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從15歲生日說起
去年還沒有放假前，嶽軒的日記裏記著的是1996/11/22。比起他自己的15歲生日早了52天。
??乒乓球場邊的雪蓮和楊靜叫正在打球的嶽軒招手示意他過去一下。
??剛才雪蓮走過去的時候都沒有叫他，不知道雪蓮又想起了什麽才突然打轉回來把他叫起的。
??嶽軒一路小跑著過去。
??“敏湘過生日你不要給她送禮物嗎？一起去買。”
??雪蓮也不管他答不答應，拉起嶽軒就走。
??“她過生日關我什麽事了，我和她又不熟。要買你幫我買張賀卡一起吧。”嶽軒掙脫阿蓮的拉扯說。
??剛才語文老師上課的時候說了今天是學習委員任敏湘的生日，要在晚自習的時間給她開個生日晚會。
??雖然敏湘自己也說了今天晚上的晚自習她可能不會來了，但她生日的消息竟然散開了，所以在情理上一個禮物還是免不了的。
??但是他嶽軒跟本就沒有想過這事。他雖然和敏湘已經初中一起讀了兩年多了，可他們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原因很簡單，他是墊底的差生，而敏湘是高高在上的學習委員。
??重要的是任敏湘看上去也不喜歡他們這些差生。
??對麵男同學永遠都是一幅冷若冰霜的臉。
??嶽軒從來沒有和她有過任何瓜葛，就算借個橡皮擦。
??所以也沒有打算要準備什麽生日禮物，一張一元賀卡搞定了。
??“你現在就坐她旁邊你好意思嗎？雖然她不是同桌也算是半個同桌吧，走了啦，你沒錢我借你。”阿蓮硬是把他拉走了。
??“我和她又沒有半毛線的關係。”
??嶽軒一邊走一邊埋怨，但是阿蓮那樣說了他也沒好意思再跑，因為旁邊還有個楊靜，楊靜是敏湘的閨蜜加同桌。
??到了初三班主任給他安排了一個特別尷尬的坐位，他就坐在任敏湘旁邊，把他的坐位和秦順對換了。
??敏湘二組左坐嶽軒三組右坐。
??“我和她更沒有關係，你還要坐在她旁邊半年呢，你也好意思什麽都不送？”
??阿蓮也像他一樣和敏湘沒有任何關係，盡管阿蓮和楊靜是也是好閨蜜。
??但從來也沒有和敏湘一起玩過。
??因為阿蓮和嶽軒一樣是墊底生，盡管她是個女孩子。
??敏湘也隻和楊靜一個人玩，楊靜和敏湘在一起的時候阿蓮也從來沒跟著。
??其實小學時楊靜和阿蓮還有嶽軒都是玩的最好的。
??但是自從初中有了敏湘後楊靜就慢慢疏遠他們了。
??隻有阿蓮和嶽軒兩個倒是還是像小學時一樣好到現在。
??還有以後。
??楊靜看有嶽軒陪著阿蓮她也沒有和他們一起往學校外麵走。說是禮物她已經準備好了。
??阿蓮有了嶽軒也沒有管楊靜，更多的時候她其實都是和嶽軒在一起的。
??盡管她是個女生，盡管她有男朋友。
??當然，他男朋友和嶽軒的關係更鐵，他就是林海。
??到了百貨商店阿蓮買了一個手伴後問嶽軒要買什麽。
??“我不知道，是你拉我來的你幫我選吧。”
??嶽軒壓根就沒有把心思放在這上麵，他知道他不可能和任敏湘有任何關係的，也不想去巴結敏湘。
??“那我把這個給你我再另外選一個。”阿蓮說。
??“她一個書呆子天天就知道讀書你送她這個你覺得她會喜歡？你還不如給她買個筆記本實在。”嶽軒對阿蓮的眼光很不滿意。
??“你知道個屁，你就知道天天打遊戲機。女孩子都喜歡手伴的，你要送她筆記本那我給你挑一本吧，帶鎖的那種。”
??阿蓮叫他一起來所以阿蓮也全權做主了，最後一起花了二十幾塊錢，都是阿蓮出的。
??“我還是覺得木偶你送筆記本我送好點。”邊走回學校阿蓮邊說。
??“你都送。”
??嶽軒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跟任敏湘說話，還要祝她生日快樂之類的，嶽軒實在是說不出口。
??雖然他和敏湘隻有一條三八線隔著，但那條三八線也像韓國跟朝鮮一樣，沒有人會去逾越，也從來不建立外交。
??甚至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雪蓮：“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不該叫你來嗎？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坐她旁邊大家都送禮物你沒送你好意思嗎？”
??“我的意思是你幫我一起送她就行了。”
