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為難
花朝離開哈爾拍賣行後也沒有直接回聖堂,變形藥劑的效果還沒過,她也樂得到處逛逛。
花朝的號碼牌早就放到了芥子空間中,手上還拿著心的拍賣單,和阿爾文聖者的那份不同,花朝這份已經把七十七支藥劑加了進去,不過高級藥劑師隻有藥劑等級,沒有藥劑名稱的那種。
花朝有些佩服哈爾拍賣行的果斷和行動力,也佩服諾曼先生對於帕布羅大師的信任,居然在對方判斷過藥劑後就決定答應了自己的條件,甚至連拍賣單都擬好了,這速度實在是令人震驚。
花朝看了看自己的幾支藥劑都被放在了很前麵的位置,她的記憶力一向極好,所以花朝清楚的記得阿爾文聖者那份拍賣單上的拍品極其順序,所以這份新的拍賣單上改動的內容她看的一清二楚。她的藥劑不僅僅是增加了進去,甚至還“擠”掉了前幾個用來暖場的拍品,這不僅是讓拍賣會的利潤減少了,甚至還因為藥劑的稀有性,犧牲掉了一些其它的拍品。
花朝知道這是諾曼先生在向自己示好,隻可惜花朝她現在的處境不允許自己透露出自己的實力來,不然諾曼先生倒是她銷售藥劑的一個好渠道。
花朝想著想著就走到了一間藥材鋪,這是她在來的路上就看到的一家店,阿爾文聖者也和她專門講過這家店很是了不得,因為這家店在許多地方都有開,所以許多別處難尋的藥材都能在這裏找到,是很多藥劑師喜歡來的地方。
“先生您好,請問您有藥劑師協會的徽章嗎?”一個身著月白色長袍的漂亮姑娘迎了上來。
姑娘看著眼前的英俊男子聽到她的話後臉上茫然的神色歎了口氣,雖然他的衣著打扮十分貴氣,但是一看就不是藥劑師的樣子。
從迎賓姑娘第一眼看到花朝的時候就這麽判定了,畢竟沒有什麽藥劑師會打扮成這樣普通的樣子,沒有穿藥劑師長袍,也沒有把藥劑師協會頒發的徽章帶到最顯眼的位置。即使是世界上最低調的藥劑師都不會允許自己沒有藥劑在身邊的,而那花朝兩手空空,甚至連一件像是空間容器的裝備都沒有,在迎賓姑娘眼中自然不會是尊貴的藥劑師大人。
可憐的花朝就這麽被默默排除出了藥劑師的大隊伍中,誰讓人家姑娘不認識儲物袋呢,而且如果這位姑娘認識阿爾文聖者和費德雷首聖師的話,就會知道並不是每一個藥劑師都會如此浮誇的。可惜阿爾文聖者兩袖空空,而費德雷首聖師又有專人替他采購藥材,他們都沒有機會出現在這裏。
“……”花朝的確沒有藥劑師協會頒發的徽章,不過她卻見過艾米琳的。
沒錯,其實每個登記在冊的聖職人員,一旦通過了藥劑師學徒的水平測試後,在一位老師的推薦下,都可以加入藥劑師協會,領取補貼和福利,同時也會有相應等級的徽章頒發下來,可是阿爾文聖者考完試吃過槍打出頭鳥這一大虧的人,自然不會讓花朝過早的展現在大家麵前,所以說花朝才沒有藥劑師協會的徽章,而艾米琳的那枚是阿爾文聖者和艾米琳解除師生關係後歸還回藥劑師協會的時候才被花朝看到的。
看到花朝一臉“尷尬”的站在門口,迎賓姑娘看在臉的份上,準備提醒這位先生一句:“對不起,先生,我們現在隻接待藥劑師的,您要不去別處看看?哈爾另一端也有家藥品行的。”
一般情況下,自家的夥計怎麽可能去給自己的競爭對手介紹人過去呢?可是一來花朝現在的皮相深得迎賓姑娘這樣的少女喜歡,二來他們現在的確也不接待普通客人,早點安撫他也省的鬧起來打擾了另外幾位尊貴的客人。
花朝本來也打算就此作罷,她剛才進來的時候便粗略的掃過了整間店麵,擺在明麵上的藥材雖然多,也都能入眼,隻是算不得多麽稀奇。得到了參與拍賣會的機會後她對於這裏的興趣已然不高,如今隻不過是來看一個熱鬧罷了。畢竟對於她這樣的新客,想也知道店家是不可能拿出珍貴的藥材來的,而擺在明麵上那些付錢就能拿的藥材,她多花些時間,也能從其他地方買到,隻不過過程會麻煩許多。
