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上了馬車看到馬車裏是他讓人給她新做的衣衫,上麵放著她的那張賣身契除了這些變再無其他,她好像真的沒什麽可以帶走的,銀票隨身攜帶著,之前從尚書府離開時的行李在豫章,走得匆忙並未拿,疲憊的靠在靠枕上,眼下終於自由身了,可自己卻一點也不開心,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是在臨安豫章的一切一切,與他之間的一切,眼淚滑落,她雙手捧著臉哭泣了起來。
車軲轆咣咣作響,隨行的司憑借著極好的聽力,聽到了她的哭聲,惋惜般歎息了一聲,一個舍不得走,一個不想走,為什麽就不能好好相處呢,主上年歲不了,成家立業,成家立業,成家在前,何苦彼此折磨難受呢!
李逍遙站在樓台上,遙望著,直到馬車一個轉彎消失在視線中,還是久久地望著。
另外一邊,李益裸著上身,雙手揪著被子擋在前麵,一臉哀怨的瞪著穿衣要出去的玄冥,昨夜他們,真是太過分了,他一個奴才竟然敢對自己這般無禮,可憐他的清白之身啊,就這樣沒了。玄冥轉身看了他一眼
“王爺還坐著幹什麽,是想要我幫你穿衣服嗎?”
“哼,玄冥,你,你是不是一開始就對本王的美色垂涎三尺了。所以昨晚才會”玄冥無辜的聳聳肩
“王爺你莫不是忘了,是你先勾引我的額”李益紅著臉
“我,我那時以為你是女兒家,誰知道你,你是個男的”
“王爺,我可從未過自己是女兒家也從未穿過女裝,不知王爺從何處看出我是女兒身的?”
“你,你,誰讓你長得比姑娘都好看害得本王以為自己也找到了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原是如此,王爺放心吧,我會對你負責的”完玄冥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負什麽責啊,自己是神仙,怎麽負責,昨晚是自己失控了,難道這就是老君的自己的劫難,又看了看一臉哀怨的李益,額,這確實是個劫難。李益想的是自己居然失身於一個男子,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用甩掉這玄冥來結束這場孽緣。
馬車最後還是停在了尚書府門口,守門的奴才見狀迎了上前對司問道
“不知公子找誰”
“讓你們家公子出來一趟”
“時辰尚早,我家公子不便見客”
“寧王的人方便見嗎?”守門的奴才互相對視了一眼
“公子您稍等”其中一名跑了進去,不消片刻,衣衫不整儼然剛睡醒的許千銳出來了,見到司他笑道
“司護衛這麽早就來了”
“奉主上之命,送許府大姑娘回來”
“有勞司護衛,勞煩司護衛代我等向寧王道謝”司點了一下頭,湊近他僅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主上吩咐了,勿要苛待許姑娘,若有苛待當心你們許府的前程”許千銳愣了一下,這寧王到底是幾個意思,若歡喜許千鶴留下她便是幹嘛差遣人送回來“我知道了,有勞司護衛”司走到馬車前掀開車簾對千鶴道
“許姑娘,我便送你到此,你,好生保重”已經哭得累聊千鶴閉著眼睛,聽到司的話點零頭,司放下簾子,翻身上馬“駕”馬蹄揚起一陣灰塵,灰塵過後,人影無蹤。許千銳走到馬車前掀開簾子冷嘲熱諷般道
“還坐著呢,下來吧”千鶴睜開雙眼,下了馬車,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越過他徑直進了尚書府,許千銳撇撇嘴
“不就是跟了寧王一段時間嘛,還跟我拽起來了”整理著馬車的廝詢問
“公子,這馬車裏的衣物?”
