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不一樣的歌
花朝死死盯著那裏,似乎這樣她的小狐狸就能再次出現。
可是花朝即使把眼睛瞪得再大,也不能夠改變她所看到的,眼前的確沒有那隻白色小狐狸的半分影子。
聖主見此,眼中迅速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但是他隱藏的很好,倒是沒有被看出有什麽不妥來。
“大家能夠來到這個地方,都證明了你們的天資,但是——”聖主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眼睛看著眼前眾多的人。
早在聖主到來的時候,那些躲在馬車裏的貴族們就利落的從馬車裏出來了,全部都乖巧的站在一旁,像是等待著長官檢閱的士兵一樣的整齊。
或許是因為聖主這個人物,已經積累了上萬年的威嚴,所以這些人天生的對這個叫做聖主的名字就產生了畏懼的感覺。
但是這種威嚴的影響確實極為震撼的,至少在大家眼中聖主並不是一個令人害怕的存在,而是讓他們敬仰又不敢接近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奴隸看著主人,又像是孩子看著母親的感覺。
亞伯聖主看著台下的人都注視著他,才繼續緩緩開口繼續道:“能來到聖殿,不代表三年後你們還能在這裏,隻有最優秀的聖修者,才能夠繼續留在這裏!”
亞伯聖主緩了緩,然後說道:“進來吧,我的孩子們。”
亞伯聖主話音一落,然後他身後的聖殿大門就被緩緩打開了,柔和的聖歌也在大家耳畔響起:
“父神保佑我們的艾斯倫特帝國,我們偉大的父神,亞伯拉罕。我們祈求聖殿久長,我們祈求聖主永恒,我們祝願好運常伴,願那桂冠永垂不朽,勝利花環歸於他。讓我們在他帶領下,贏得勝利創造豐收。他的議會英明果斷,充滿賢才智慧誠實,光輝凝聚聖主身上,公平正義他體現。無盡財富永歸於您,超過整個聖殿和帝國。邪惡勢力被您鏟除,陰謀詭計被您識破,您的意誌就是法律,造福於帝國臣民。聖主祝福遍布國土,人民幸福如盛開鮮花。看他們團結如手足,兄弟之情高於一切,不分貴賤同享幸福,後世為您唱讚歌。父神,亞伯拉罕保佑聖主亞伯,我們偉大父神,亞伯拉罕。父神,亞伯拉罕保佑聖主亞伯,我們偉大父神,亞伯拉罕!”
聖歌激蕩,但是花朝臉上的神色卻有些莫名,這個歌的曲調,花朝在以前就聽過,憑著她過人的記憶力,她還記得原歌詞應該不是這樣的。
花朝仔細翻閱了自己的記憶,突然發現這明明就是她那個世界,神聖王國的聖歌啊!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天神變為了父神,亞伯拉罕,皇帝則變為了亞伯聖主,這無疑就是花朝原來那個世界的聖歌沒錯了,難道這個所謂的父神,亞伯拉罕也是穿越者?又或者是麵前這個亞伯聖主?
花朝眼中神色莫名變換,但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半分來,隻是默默低著頭,伴隨著聖歌和人流慢慢走進了聖殿。
“父神保佑我們的艾斯倫特帝國,我們偉大的父神,亞伯拉罕。我們祈求聖殿久長,我們祈求聖主永恒。”聖歌唱到這裏的時候,花朝心頭一緊,隱隱覺得又哪裏不對,但是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最後隻能還是默默低頭往前走。
“我們祝願好運常伴,願那桂冠永垂不朽,勝利花環歸於他們。讓我們在他帶領下,贏得勝利創造豐收。”
桂冠?第二遍聽這個聖歌的時候,花朝捕捉到這麽一個詞,桂冠在安德森大陸上當然也是有的,不同於把月桂樹的枝條或花圈作為一種勝利或傑出的象征,作為光榮的稱號,安德森大陸的桂冠是一種地位的象征,通常隻有聖子和聖女才有資格佩戴,而最終也隻有登上聖主之位的聖子或者聖女會得到用永生花所製作的花環。
“他的議會英明果斷,充滿賢才智慧誠實,光輝凝聚聖主身上,公平正義他體現。無盡財富永歸於您,超過整個聖殿和帝國。”
歌唱到這裏,花朝才覺得又很奇怪,雖說大家都清楚艾斯倫特帝國的掌控權其實是在聖殿手裏,但是明明艾斯倫特帝國還是有王室的存在的,而聖殿為了讚揚自己高尚的品德,也一直維持了和王室表麵上的平靜,可是為什麽在聖殿的聖歌中,這種比較的意味會如此明顯?