按照迎賓姑娘說的,先去其他地方看看也未嚐不可,大不了等看完後,她去黑市逛逛,一個藥劑師的名頭難道很難弄到嗎?屆時她再來這裏也不遲。
“我竟忘了拿,這次可是阿卡特意囑咐我來買藥材的,真是可惜了,看來隻能下次再來了。”花朝故作憂愁的歎了口氣,為下次再來找借口。花朝選了阿卡這個通用的名字,可男可女,也可以做外號,到時候她要是真從黑市上弄來了徽章,也不怕穿幫。
“好的,我們的藥材儲備很豐富,您下次再來也不遲的。”迎賓姑娘果然是個人才,且不論她有沒有相信花朝的鬼話,至少人家擺出了相信的姿態啊。
不過少女的客氣,顯然是不夠的,花朝還沒來得及走出大門,就聽到了一聲猖狂的笑聲。
“哈哈哈,估計那家夥連藥劑師協會的徽章長什麽樣都沒見過吧,還說什麽忘記帶了,真是好笑!”一個極年輕的男子從樓梯上走了下來,邊走還邊和旁邊那人學習花朝剛才的作態。
隻不過剛才明明很正常的一幕,卻被他故意學的四不像一樣,看起來極為做作,惹人發笑。果不其然,他身邊的另一個矮個子的男子就笑得前仰後合的
“哈哈哈,別說見過了,他恐怕都不知道藥劑師協會有徽章一事吧,剛才看他都傻了。”這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而且聽這話的意思是從剛剛她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
這要是初出茅廬的藥劑師,被這麽一激,非得和他當場筆試,證明自己的身份不可,可是花朝卻完全沒有這種想法。
她剛才的話雖然是為了之後再來做鋪墊,可是聽在別人那裏認為是找了個台階下好像也沒什麽不妥的。花朝權當自己沒聽見,轉身就要走。
迎賓小姐也有點尷尬,隻不過看著對方似乎沒有惱羞成怒的意思,便也鬆了一口氣,隻要不在她麵前有什麽衝突就好,不然她也不好交代啊!
可是另外兩個人卻不願意了,心想:怎麽?我們拆穿了你的謊言,現下你連麵對我們的勇氣都沒有了?那可好了,小爺我今天就要教教你們做人!
兩個人快走了幾步,居然就這麽擋在了花朝的麵前,讓她不能出們。
花朝微微皺了皺眉頭,有時候並不是你想放過別人,別人也願意放過你的,眼前的兩個人分明就是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纏上花朝了。
“你們想怎麽樣。”好在花朝現在是一副中年男子的的樣子,微微皺起眉頭來看起來倒也蠻有威嚴的,隻不過這種威嚴在那兩個人眼中隻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無須害怕。
“像你這種人,不好好教訓一次,豈不是以後什麽東西都能夠來此地撒野!”高個子的青年很是得意洋洋的樣子,生生破壞了那身藥劑師的衣服帶給他的儒雅的感覺。
“你要怎麽教訓?”
高個子青年被對方平淡的語氣唬的一愣,這人是真不怕他還是裝的啊,如果是裝的,他未免也太能忍了吧。
若是花朝做出一副強勢的姿態,隻會讓兩個青年變本加厲的欺負,可是要她做出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未免連花朝她自己都看不過去。
高個子青年本來已經想好了怎麽欺辱對方,無論對方害怕還是強勢,他都能還好戲弄對方一番,但是現在對方這麽衣服坦蕩無畏的姿態倒讓他畏首畏尾起來。
“少爺,咱們不如讓他給我們試藥?也算是為藥劑師協會做貢獻了,功過相抵了罷。”矮個子青年湊近高個子青年,在他耳邊不懷好意地建議道。
花朝的感識極其靈敏,自然聽到了兩人自以為小聲的低聲交流,眼睛中閃過一絲冷意。想讓她做藥人?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福氣消受!
