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甜劇俘虜請假一天 武俠番外奉上
歡場。
地如其名。
花紅柳綠,風流歡場。
影陽城裏最大的妓院。它所在的那條街是影陽郡裏最繁華的地段。每天燈紅酒綠,車水馬龍,夜夜笙歌。
出入其中的都是些有地位的人。不是影陽城的達官貴人,就是行商至此的豪紳富賈,亦或是曆練途經的大家子弟、武道精英。
歡場門前從不迎賓。
過往賓客想進就進,不想進也絕不強求。不過即便進去了,手裏沒有點兒真金白銀也很快就會出來,下次再想進就沒那麽容易了。
因為沒有迎賓,歡場的門庭雖然很氣派,不過和整條街道的繁華相比卻又略顯冷清。
但是在此刻卻很熱鬧,異常熱鬧。
就在歡場旁邊的空敞地方,橫著一具屍體,被草簾蓋著。就在屍體旁邊跪著一個身著素衣披著麻布的少女,懷裏抱著一個寫著“賣身葬父”的牌子。一大群人都在圍觀,一時議論紛紛。
那小女孩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哭起來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可是,可憐歸可憐,半天了就是沒一個人出價。隻是站著,看著,調笑著。明明是一幕人間慘劇,卻看得那麽開心,那麽津津有味。
野星寒也在其中。他是被人群引過來的,不過,他也正看得津津有味。
那少女抬起頭,一臉平靜地掃過眾人,沒有說話。不過她的眼底透出了絕然。
“我的確是賣身葬父,但是我不要錢。”片刻,少女開口道。
“我隻要一個承諾。”
“什麽承諾?”一個看中她美色的錦袍客立馬接口道。
“替我殺個人,報父仇。”
“殺誰啊?”
少女掃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說道“答應我,我告訴你。”
一聽此言,錦袍客麵露猶豫,
“額,這樣,你先跟我走,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怎麽樣?先把令尊大人下葬了,讓老人也好入土為安啊!你說呢?”
那錦袍客目光閃爍,但始終不肯放棄,用言語誘導著那少女,可是即便是掩藏地再好也難以逃過野星寒的眼睛,他不經意間所露出的那一絲潛藏的狠毒與淫邪,已經被野星寒盡收眼底。不過野星寒隻打算看戲。
那少女看著那錦袍客淡淡地說道:“他現在就在這歡場之中,你隻要進去殺了他,我就是你的人,今生今世,當牛做馬,絕不食言。”
她話音未落,錦袍客轉身就走了,絲毫沒有停留。他心裏也在嘀咕,“開玩笑呢!在歡場殺人?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當年的黑風寨二當家“小殺神”周興,那可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好手啊,就是因為在歡場醉酒鬧事被斷了一隻手,最後還是黑風寨的大寨主登門道歉,才平息了這場風波。可見歡場的背景非同一般,並非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不僅是那錦袍客,周圍所有的人都走了,他們都不敢進歡場殺人。隻有野星寒還站在那,靜靜地看著那少女。那少女其實已經知道結果了,這已經是被嚇走的第三波人了。可是她不想放棄,她總感覺她會等到的,等到為自己報仇的人。
這時,她終於看到了身前的一襲白衣,看到了那一雙燦若辰星的眸子,看到了那自信、優雅,淺淺的笑。她的心被擊中了。一見鍾情!她的心跳的好快好快,她不斷地對自己說,他會幫我的。
“姑娘,你沒事吧?”
野星寒說話了,他看這姑娘臉色有些古怪,不禁問了一句。
少女看了一眼野星寒,弱弱地說道。“你會幫我報仇的是嗎?”
本來不該這麽直接問的,不知怎麽的,突然就問出口了。
“是的,我會幫你。”
聽得此言,少女心中一喜,
“不過,仇要你自己去報。”
“為什麽?”那少女已經冷靜下來了,看著野星寒問道。
“因為那是你的仇,而不是我的。更何況,我幫得了你一時,卻幫不了你一世,有些事終歸是要去自己麵對的。”
少女沒說話,沉默了。野星寒也沒說話,他在等待,準確地說,他是在期待,期待著他想要的答案。
少女站了起來,不過還是在原地沒動,問道:“你怎麽幫我,用什麽幫我?”
野星寒笑了笑,道:“很簡單,授人以漁。隻要你有心,不認命,報仇真的很簡單,隻是時間問題。”
少女認真地看著野星寒,盯著他的眼睛,好像很想看出他在想什麽一樣。片刻,少女重重地點了點頭。直覺告訴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會幫自己,並且最重要的是她的心隱隱的期待著跟這個男人走。
野星寒笑了,看了看眼前這座燈火輝煌的建築,搖了搖頭,轉身就走,沒有回頭卻衝著那少女一擺手道:“你們跟我走吧。”
“喂,等等,我父親呢?幫我一把。”那少女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頓了頓足,急忙喊到。
野星寒停下了,轉過身來,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
“小姑娘家的,在地上躺的時間太長了不好,地上涼。我都已經答應幫你了,你就讓那個小姑娘起來吧,啊~”
這時便輪到這少女吃驚了,她家裏祖傳的易容術,那麽多人都沒看出來,竟然讓他看破了。看他的樣子,好像對他來說還很輕鬆。此刻她就更加堅信這人能幫自己報了父仇。
她轉身踢了一下那屍體,“行了,小妹,不用裝了,起來吧!”