“邪惡勢力被您鏟除,陰謀詭計被您識破,您的意誌就是法律,造福於帝國臣民。”
這句就很明顯了,也不是知道是因為照搬的原因,還是聖殿真的認為聖主的力量可以駕馭在王室之上。
“聖主祝福遍布國土,人民幸福如盛開鮮花。看他們團結如手足,兄弟之情高於一切,不分貴賤同享幸福,後世為您唱讚歌。”
對嘛,這才像是聖殿該有的樣子。
“父神,亞伯拉罕保佑聖主亞伯,
我們偉大父神,亞伯拉罕。
父神,亞伯拉罕保佑聖主亞伯,
我們偉大父神,亞伯拉罕!”
哇,父神真是了不起,不過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那個聖主厲害了。
花朝一邊默默吐槽一邊繼續往前走,可是這條路就好像沒有終點一樣,無論花朝怎麽走,似乎都沒有走到盡頭。
“父神保佑我們的艾斯倫特帝國,我們偉大的父神,亞伯拉罕……”
第三遍?居然還有?
因為通用語的發音比較簡短,而聖歌的內容為了方便傳唱,所以歌詞也不長,一下子聽兩遍很是正常,可是偏偏花朝卻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父神,亞伯拉罕保佑聖主亞伯,
我們偉大父神,亞伯拉罕。
父神,亞伯拉罕保佑聖主亞伯,
我們偉大父神,亞伯拉罕!”
聖歌第三遍終於結束了,花朝居然隱隱覺得有些好聽。
“父神真是太偉大了!”有人在花朝的耳邊情不自禁的感慨道。
花朝隻當這是因為對方聯想到了父神當初的傳說故事,畢竟進入聖殿的第一課起,花朝就開始聽父神,亞伯拉罕的傳說了,不過因為故事太離奇曲折,脫離現實,又是不是拯救人類就是消滅惡勢力的老套故事,所以花朝聽了一會兒很快就沒了興趣。
而阿爾文聖師也認為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故事,而沒有非讓花朝好好聽下去,誰料到居然還有這麽一天。
“父神保佑……”
第四遍、第五遍……
就當花朝在猜測這個聖殿是不是建到天上去了的時候,又有人被聖歌感動到了。
“亞伯聖主永恒!”
“是——”啊字還沒有出口,就被花朝自己給吞了回去,天啊,這麽中二的話自己居然還想回應他,自己這是怎麽了?
花朝恪守心神,不再去聽周遭的聲音,可是聖歌的的聲音卻好像印刻在她的腦海中一樣,讓她的腦海中忍不住浮現一幕幕的畫麵。
第十遍——
“父神保佑我們的艾斯倫特帝國,我們偉大的父神,亞伯拉罕。我們祈求聖殿久長,我們祈求聖主永恒……父神,亞伯拉罕保佑聖主亞伯,我們偉大父神,亞伯拉罕!”
花朝的腦海中浮現出阿爾文聖師當時給她看過的圖畫,那是當年父神,亞伯拉罕還沒有成為父神的時候在行善積德的故事。
第十一遍——
“……我們祝願好運常伴,願那桂冠永垂不朽,勝利花環歸於他們。讓我們在他帶領下,贏得勝利創造豐收……父神,亞伯拉罕保佑聖主亞伯,我們偉大父神,亞伯拉罕!”
花朝的腦海中出現了亞伯聖主帶上了隻有聖子和聖女才有資格佩戴的桂冠,和登上聖主之位才能得到用永生花所製作的花環。
第十二遍——
“……他的議會英明果斷,充滿賢才智慧誠實,光輝凝聚聖主身上,公平正義他體現。無盡財富永歸於您,超過整個聖殿和帝國……父神,亞伯拉罕保佑聖主亞伯,我們偉大父神,亞伯拉罕!”