花朝的手已經悄咪咪的捏了個手訣,隻待對方發難她便要讓對方知道什麽叫做自食其果,但是還沒等到對方動手,就又有兩個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剛才還囂張的不得了的兩個人瞬間變得規規矩矩的,看起來乖巧的不得了。背對著樓梯的花朝隻聽到了有人走下來的腳步聲,並不知道來人是誰,也沒有興趣知道,可是見到這兩個小霸王瞬間的態度改變,倒有了幾分興趣。
“馬西莫,發生了什麽事?”從樓梯上下來的白袍老者一出聲,花朝就沒了轉身過去的興趣,這麽難聽嘶啞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那個一直對阿爾文聖者陰陽怪氣的巴克藥劑師了。
明明隻是一個中級藥劑師,也不過是高聖者一級而已,年紀還比阿爾文聖者大那麽多,就處處針對阿爾文聖者。況且如果說隻是單純的驕傲和自大也就罷了,從他們兩人短暫的交談中,可以聽出這個巴克藥劑師明明就知道阿爾文聖者因為他人的算計而不能再晉升一步,還這麽戳人的傷疤,花朝極為不齒這種行為。
“老師,沒什麽事。”雖然馬西莫一向驕傲霸道慣了,但是對於這個既作為他的親叔叔,也是他老師的巴克藥劑師,他一點都升不起反抗的心思,甚至覺得見到他就會兩股戰戰,害怕的不得了,當下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哪裏還有心思去為難剛才那個男人。
巴克藥劑師也知道馬西莫平常是個什麽樣子,心中雖然給他狠狠記了一筆,並且想著以後有重要的事情再也不會帶馬西莫來了。但是當著陌生人的麵前,還是給足了馬西莫麵子,並沒有斥責他,而是繼續低聲和一旁的老者說著些什麽。而兩個青年此時也乖巧的靠近了兩位老者,一句話也不說。
迎賓小姐不知道巴克藥劑師的可怕之處,現在隻當是個阻止爭吵發生的好時機,所以立刻給花朝使眼色,讓她趁機離開這裏。
雖然非常討厭巴克藥劑師,但是花朝也知道自己現在作為一個陌生人的身份,有沒有什麽憑仗的情況下,現在離開這裏是最好的選擇。
花朝深深看了馬西莫和巴克藥劑師一眼,沒有說什麽,在大家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走出了藥品行。
花朝離開之際,隱約聽到了巴克藥劑師對著另一個陌生的老者說:“你就把極光草……,這件事於你我都有利……”
“好,有大人的話在,等那星空藥品行一旦倒閉,我一定會……”
兩個人的聲音壓的太低,但是花朝還是隱約聽到了幾個關鍵詞——極光草、交易、星空藥品行。
巴克藥劑師加入了聖殿,卻沒有分派到各個小聖堂去任職,而是成為了藥劑師協會裏的人,地位不輸於同等級聖殿聖職人員的待遇,甚至還要更優渥一點。而聖殿得到了聖光恩賜的方子,需要大量收集極光草,甚至不惜明碼標價大價錢收集極光草,從昨天的晚宴上,“極光草”就不知道出現過多少次了,現在從巴克藥劑師嘴中聽到“極光草”也不奇怪。
不過就是不知道那個倒黴的星空藥品行倒了什麽黴,居然被巴克藥劑師算計上了。想來可能星空藥品行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極光草,而巴克藥劑師這個不擇手段的人,想要中飽私囊,獨吞這些極光草,或者利用此做點什麽吧。
花朝想起那個迎賓小姐給她介紹的藥品行可不就是叫做星空藥品行嗎?這還真是巧了。
雖然花朝不會和巴克藥劑師正麵起衝突,但是她還是很樂於通過側麵提醒星空藥品行的方式,來給巴克藥劑師添堵的。
花朝打定主意,叫了一輛馬車就往哈爾城的另一端——星空藥品行所在的地方走去了。
花朝下車後,一邊心疼的握緊了自己在聖堂好不容易充實了的錢包又癟了一點,心一橫就走進了星空拍賣行。
“您好,請問您要看些什麽藥材?”不同於剛才那個大藥行的客套和疏離,星空拍賣行的夥計熱情極了。
“極光草。”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