、母親臨死前都還恨著他,他好容易走出當初的痛苦陰影,想要重新開始新生活,老天卻給他開了這麽大個玩笑!
他滑坐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眼前很多畫麵掠過,最後定格在宮陌煙剛剛站在他麵前的模樣上。
都說酒能解千愁,可是,他喝了那麽多酒,連走路都不穩了,大腦卻除了有些衝動以外,格外得清醒。
他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麽,隻是理性控製不住而已。那天的珍珠耳釘仿佛不是落在他的胸口,而是落在了他的心上。
他在生命的盡頭,對她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