??嶽軒說完往遊戲廳跑了。
??“那你也得寫上你的名字啊。”阿蓮在那裏叫。
??“不用寫了，你就跟她說是我送給她的。”軒說完就鑽進去了。
??阿蓮是不敢和他進遊戲廳的，盡管阿蓮也看到自己男朋友也在遊戲廳裏。
??嶽軒就是不知道要怎麽送出手，所以才要阿蓮給他一起去送。去遊戲廳也是為了回去後阿蓮已經幫他把東西送出去了。
??“我可以幫你送，但是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寫上你的名字好些。”下午上課時阿蓮說，看來東西並沒有送出去。
??“有什麽好寫的，我又沒想她記住我，既然要給她要寫你就要她自己寫，一本好好的筆記本裏幹嘛要有幾個不是自己寫的字呢？反正我不喜歡？”
??嶽軒沒有聽她的，阿蓮也沒再提這個事，隻是說大家已經商量好了等放學大家一起送。
??放學鈴聲一響嶽軒就拿著自己的碗飛出了教室。反正敏湘晚上不上晚自習了，他也不想看到一大堆同學擠著給敏湘送禮物。
??晚上敏湘還是來上晚自習了。
??她隻是要躲著語文老師給他準備的生日晚會。
??這不奇怪，從客觀的角度上說敏湘都是一個安靜的孩子，交友圈實在不夠看。
??再說那麽好學的一個孩子加學習委員不可能逃課。
??“這筆記本是你的？”
??等嶽軒坐下來後，任敏湘把阿蓮買的那本筆記本拿出來放到他桌子上問。
??“是你的。”軒回答說，然後放回敏湘桌子上。
??他沒有想到敏湘會問他，這好像是兩年多以來他們的第一句話，嶽軒心裏很慌，隨口答了一句。
??任敏湘：“我是問你是不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是。”嶽軒承認，看來阿蓮還是遵從了他的個人意見。
??“那你為什麽不寫你的名字？”敏湘問他。
??嶽軒：“你自己可以寫。”
??任敏湘：“那麽吝嗇？我知道你寫字寫的好。”
??嶽軒的書法在全年級裏是有名的，每期黑板報和賀卡都是他和阿蓮完成的，他書法好，阿蓮繪畫不錯。
??隻是這些和他們的成績很不成正比。
??但就是憑字寫的好，語文老師還給了個他語文課代表。
??他的課代表的最大作用就是幫其它男同學寫類似情書的小紙條。
??“我不會寫。”嶽軒知道不光要寫名字，還要寫生日祝福之類的，他嫌麻煩。
??“你就照著這個寫。”
??敏湘也沒有多說，另外拿出一本別人給她的生日禮物筆記本一起放到軒的桌子上，要他就照著抄贈言。
??嶽軒看了一眼正是同桌秦順給的，這下他也不緊張了。反正秦順也送了，他順隨便寫了幾句，最後還是藝術了一下自己的簽名。
??嶽軒把祝福放在了筆記本最後頁，而不是像秦順那樣寫在最前麵。
??寫好後還給敏湘。
??任敏湘翻到最後才找到嶽軒寫的字。
??“為什麽別人都寫在前麵你要寫最後麵？”敏湘把兩本筆記本一起收到抽屜一邊問，隻是還是那幅冰冷的臉。
??“寫到最前麵你天天翻筆記不想看到都不行，我寫在最後你不想看到別往後麵翻就解決了。”
??嶽軒爽快的說，他就是那麽想的。看任敏湘的臉色和他們的日常總覺得任敏湘也不喜歡自己坐她旁邊。
??敏湘沒有再說話，繼續看她的書，像什麽都沒有說過一樣。
??阿蓮隔著秦順偷著笑，楊靜隔著敏湘豎起大拇指，秦順一臉莫名其妙，任敏湘事無關已的樣子。
??“楊靜你什麽意思？”嶽軒不明白。
??“不愧是我們的語文課代表，思緒獨特，難怪作文你每次拿高分，寫情書肯定一流好手。”
??反正嶽軒就是可以隔著敏湘直接和楊靜對話，把敏湘當空氣。
??另一邊隔著秦順和阿蓮對話。
??“阿蓮你是不是想死？”
??雪蓮沒有說話，寫了一張紙條傳給他，紙條是親自丟給他的，沒有通過秦順中轉。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和一個男同學一次性說那麽多話。］
??阿蓮在紙條裏說，看到軒看完把紙條丟垃圾桶後繼續笑。
??嶽軒用手指頭數了一下，從頭到尾，敏湘和他說了六句話。
??接下來後還有一句。
??“你什麽時候過生日？”敏湘問。
??“過年的時候，那時候放假了。”嶽軒說了個謊。
??他不想糾結這個事，他也沒有打算在學校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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