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工作和自由的矛盾
“哈哈，我這是為你高興呢！來，咱倆幹一個！”
“好！慶祝咱們的事業，慶祝咱們的友情，也懷念一下文大！”曹植說到文大的時候，難免有些心酸，大概是還在為當初的退學耿耿於懷。
“還後悔從文大退學嗎？”我緩緩地道。
“後悔！怎麽能不後悔，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每個人的人生，都是錯綜複雜的，如果我不從文大退學，又怎麽能做到安利的總監，又怎麽能認識現在的女朋友呢？張帆，謝謝你曾經幫助過我，謝謝你當年送我去火車站。”曹植感慨地說，但我看到他傷感之餘，帶著高興。
“嗯！你說的很對！我相信，我的人生也不會永遠是這樣。你能做到總監，我也一定可以，至少我現在在酷魚公司做得很好，我相信公司一定不會辜負我的努力的！”我鼓起自信說。
“這就對咯！你可以不加入安利，可以不買我們的產品，但你從我們這裏學習到自信，再回到你自己的生活中去，也算是一種收獲，不是嗎？”曹植說著，嘿嘿笑起來。
“是啊，這就是生活啊。”過了一會兒，他的女朋友買夜宵回來了，我們三人又美美地吃了一頓，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就淩晨2點了。
“對了，張帆，你買房沒？”
“還沒有！你呢？”
“我也是去年剛買的，現在西安房價還算穩定，以我做總監多年的經驗來看，過倆年房價就要大幅度漲價，畢竟這樣，才能配得上西安國際化大都市的地位，你可要抓緊哦！女朋友的事情可以暫緩，但房子可一定要提前下手，看似是買房，改善自己的生活質量，可這也是一筆投資啊！你想想，你現在以7000平米的價格買了，那麽過上幾年漲到，你不是就賺了一番嗎？這對你的事業也有幫助！”曹植囉裏囉嗦地說了很多，要是過去，我早打斷了，但現在我覺得他說得都是至理名言，我樂於傾聽。
“嗯！我會加把勁，趕上你的！”我點點頭。
“對了，張帆、趙磊、李超凡、阿澤他們去哪裏了？都還好吧？”曹植關切的問。
“都還好，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張帆去了廣州，開了一家公司，前幾天通過電話，據說還不錯！趙磊據說當官了，現在還是個科級幹部。而李超凡和我一樣，軟件工程師，大概是受了我的影響，記得我當年出去找工作，他就羨慕得不得了，也去了和我同樣的一家學校，後來我跟他麵試的時候還碰見過。至於阿澤，現在成了農場主，搞養殖，據說也混得是風生水起，看來就我最差勁！哎嘿嘿。”
“嘖嘖，看來大家都不錯，那我就放心了！沒事，你也挺好的，至少還有工作，好好幹上個三五年，混個主管沒問題，注意不要頻繁跳槽就是了！我聽說你們軟件行業，跳槽工資會漲很多，頻繁跳槽雖然收入上去了，可是也會影響到上升渠道。畢竟，在一家公司久了，升職的機會更大，公司既是一個賺錢的機構，也看人際關係，紮根一個公司更容易成功！”
“哎呀！老曹，你說得太對了，簡直神了！不愧是幹講師的人。得了，我聽你的，就在酷魚網絡幹到死得了，反正現在5000塊錢也夠花了。等我混到主管了，再請你搓一頓。”
“哈哈哈，說得好，就是要有這份誌氣，加油，我看好你！”說完，我們三人又舉杯暢飲，好久沒這樣開心過了。上次在哪裏？大概就是在四海酒家大學的散夥飯吧。夜深了，我本來想步行回去，但曹植非要開車送我，他說之前是我送他去火車站，改變了他的命運，他希望這次他送我回家，也能帶給我好運！我本來想拒絕，但還是答應了，我應該答應他的提議，畢竟，我對他的看法已經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他現在倒像是我的前輩似的，讓我有點點尊敬。
最近，我受到了老曹的鼓舞，又開始了瘋狂學習模式。我從網上買了很多書籍，努力提高編程的水平，現在一個需求的話，原來要做一周，現在縮短到了三天，看來還是蠻有效果的。這段時間，就讓我從提高編程水平開始，多學多做，爭取成為公司的一把好手。等這份熱情逐漸感染了公司的其他人，我想自己便會受到老板的注意。
轉眼間，一年又過去了。回頭想想，畢業已經快三年了。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陳旗的公司越做越大，趙磊在山西的仕途也越來越好。曹植自從加入了安利以來，通過五年的發展，終於實現了自己的人生價值，還找到了一個漂亮的女朋友，就是她的助理。倒是隻有李超凡還有我，我們這兩人是最拖後腿的。曹植自從見了我之後，就開始經常和我來往，並且還時不時地帶上李超凡，有時阿澤也在，我們這幾個人就在曹植的帶領下，縱橫於西安的各大餐廳、酒吧。以前，都是我們照顧曹植，現在風水輪流轉，老曹成為了我們的領路人，這就是畢業後的現實，有時候，我真的非常羨慕他，要什麽就有什麽，然而每個人都知道，他風光的表麵後，不僅僅是依靠自己的能說會道的口才天賦，更多的還是紮實的業務水平，還有這些年紮根公司做出的業績，沒有這些給公司帶來的實際利潤，就算說破天也賺不到錢。
每天，我都在想如何超越曹植，可是，我能做得真的很有限。即便是我年底的時候被公司評為了優秀員工，還多發了2000塊錢的獎金，可是，這又能怎麽樣呢？我跟曹植比起來，仍然是他在天上，我在地下。再加上最近公司給我安排的活越來越多，難度也越來越大，真有點打退堂鼓，看來做什麽都不是那麽容易的。
傍晚下班的時候，我和虎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迎麵吹著夏天炎熱的暖風，耳邊不斷傳來呼嘯的汽車聲。有時候，風聲會和汽車聲混雜在一起，讓人感到一些壓抑窒息。
“這他娘的，每天下班天都黑了，打工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一加班回去都十點多了！”虎子說。
我沉默不語，但虎子的話確實在我心頭引起了不小的震動，是啊！這樣的生活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呢？我渴望的生活，是像老曹那樣，有車有房有女人，同樣是工作，為什麽他就活得那麽輕鬆，而我們就這麽累呢。
虎子盯著我看了一眼，大概是覺得我與平時不同吧，平時下班我的話可多了。我知道他的想法，便說：“你呀，就忍忍吧，幹咱這一行，加班不是常態嗎？當然，一年也有幾個月是正常上下班的，對半分！你又不是不知道，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難處！”我這樣回答他，心裏卻還在想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嘖嘖，今年經濟不景氣，美國那邊也不好過……”虎子又開始說今年經濟不景氣了，我記得去年他也是這樣說的。
“哈哈哈，你又來了，每年你都說經濟不景氣，敢情這經濟不景氣隻是對咱幾個生效的？”我笑著說。
“你這樣說也沒錯，誰叫咱們是程序員，就得接受這樣苦逼的生活。”虎子說著，點上了一根煙，又遞給我一支。到了岔路的時候，我坐自己那趟公交車回Y寨了，他往南郊區了。在公交車上，我不斷地在想虎子的話，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可我總是找不到答案，畢竟去年的時候，我已經試過了，那就是放棄工作，靠擺攤艱難度日，那樣的日子雖然自由，可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是的，我失敗了一次，難道還要再嚐試一次嗎？這樣的生活雖然枯燥，可至少有保障呀？在自由和工作之間，我又一次陷入了兩難，我渴望一種兩全其美的辦法，可是沒有找到，難道這兩者真的不能調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