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笑話與笑話
夜欲靜而風不止,如若月沒被烏雲遮住的話,想必已是月上西樓了。
街角燈光滅的差不多了,時辰已然不早。
安逸吹熄了蠟燭,朝著衡於慮抱怨道:“坊主,現在已經沒人了,我們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夜深了,今日的單子差不多弄完了,上樓休息吧。”
衡家刀坊時常有人晚上訂刀,自然便在樓上設了夥計們和客人可能需要的床鋪,說完衡於慮與幾名錦衣衛假扮的夥計便上了樓。
坊外的夜晚像隻洪水猛獸一般,一浪接過一浪的侵襲著衡家刀坊。
時間緩緩流失,坊外沒有一絲動靜,不遠處的翠雲軒似乎也沒有什麽動靜,如果不是淨海師傅再三強調按照七元解厄的玉衡之位算來就在今日,狄青幾個都快真的睡著了。
至於靠在床邊的安逸則是敏銳的嗅到了空氣中微不可查的氣味,畢竟對於患了幾個月白血病的他而言,任何東西都可以是致命的,他敏感他的六感感受到的一切。
樓頂的瓦以微不可查的動靜動了兩下,如果不是安逸機警,還真有可能發現不了房頂的聲音。
對著微弱的光下魏啟正以及狄青的臉比了個噓的手勢,指了指房頂,意即房頂有動靜。
狄青伸長了耳朵,硬是沒聽出動靜,對著安逸比了個大拇指,你當真是大佬,這都能聽到。
“咚!”
房梁之前突的掉下來一人,動靜不大,像是老鼠爬過,但佯裝睡著在房裏的可不是普通人,自然不可能認為那是老鼠。
安逸虛著眼看著房梁上的黑衣人,等了這麽久,終於上鉤了!
黑衣人飛快搜索著屋內的人,腦袋晃了幾下,冷笑一聲,跳下了房間。
背後的利刃出竅,床上隨著的乃是總旗魏啟正,魏啟正被套內的刀攥的很緊,他有把握在凶手出手的第一刻反殺他!
能當上總旗的,終究是有些本事的,雖然不像安逸如此出類拔萃,但是對付一個小小的殺人凶手,他自覺還是沒多大問題的。
“嚶……”
黑衣人的眼前似乎已經綻放了一朵血花,璀璨的耀眼,在黑夜中。
不自覺的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呻吟,短劍直直的劃向魏啟正,劍刃到達魏啟正脖子的千鈞一發之際。
“抓人!”
魏啟正一個暴跳,一刀揮開短劍,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向蒙麵人的麵罩!
同一刻,安逸點燃了燭火,房間內亮了起來,宛若黑夜中的明星一般。
“嗬!”
黑衣人似乎預料到了魏啟正這一爪,一把抓住了魏啟正的手,隻見大手一把抓住魏啟正的手,緊接著傳出一陣陣骨節爆裂的聲音,魏啟正的手被捏碎了!
黑衣人冷笑著將魏啟正一把丟了出去,像是一根搭在弓弦上的箭一般射在柱子上,砸的房梁一顫,房頂的瓦跟著顫了幾下。
一旁的狄青看著黑衣人的眼神仿佛看見了什麽怪物,說好的反殺呢?怎麽還是單方麵屠殺?
柱子上的魏啟正一口血噴在了窗戶上,手碎了,腰好像也斷了,他暈過去的最後一個念頭便是希望安大人能夠抓住凶手。
“就憑你?再來十個都不配和我打!”
黑衣人冷聲到,說著將手中的短劍似箭矢一般射向魏啟正的頭!
“嘡!”
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響徹在屋內,撞出耀眼的火花。
安逸手持月羽於背後,沒誰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隻知道他剛剛距離魏啟正還有數米,卻在眨眼間到了魏啟正身邊,還用偌長的禦林軍刀挑開了短劍。
黑衣人一雙眸子看著安逸,有些深沉,這家夥的速度……竟然比他擲出短劍的速度還要快。
挑開短劍的同時還挽了一個好看的劍花,最後還擺了一個很不容易看出破綻的姿勢,高手!
隻不過,還是打不過他。
腦海裏突然想起紅蓮所說的安逸,莫非……這家夥就是那個被紅蓮和夜梟吹的神乎其神的安逸?
“你很強,但是,今天這姓衡的必定會死,還有你們,都會死在我的刀下。”
黑衣男子不知道哪來的自信,盯著麵前的數人冷笑到。
笑話很冷,所以氣氛一時有些冰冷,安逸能夠感受到空氣中的寒意。
背後的月羽似乎唱著歡快的歌,輕吟著,在為自己第一次的出鞘戰鬥感到欣喜。
“笑話很好笑,但是我不想笑,因為你打傷我兄弟了。”
“我本來是想將你就地正法的,但是涉嫌到前麵如此多的人命,所以,你暫時還能活著。”
安逸說的很認真,背後的月羽附和著,發出陣陣輕吟。
黑衣人麵罩內的臉一黑,玩笑嗎?就地正法?暫時活著?
“希望你能做到你說的!”
黑衣人不知從何處抽出了兩把彎刀,映著燭光飄向安逸,速度快的嚇人,雖及不上安逸剛剛,但是也足以驚豔眾人。
“納命來!”
安逸背後的月羽輕吟的愈發有力,似乎更激動了!
“鐺!”
“鋥!”
月羽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將兩把彎刀攔於一米開外,這就是禦林軍刀的優勢,刀身長,可遠可近,遠可做槍,近可為刀。
月羽撞開兩把彎刀後,猶有餘力,似遊龍般衝向黑衣人的胸腔,安逸的身子在突破間已經貼近了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身子在彎刀被擋後爆退,卻被安逸的禦林軍刀乘勝追擊,像是個敗寇一般。
“逃得了嗎?”
安逸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殺招,隻是不致命,他需要活人,就算心中的火氣再大,他也需要證明這人是連環殺人案的凶手才行。
黑子男子盯著刀尖與刀鋒,這安逸,當真是恐怖如斯啊!
“嘩!”
黑衣男子的臂膀被一刀劃開,鮮紅的血液在夜空中格外鮮豔,紅的發黑。
“轟!”
安逸接著這一刀的是一腳橫掃,直擊黑衣男子的頭部,整個人被轟出了二樓,砸在街邊,整個窗戶被黑子男子的身子砸的七零八落,燭光透過大洞照在砸街上的黑衣男子。
安逸走到窗邊,卻看到微弱燭光下的黑衣男子帶著血的笑容,咧起的嘴角上是邪性的笑,笑的放肆,笑的嗔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