“哦,好吧~”那屍體坐了起來,用一雙枯老蒼白的手揉了揉眼睛。
“姐姐,我們去哪啊?”明明是一副老人的樣貌,口中卻傳出異常稚嫩的聲音,野星寒不由得暗暗稱奇“這丫頭的易容術果然有幾分精妙!”
三人一起來到了一家客棧,野星寒付了錢,要了兩間上房,也沒多說什麽,便自顧自的挑了一間進去了。見狀,兩姐妹雖然還心有疑慮,卻也沒有多言,進了另一間房。
“啊呀呀!渴死我了!”野星寒剛一進房間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壺,也不用杯,就直接牛飲了起來。這時他哪裏還有一點翩翩公子,世外高人的作派。
也難怪,說起來這野星寒也就是個半大小子,年方十六,正是多動的年紀,一點點的小新鮮都能起半天膩。再加上他剛剛走出山野,對這世間的一切都充滿著好奇,雖然說行走世間的一應事項老頭子對他已經交代清楚,不過仍是難掩心中那份激動。
剛才他對著那兩個姑娘一直繃著,高人那得有個高人的樣子,他想管這趟閑事,所以才弄出那麽一副作派,一來可以擺擺譜,二來他也怕別人不相信自己,故作高深。可別看野星寒這樣,好似辦事不牢靠的毛小子,可他的的確確是真心要幫助那姑娘。
野星寒正好奇地四處張望著,手指輕敲著桌麵,嘴裏也不知道在哼哼些什麽。“梆梆梆”就聽見有人敲門。野星寒立馬就正襟危坐,揚聲道:“請進。”
他在心中暗想“準是那姑娘急於報仇,心中卻還有疑慮,想探探我的底細。”
可是一開門探出個腦袋,張口就是“這位客官,你要熱水嗎?”非是旁人,正是這店裏的小二,挨個房間送熱水。
“得,猜錯了。”野星寒應了一聲,表明自己不需要後,在心中暗歎。他稍稍地感覺有點尷尬,都怪自己想得太多。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傍晚,野星寒正坐在桌前老神在在地掐弄著指決。這時,房門響了。
“請進。”野星寒應了一聲。
終於,那小姑娘沉不住氣了。來找野星寒想問問清楚,也好安心。那小姑娘剛進門,看見野星寒神神叨叨的,也沒敢坐,就在一邊站著,輕聲說道:“先生,打擾您了。”
“你坐下吧!”野星寒心裏也一陣嘀咕,怎麽把我叫那麽老。其實也不能怪人家小姑娘,她也是想了好久才決定叫先生的,顯得尊敬。
小姑娘坐下半天也沒挑起話頭,沒有了最初見麵時的爽快,反而顯得很緊張,低著頭,雙手不停地擺弄著衣角,本來一肚子想說的話,一句都沒有說出來。
野星寒擺出一副高人風範還等著作答呢,一看這姑娘怎麽不說話啊?隻好自己開口說道:“姑娘,你說你要我替你報仇,但是你得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與我知道才行啊。”
姑娘一聽,也知道自己是太過扭捏了,所以當下就對野星寒講起了自己身上的悲慘經曆。
’時間過得飛快,講著講著天色就漸漸的暗了下來。那姑娘的眼圈早就紅了,臉上淚痕未消。不過,對麵的野星寒一直也沒什麽表情,隻是適當地點點頭,應兩聲,用眼神示意那姑娘繼續說。
但是,也決不能說他就是冷血,心腸硬。其實,看著眼前的姑娘那麽傷心的哭著,他心裏也不好受,中間也曾有一度氣血上湧,為這姑娘感到不平,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了。因為他心裏很清楚,憤怒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蒙蔽人的雙眼,讓人自動忽略掉許多清清楚楚擺在麵前的現實。
過了這麽久,姑娘的故事也講完了。野星寒也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這個姑娘叫柳琪,跟她一起的小姑娘叫柳雪,是她的妹妹。她的父親名叫柳致君,是影陽城陸家的首席醫師。醫術精湛,頗得陸家人的倚重。可是突然有一天,陸家的大少爺來找他,兩個人還發生了爭執,而後陸家大少惱羞成怒,暴起傷人,殺了柳致君。而當時柳雪口中正在歡場的中仇人也正是陸家大少陸天麟。
“我至今都忘不了,父親他痛苦的表情。”說著說著,柳琪的表情突然從傷心轉向猙獰,“還有陸天麟沾滿鮮血的雙手。”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雙手用力地拍著桌子,身子劇烈的抖著。“他是狠毒的殺人凶手,虛偽的小人,殺了人還不承認,還假惺惺的送錢送物。”。
她狠命地攥著拳頭,原本白嫩的小手都能看到青筋了。
“我去報官,誰想到官府根本不管。行,他陸家家大業大,官府都被買通了。那這仇,我自己報。”她又是狠狠地一拍桌子。“嗚嗚~~”隨後又傷心得哭了起來,好像根本就忘記了在她旁邊坐著的野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