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顧老夫人一直想著自己的孫女兒，又不好意思去看她們母女兩，想要柳嬤嬤去院兒裏將孫女兒抱來給自己瞧瞧，柳嬤嬤來了幾次，見到坐在軟榻上的顧長安也不敢進去，隻好空手而歸，顧老夫人終究是忍不住了，這日讓柳嬤嬤端了燉湯和給孫女兒做的衣衫還有一些給芸娘準備的衣衫飾物去看望芸娘母女，芸娘正在床上給小月牙兒喂奶，閑不住的顧長安則是讓六子將書房裏堆積的公務搬過來坐在軟榻上處理，見到顧老夫人進來，他裝作沒有看到，芸娘率先見到開口喊著“母親，您來了”顧老夫人見她一如往常般笑容甜美，軟軟地喊著自己母親，當下就更是愧疚了，忙指責柳嬤嬤和丫鬟捧著的托盤道“我讓廚房給你做了湯，還有這些是給月牙兒和你新做的衣衫”“多謝母親”顧老夫人坐在床沿上看著吃飽正揮舞著小手砸吧著小嘴的月牙兒，心軟的一塌糊塗，一副想要抱又不好意思開口的模樣，芸娘將月牙兒遞過去“母親，您抱抱她，她許是知道您來了，小手一直亂動呢”顧老夫人小心翼翼地伸手接過，抱著小小的孫女兒，逗弄著，芸娘靠在軟枕上安靜地看著，柳嬤嬤端著小燉盅遞給芸娘“少夫人，喝湯”“多謝嬤嬤”“少夫人客氣了，這是老夫人今兒早特地吩咐廚房給您燉的”“你嚐嚐可合口味”抱著孩子的顧老夫人道，芸娘這段時日喝湯喝得已經有些發膩了，但長輩賜不能辭，她笑著點頭，端著碗喝了一口“很好喝，多謝母親”“你喜歡就好，嬤嬤將那些衣裳首飾給放到梳妝台去吧”“是”“母親，您這是”“兒啊，那日的事情是母親不對，一心隻想著顧家的香火血脈，沒有考慮過你的安危，你的感受，我知道，這些外在的物質東西彌補不了對你帶來的傷害，可我實在是想不到該如何彌補你了”芸娘微笑著說“母親，都過去了，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也會選擇孩子的”“兒啊”顧老夫人紅了眼圈兒，她知道芸娘是個善解人意的孩子，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覺得更加的愧疚不安。一旁的顧長安雖然眼睛停在書卷上，但耳朵一直聽著她們的談話，他了解芸娘，知道她對母親不會心存芥蒂，可他會，他每每想到若是那一日失去了她，心就痛得無以複加，還好，還好她和女兒都沒事。
顧長安放下手中的事務走了過來，“好了，兒媳和孫女兒都看了，您老就先回去吧”“我想多抱抱我的孫女兒”“想抱還不簡單，明日我讓奶娘送到你那兒去”顧老夫人期望的看向芸娘，芸娘雖然舍不得女兒離開自己這麽長時間，但在接觸到顧老夫人那可憐又充滿期望的眼神後，點頭答應“好，明日就讓月牙兒去母親的院子待一日”“好好好”“好了，您就先回吧”芸娘想要說顧長安什麽但見他眼神冰冷，麵無表情，知道他在生氣，終究是抿了抿嘴沒說一個字，顧老夫人知道是芸娘生產的時候自己選擇保孩子惹他心生不快了，自己確實理虧，也不想辯駁，起身帶著柳嬤嬤離開，等她們走後，芸娘月牙兒忍不住道“你幹嘛對母親那種態度，她會很傷心的”“嗯”顧長安坐在她身邊，執起她的手把玩著，芸娘沒好氣的想要抽回來，他不讓，反而是放到鼻尖聞著“別聞了，臭死了”“很香，嗯，是奶香的味道”轟地一聲芸娘的臉紅了，這人真是越發的沒皮沒臉了，他親了親她的手後，望著一臉無奈的芸娘道“如今在為夫的心裏，沒有人會再比娘子重要”“是嗎？”“嗯，為夫愛你，很愛很愛”“不要臉”“在娘子麵前為夫自然是可以不要臉”“哼”“娘子，為夫如此愛你，你也要愛為夫知道嗎？”芸娘笑道“我若是不愛呢”“你若是不愛我，想要愛別人，那為夫會很生氣，非常生氣”見他十分認真的模樣說不感動是假的，芸娘就是想要作弄一下他“我愛小月牙兒呢”“不行，你可以愛她，但是在愛她的前提上必須先愛為夫，因為無論將來如何，咱們會有幾個子女，我都希望娘子心中愛的人我是第一人選”她深情款款地望著他“顧長安”“喚我夫君”“夫君”“嗯”“你真幼稚”他捧著她的臉，重重地親了她兩口“還幼稚嗎？”“幼稚，可我愛你的所有，包括你的幼稚”顧長安一怔，幾乎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喃喃問道“你愛我？”“嗯，我愛你”他磨挲著芸娘的臉頰，溫柔的哄問著“娘子是何時愛上我的”聽著他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芸娘徹底淪陷了“初次見麵便傾心”“哦，看來娘子對為夫是一見鍾情”“嗯，一見鍾情”“為夫對娘子是日久生情”“是嗎？”“嗯哼”吱呀一聲響，房門被打開了，是柳兒，她見到兩人相擁在一起後，立馬退出了房間，關上房門，這聲響驚醒了被男色誘惑的芸娘，她羞惱的後知後覺自己方才說了些什麽，低吼道“顧長安”“娘子勿惱，為夫竟不知娘子對我是一見鍾情”“我對你一見鍾情是因為你這幅臭皮囊”“哦，是嗎？”聽他的語氣，芸娘覺得不會是什麽好事，於是她柳眉一皺“你想做什麽”隻見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微微一笑“既然娘子喜歡為夫的美色，那就讓娘子好好瞧瞧，好好摸摸了”“才不要，你現在醜死了”“醜嗎？”其實他現在一點都不醜，芸娘是故意這麽說的，芸娘坐月子，他也陪著一道坐月子，有些不修邊幅，但還是俊逸的，甚至比他平時還多了一絲放蕩不羈的氣質，“你自己照鏡子不就知道醜不醜了？”他信以為真起身去找鏡子照，對著鏡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倒是真有點不好看，坐回床榻前，語氣難掩其中焦急“娘子喜歡為夫怎樣的模樣？是清雋冷逸，還是風度翩翩？”芸娘笑道“我最喜歡的還是你這個人，隻要是你，我什麽都喜歡”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深情款款地看著芸娘，語氣小心帶著不敢置信“當真？”芸娘肯定地回答“絕無虛言”他燦然一笑，承諾著“此生我絕不負你”“好”她的眼眶開始發熱，有些濕潤的感覺了，長安，我們定會長相廝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