這次是父神,亞伯拉罕創立聖殿的場麵,和亞伯聖主在平時召開議會製的樣子,而花朝居然詭異的覺得父神,亞伯拉罕和亞伯聖主的麵容有些相像。
第十三遍——
“……邪惡勢力被您鏟除,陰謀詭計被您識破,您的意誌就是法律,造福於帝國臣民……父神,亞伯拉罕保佑聖主亞伯,我們偉大父神,亞伯拉罕!”
花朝看到一個個邪惡的象征就這麽被父神,亞伯拉罕和父神亞伯拉罕和亞伯聖主消滅了,而那些原本被邪惡所傷害的善良的人們,重新獲得了幸福。
第十五遍——
“……聖主祝福遍布國土,人民幸福如盛開鮮花。看他們團結如手足,兄弟之情高於一切,不分貴賤同享幸福,後世為您唱讚歌……”
快樂的人們在篝火前舞蹈,每個人們都吃飽喝足,不怕寒冷,沒有饑餓,隻有那些邪惡的象征在替他們幹活,那就是一個美好的世界。
第二十遍——
“……父神,亞伯拉罕保佑聖主亞伯,
我們偉大父神,亞伯拉罕。
父神,亞伯拉罕保佑聖主亞伯,
我們偉大父神,亞伯拉罕!”
花朝居然跟著歌的調調緩緩的唱了起來,她的眼神漸漸變得茫然。
“我的孩子,你是誰?”虛無縹緲的聲音似曾相識,但是花朝卻一時想不起來這是誰的聲音,隻有一種感覺告訴花朝相信吧,他是不會害你的。
“我是花——”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花朝的腦袋突然一痛。
“咳……偉大的神,我——莎莉絲特·布魯圖斯,心甘情願、獻祭我的生命,獻祭我的、所有,咳……成為神的、侍者,”虔誠的聲音傳入花朝的耳中。
花朝努力睜開眼睛,卻看到一個小女孩咳著血,趴在一塊石頭上,身下似乎還有一個人,和一個看起來就很詭異的圖案。
花朝心中有所觸動,她不記得自己是不是看過這樣的場景,隻是這個場景讓她覺得非常的熟悉。
“孩子?你是誰?”縹緲的聲音再次想起,可是花朝這次卻沒了下意識要回答她的心情,隻是死死盯著那兩個孩子。
花朝直到雖然她走的是修仙之途,信神不拜神,自然不覺得這孩子的祈禱能夠成真,但是這種絕望下隻能將最後一點點希望寄托於神的幫助下的祈求卻還是讓人不忍,這孩子大概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才會這麽字字泣血的祈禱著吧。
那孩子的祈禱還在繼續:“獻祭我的現在、咳……與未來,希望您,比黑暗還要漆黑,咳……比夜晚還要深沉的偉大、的神,傾聽我的夙願,咳……”本應該清脆好聽的女聲帶著怨恨與虔誠,詭異交雜的情緒讓花朝心頭一顫。
這是——詛咒啊!
“是啊,是詛咒。”像是回答,又像是歎息,那個剛才還跪在地上的女孩突然站在了花朝的麵前,看起來倒是比剛才的樣子成長了不少。
既像是祈禱,又像是詛咒,久遠的記憶在花朝腦海中漸漸蘇醒,而這個時候花朝也認出來了眼前的女孩,這分明就是——真正的莎莉絲特啊!
“莎、莎莉絲特?”花朝確信這個女孩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而不是腦海中的什麽回憶,什麽幻象。
眼前的女孩看起來比當時的莎莉絲特成長了一些,和花朝現在的樣子極為相似,但是又一眼就能分辨出她們兩人的不同。
“是我,我是……莎莉絲特。”似乎是在猶豫,但是最終那個女孩還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莎莉絲特沒死?!花朝有些震驚,有一些茫然,不過下意識卻也相信了這一切,而這個時候花朝也想起來自己為什麽會覺得那個虛無縹緲的聲音熟悉了。
這不正是六年前,花朝她“覺醒”聖光之力時聽到的那個聲音嘛?那個告訴她莎莉絲特沒有死的聲音。
“是、是你啊……”花朝有些心虛,畢竟現在鳩占鵲巢的人是她,而不是莎莉絲特,可是要她現在把身體換回去,花朝又覺得隱隱有些不舒服。
“別怕,我不要你的身體。”莎莉絲特似乎很明白花朝的猶豫,於是直截了當的就說了。
“……”花朝沒有說話,不要身體?難道是要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