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電話那端的男人是誰
到耳城之前,烈筱軟從未想過會是個這麽婉約的地方。
等到了之後,烈筱軟恨不得將烈淵沉打暈了,帶走他的身份證,直接將他留在這裏。
她見過烈淵沉為了跑客戶而委屈求全,為了簽合約而不得不一次次被灌酒,她勸過烈淵沉很多次,公司差不多就可以了,能養活自己就好,何必一定要建立什麽商業帝國。
可是,烈淵沉卻說,他隻是不想讓烈成安看低。
烈筱軟沒辦法,可是,卻也記得,烈淵沉每次喝醉,都不自覺撥賀晚霜號碼的模樣。
因此,她將他引到了這裏。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因為白天下過雨,這裏又是輕霧彌漫。
二人的房間都在二樓,放下行李,烈筱軟有些累了,就在房間休息,而烈淵沉則是拿了手機出去走走。
最近的他,的確活得太累了,就仿佛一台不知疲憊的機器,不斷地運轉著。
可是,他也僅僅隻是機器而已,因為,他甚至沒有什麽喜怒,天天隻是逼著自己不斷前進,而心底深處的某個地方,似乎空了一塊。
他從樓上下來,在附近走了一圈,卻發現小樓後麵,竟然有一片空地。
草地上,放著一個木桌,旁邊有水井,而一個女子,就背對著他,正在木桌那裏和麵,揉捏著麵團。
女子的身材有些嬌小瘦削,到肩膀的頭發被紮了起來,梳成了一個小小的尾巴,她穿著一身米色的棉質中袖,下麵是藍色的印染布料,看起來似乎就是這邊的當地人。
可是,烈淵沉卻覺得莫名有些熟悉。
她和好了麵,又做成一個個的形狀,這才轉過身,去旁邊的水井打水。
她沒有留意到烈淵沉就在,所以,等水自動抽上來,她洗了手,拍拍,便直接抬步離開。
可烈淵沉卻在剛剛的那麽一瞬,清晰地看到了她的側臉。
是賀晚霜。
他的大腦中有什麽一閃而過,有些畫麵似乎要湧出,可是,卻又被牢牢鎖回了記憶深處。
她竟然在這裏?
烈淵沉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所有。
必然是烈筱軟知道了賀晚霜的地址,所以故意帶他過來‘散心’,想要讓他們破鏡重圓。
視線裏,女孩的影子已經消失,而桌案上,整齊地擺放著十來個圓形的糕點。
應該是用什麽花果汁液做的,因此帶了顏色,看起來頗為誘人。
烈淵沉拿出手機,鬼使神差地對著那些糕點拍了張照片。
等他收起手機,又聽到了木屐踩在青石板上的聲音。
他心頭一動,快速到了一處角落。
賀晚霜回來了,手裏還拿了一個竹盤。
她走到桌前,將那些糕點放在竹盤上的葉子上,收好後,她又看了一眼手腕上手表的時間,然後坐下來,從地上撿起藤條,開始編織。
周圍很靜,隻有遠處偶爾的蟲鳴聲,烈淵沉站在角落,他這個角度能看到賀晚霜的麵孔。
她看起來很安靜,唇角掛著微笑,看來,心情應該不錯。
挺好的,他雖然記不得所有了,但是也知道,她在這裏,應該很放鬆,比和他在一起要好很多。
他什麽都給不了她,尤其是,
他現在事業受挫,更是無法為一個女人遮風擋雨。
他見她認真地編織著,直到天色越來越暗,然後,她的手裏便魔法一般多了一個小巧的籃子。
她應該也很愛美,在編織好後,又去了旁邊摘了一朵花,別在了竹籃上。
端詳片刻後,她似乎覺得一朵太少,於是,又過去摘。
烈淵沉低頭看向前方的一片野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賀晚霜已經看到了他這邊,抬腳往他走了過來。
她一點點靠近,他的心不知為何,隨著她的腳步而起伏著。
直到,他已經決定自己走出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賀晚霜放在木桌上的手機響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折返,去接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她聽到那邊沒人說話。
她有些疑惑,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邑城的號碼,一個座機。
她開口“是肖城嗎?”
那邊,過了兩秒,男人開口“嗯。”
賀晚霜也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於是道“你在hio酒吧?”
他又道了聲“嗯。”
這下子,賀晚霜是真不知道怎麽繼續了。
兩人都沉默著,直到肖城道“很好吃。”
賀晚霜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他說的什麽,她語調輕鬆“你怎麽知道是我寄過去的?”
這下子,年輕男人沒有再什麽都憋著,而是道“也就你,寄東西都不敢署名,賀晚霜。”
賀晚霜也覺得有些尷尬,她笑笑“如果喜歡吃,回頭有了,我再給你寄點兒。”
“好。”肖城頓了頓,道“一會兒我們又要表演了。”
賀晚霜道“那你忙,我先掛——”
然而,肖城打斷她“別掛,就這麽聽著,我去台上了。”
他說罷,還真傳來了腳步聲。
之後,賀晚霜就聽到了貝斯的聲音,接著,吉他、鍵盤、鼓手,所有的聲音都傳了過來。
隔著冰冷的手機聽筒,她在這個遠離塵囂的世界,聽到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聲音。
之後,就是一道熟悉的男聲,格外有穿透力,響在耳畔,低沉純粹。
賀晚霜不由唇角微揚,肖城他唱歌的技巧似乎比之前又提高了不少呢!
她索性坐下來,就在木桌邊靜靜地聽著。
由於周圍很安靜,所以,角落處的烈淵沉完全聽清了賀晚霜說了什麽。
他不知道那個‘肖城’是什麽人,但是,卻能判斷出,應該是個男人。
是她的朋友?
所以她才會微笑?才會這麽放鬆?
而那邊的人又說了什麽?為什麽她不說話了,隻是就這麽坐著聽?
烈淵沉發現,隨著一個個疑問不斷冒出,他的心頭逐漸有擁堵的心情湧起。
這樣的感覺很快蔓延到了喉嚨,讓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凝滯起來。
他的手緊握成拳,好容易才說服自己,沒有出去。
他們已經離婚了,不論她和誰打電話,甚至談戀愛,他都沒有權利幹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