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昨個兒夜裏顧長安同芸娘睡在一間房裏，柳嬤嬤擔心初心那晚的事情，守在門外，直到早上大人出門都沒有喊熱水，她這才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昨晚大人當真是在貴妃椅上睡了一晚，伺候芸娘洗漱的時候，他又看了看那張貴妃椅，當真是小了些，睡個身材嬌小的女子倒是很合適，大人身材高大，昨晚應當是沒睡好吧！不過大人肯如此照顧少夫人到真讓人有些感動，坐在銅鏡前任由嬤嬤梳頭發的芸娘，通過銅鏡看到柳嬤嬤的目光一直停在那張搬到一旁的貴妃椅，有些好奇地詢問
“嬤嬤。你在看什麽？”柳嬤嬤將簪子插進發髻裏：“沒什麽，少夫人，今日可要派人去問問大人要不要回來用午飯？”“不必派人去問，他若是想回來用飯自然會回來的”“那奴婢待會兒讓廚娘將大人的飯菜也給做上”“都可以”“對了，少夫人，老夫人讓您起了用了飯後去她的院兒裏坐坐”“好”芸娘這段時日養的臉色甚好，紅潤柔嫩，穿著嫩綠色的衣裙顯得更是白淨，用了早飯，前去老夫人的院子裏請安小坐，老夫人讓柳嬤嬤來伺候她的同時還有就是要盯著顧長安，以防他做出些什麽衝動的事情來，她拉著芸娘的小手，前前後後的打量了一番，見她臉色紅潤，沒有哪裏不適這才放下了心“兒啊，告訴母親，身子可好？”芸娘微笑著回道“回母親話，芸娘一切都好”“好就成，我聽說昨晚是長安在屋內伺候你”“是”“他沒有做什麽吧”芸娘臉紅了一下“沒有”昨晚柳嬤嬤將顧長安同芸娘住在一起的事情告訴了顧老夫人後就急匆匆的回來在門口守著，守了一夜，確定裏麵沒有發生什麽，一大清早起身後忙著整理院兒裏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就忘記過來給顧老夫人說這件事情了，所以顧老夫人才會命人來請芸娘過來，芸娘一過來她就拉著芸娘上下打量，如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伸手摸著她的肚子“如今你月份雖大了，但男女之事切勿沾染，凡事都要以你為重”“芸娘知道了，對了母親，上次說過納妾一事”顧老夫人歎息一聲“別提了，我同長安說道過了，他很是生氣，不願意接受”“母親，如今我身子重，實在是不便伺候他，況且讓夫君每一晚都睡在軟榻或是貴妃椅上實屬不好，他每日公務繁重，睡不好，沒了精神公務也會處理不好的”“你說的母親也知道，可我勸不動他”“母親，這件事何須勸，您若是有看上的良家女子，下了聘接回來就是了”顧老夫人是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兒媳婦會如此好，一點兒也不介意別的女子來同自己分享丈夫嗎？“芸娘，你難道就不會心裏不舒服？不想要爭風吃醋？”“母親，您說笑了，兒媳身為正室，自當心胸寬闊，有容乃大嘛”顧老夫人知道她心善“母親沒白疼你”“我上次是打算安排伺候我的丫鬟紅兒去伺候長安的，如今看來我讓柳嬤嬤去臨安城人牙子手裏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買一個回來，給長安做通房丫鬟”芸娘依舊淺笑著點頭答應“好”顧老夫人安心了，既然兒媳都沒意見，兒子的意見也不重要了。饒是兒子上次說了那麽多，在她看來都沒有芸娘肚子裏的寶貝孫子重要“你放心，她白天晚上都不會出現在你眼前晃悠的，等你生了我就命人賣了她去”“好”顧長安回來用午飯，就聽說到院子裏有人在議論老夫人命柳嬤嬤給大人買了兩個通房丫頭回來，他眸子瞬間暗沉下來，上次同母親說的話，母親是遺忘了嗎？他隻想要柳芸娘，除了柳芸娘外誰都不想要，母親怎麽又升起這想法了，他開始有些擔憂芸娘了，她聽到後會不會心疼難受，一想到她會難受，會哭，他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於是他疾步朝著院子走去，正好看到柳嬤嬤領著兩名身材瘦小穿著樸實的小姑娘再向芸娘見禮，芸娘坐在椅子上，端著一疊蜜餞兒有一顆沒一顆的吃著，看不出她此時的心情好壞，這看在顧長安的眼裏，就別提有多心塞了，他快步上前，一把拉開柳嬤嬤“髒人眼的東西，還不滾”柳嬤嬤沒站穩直接被他這一拉給摔倒在地了“大，大人”“滾出去，全都給我滾出去”跌在地上的柳嬤嬤被嚇得不輕，一旁剛入府的兩個小姑娘也沒有想到顧長安會這麽凶，嚇得是臉色慘白，芸娘倒是毫不畏懼，淡淡地吩咐“嬤嬤，你先帶她們下去吧”“下去哪裏，統統都給我攆出去”芸娘皺著柳眉“顧長安！這是母親的心意”“也是你的心意是嗎？”芸娘愣了一下，沒有回答他，隻是垂下眼眸看著自己的裙擺，顧長安當她是默認了，愈發的火大了，朝柳嬤嬤吼道“母親讓你來是伺候少夫人的，不曾想你是個來挑事兒的，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若讓我再看到你出現在這院子裏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柳嬤嬤見他陰沉著臉，猶如從地獄裏出來的修羅一樣，老淚縱橫“大人，老奴老奴是奉老夫人的命令來照顧少夫人的”“看你這樣子是不願意離開了”“大人，老奴伺候少夫人忠心耿耿”“嗬嗬，來人，將柳嬤嬤連同這兩名丫鬟一起發賣了出去”柳嬤嬤渾身一軟，跌坐在地上，她一大把年紀了發賣出府的話，能有什麽好下場，與其這樣，還不如回到老夫人的院子裏去，頂多被老夫人斥責幾句，想到這裏她顧上不許多，起身就跑，壓根兒就不管那兩名小丫鬟了，芸娘見那兩名丫鬟手足無措實在是可憐，連忙喊來柳兒將她們領了出去。芸娘沒好氣地坐回椅子上，手溫柔的撫摸著肚子“你今日在衙門受氣了？”“沒有”“那你回來發什麽瘋？”顧長安在麵對她的時候，方才的氣都消了好多，“你同意那兩個丫鬟？”“為什麽不同意”“你可真是大方”“過獎了”他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她被迫與他的黑眸對視，看著眸子裏的怒氣，“這是為了你好”“若真是為了我好，就別整這些有的沒的”“這不是有的沒的，等我們和離了你會用得上，偌大的府邸總不能沒有一個當家主母”“當家主母你不就是”“和離了就不會了”“我們不會和離，永遠都不會”“顧長安，你又不愛我，又不肯和我和離，你到底要我怎麽樣？”“誰說的我不愛你”“那你愛我？”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他們的過往，她對自己的一娉一笑，對自己的溫柔相待，一口一個夫君，薄唇微張“我愛你”轉頭看向芸娘，“柳芸娘，我是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