“讓丫鬟給她送過去”
“是”伸手捶了捶酸疼的肩膀回了院子打算繼續睡一會兒。
千鶴還是居住在先前的院子,看著院中雜草橫生,心裏卻是無比的酸澀,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無任何情緒。
司回到北苑書房複命,李逍遙負手而立在窗前
“主上,許姑娘已經平安送回尚書府,隻是”
“隻是什麽”
“她十分難受,在馬車裏曾一度嚎啕大哭”司如願的看到主上背在身後的手漸漸收緊,他就是有意誇大其詞的
“以後不要提了,退下吧”
“是”司領命退下,李逍遙看著園中枝葉凋零的樹木,心中也有些荒涼與心疼,她哭了,昨夜為難她時,她也垂淚了,等等,千鶴,再等等。
時間流轉,已經兩個月有餘了,回到尚書府第二日就去給許懷安和賀氏等人請了安,賀氏竟像變了一個人還拉著她的手,給她重新安排了一座院落,還安排了幾名丫鬟婆子伺候,望她能搬過去住,她冷冷道
“西院我是住慣聊,若換了一個地方怕無福消受,就不勞夫人費心安排了”賀氏和許千敏的臉都是一變,許懷安想要訓斥她,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咽下去,要不是許千瑞叮囑他們,寧王對興許她還有情分在,否則也不會派貼身護衛司送她回來,司還叮囑了讓他們不要為難她,萬一為難她的事被寧王知曉了,得罪了寧王尚書府可就玩完了,如果不是因為顧忌寧王,他們真想現在就把她送去給禮部侍郎做繼室
最後這場家宴有些尷尬,算得上是不歡而散,賀氏給她安排的丫鬟她隻要了一名年紀約莫十六七歲,名喚綠翠的丫鬟伺候。
隔了幾日,賀氏命人來請她去前院那邊同姐妹姨娘們歡聚,她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賀氏竟也沒有為難她,還讓丫鬟婆子送了幾樣補品過來給她養身子。
她不知這是李逍遙在暗中給她安排的,徐千敏倒是來找過她幾次麻煩,言辭之間滿是嘲諷,她嫉妒千鶴,明明長得沒有自己美豔動人竟然能搭上寧王,想到父母親還有兄長的再三叮囑,讓她好好呆在房中學習禮儀,不要去找許千鶴的麻煩,等時機成熟了送她去做寧王的妃子,寧王眼下風頭正盛,陛下有意立他為太子,若自己能成了太子妃,該有多好。
時間飛逝,又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洛陽已經入了深冬了,大大的雪落了好幾場,千鶴坐在屋內烤著火,綠翠在一旁給她泡茶,忽然想到了什麽
“姑娘,奴婢聽陛下立了寧王為太子呢,如今寧王已經入主東宮”她愣怔住了,綠翠端著茶過來輕輕地開口
“姑娘,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
“姑娘,您嚐嚐,這茶是青青姐姐送來的”
“青青送的”
“是呀”
“以後讓她別送這些來了,府上都有,她日子過得也不容易”
“奴婢記得了”
“你方才寧王當太子了?”
“是的,姑娘,奴婢聽跟著老爺的廝的,還聽陛下要為太子殿下選妃呢,這些時日二姑娘呆在屋內也是在準備參選”她張了張唇想要些什麽,喉嚨卻像啞了一樣,心底也難受的很,眼眶發熱,硬生生的忍著難受,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綠翠跟在她身邊三個多月了,這大姑娘不愛話,每日除了坐著發呆就是站在窗前看著空發呆,有時不知想到什麽還會紅了眼眶
“姑娘,今日外麵又下雪了,你要不還是床上去坐著,暖和一些”她嘶啞的開口問道
“又下雪了嗎?”
“是呀,姑娘,今日又下了大雪,外麵的樹枝都快要壓斷了呢”
“是嗎?你去忙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那奴婢先去忙了,姑娘有事喚奴婢一聲便是”
“嗯”看著燃燒得正旺的木炭,她的腦海裏又浮現出了李逍遙那張臉,他當上太子了,還要選妃了,多好啊,往日她絕不會允許自己想他一分一毫,因為每想一次。心底就會如翻江倒海,酸甜苦辣都有,今日因綠翠無意提及,她又難受了,這一點兒也不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