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前夕
滂沱大雨將整個盛京都籠在其中,屋外的雨聲繁雜一片,偶爾還伴著雷聲。
這場大雨好像是預示了什麽……
一股帶著冷氣的風,卷著泥土的腥氣,將斂軒殿室內的垂紗錦簾輕輕拂起。
鬱之寧坐在木椅上,一股寒意從她腳底侵襲了整個身體,手指僵硬的捏著一張紙條。
紙條赫然寫著:“今夜子時動手。”
半響,她垂著眼眸讓人瞧不出是何神色,隨後輕抿了下唇,嗓子略微有些沙啞問道:“如何發現的?”
聞言,楠雨垂下眸子道:“留在府中的侍衛前期發現,管著膳房的嬤嬤借著出府采買的由頭,和一個帶著白色帷帽的人多有來往,常常與之交換書信。”
“一開始並不明顯,隻是擦身而過,後麵出現的多了,才發覺不對勁,這紙條是侍衛從嬤嬤偷偷取的,沒有打草驚蛇。”
聽著這一切的經過,鬱之寧從木椅上起身,走到了一盞還未熄滅火焰的燭台處,她將紙條放在搖曳的燭火上,看著紙條在自己指尖焚燒殆盡。
火光映著她神情淡漠的臉龐,忽明忽暗間,她眼中沒有半分溫度,略微蒼白的唇輕啟道:“去尋輛不起眼的馬車,到後門處接我,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聞言,楠雨撫了下身:“是。”
還沒等楠雨起身,鬱之寧轉過身看著她道:“楠雨,此次你留在王府,若是今夜到了時辰,我沒有回來,你便去尋葉榿到鬱府。”
此話一出,楠雨臉瞬間煞白,因為她們彼此都知道今夜會發生什麽。
她拉著鬱之寧的衣袖,拚命搖頭,這種生死離別的感覺,讓她覺得恐懼:“小姐!奴婢不想留在府中,奴婢想和小姐一起,別……別把奴婢一人丟下……”
鬱之寧沒有說話,隻是用錦帕擦拭著楠雨臉上的淚水,柔聲道:“聽話,你也知道此次非死即傷,其餘人我都不放心,隻有你在府中才會有一線生機。”
話到此處,鬱之寧將她臉龐的淚水擦拭幹淨後收回了手,沒有給她再什麽的機會,溫聲道了句:“去備車吧。”
隨後便轉過頭不再看她,楠雨紅著眼眶站在她的身後,半響,才緩緩鞠禮哽咽著道了一句:“是。”
說完,就用衣袖抹了兩下臉龐的淚水,走了出去。
外頭的天越來越暗,雨勢也越發大了起來,楠雨很快便尋了一輛馬車,照著鬱之寧的要求,停在了王府後門處。
等楠雨回到斂軒殿時,鬱之寧已經換上了一身便服,將央妄纏於腰間,站在簷下沉思般望著外頭的雨。
“小姐。”楠雨忍著鼻酸,撐著油紙傘踏著卵石小路,連忙走到了鬱之寧的身邊。
“嗯。”鬱之寧收回了目光,走到了楠雨的傘下,輕聲道了句:“走吧。”
楠雨撐著油紙傘和鬱之寧往來時的方向走去,腳步雖並不急促,但也比平日裏快上許多。
等到了停靠在小門處的馬車旁時,鬱之寧的裙擺和鞋襪早已被浸濕,整個人都被寒氣浸透了。
馬車上的車夫穿著蓑衣,見著鬱之寧和楠雨過來,連忙將木凳擺出來,隨後又將簾子展開。
楠雨舉著油紙傘,墊著腳尖想撐傘送鬱之寧上馬車。可鬱之寧絲毫沒有停留,走出了油紙傘下,快步踏上木登,躬身進了馬車內。
車夫見鬱之寧走了進去,連忙放下簾子,跳上馬車,隻聽馬車內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走吧。”
“是。”車夫拽著韁繩,鞭策這前麵的馬兒,緩緩駛動了馬車。
獨自撐著油紙傘的楠雨,望著疾馳而去的馬車,漸漸消失在雨幕中,她狼狽的用衣袖擦著臉上的淚水,轉身回了王府。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