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章 擔心

  秦佔去夜城那幾天,程雙每天喊閔薑西陪她,一來太難過,需要找人發泄,二來太無助,需要閔薑西這樣冷靜理智的人給她加油打氣,等到秦佔回來,程雙就不叫閔薑西去家裏了。


  閔薑西給程雙打電話問:“叔叔今天怎麽樣?”


  程雙說:“挺好的,剛剛還非要給我唱段兒戲,我怕他累著給拒了。”


  閔薑西說:“叔叔在心態這一塊拿捏的死死的,薑還是老的辣,我們要學的還有很多。”


  程雙道:“我昨晚哭被他發現,他特別嫌棄的說,本來他都忘了生病的事兒,我這一哭倒提醒他了,現在他看見我比看見醫生還難受。”


  閔薑西輕笑出聲,可隨之而來的便是酸澀,口吻如常,她出聲道:“你確實要調整一下心態,你整天哭哭啼啼,叔叔看見,就算嘴上不說,心裏也要難受,更何況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程雙應聲:“我知道,我已經在盡力調整,就是有時候突然控製不住。”


  閔薑西問:“想吃什麽,我去慰問你一下。”


  程雙說:“不用過來,甜佔回來了,你陪他就行。”


  閔薑西想也不想的說:“他精神矍鑠的,我陪他幹嘛。”


  程雙道:“你陪著他他才精神矍鑠,你一走他立馬精神萎靡,君子不奪人所好,更何況是我跟甜佔的關係,他仗義,我也不是不局氣的人。”


  閔薑西道:“這種時候就別死要麵子活受罪了行嗎?秦佔不會吃你的醋,他也一直惦記叔叔的身體,每天都問我什麽情況。”


  程雙說:“甜佔講義氣,等老程徹底好了,咱們四個再在一起吃頓飯。”說著說著,她聲音就有些哽咽。


  閔薑西很快說:“收住。”


  手機中傳來程雙深呼吸的聲音,兩次,她平靜的說:“憋回去了。”


  閔薑西道:“你想讓叔叔開心就順著他的心意,他想什麽你就做什麽,他不想讓你哭,你就別哭,以為偷偷摸摸的哭就不是哭?他每天看你眼睛腫得跟青蛙似的,心裏得多難受,你跟叔叔唯一的區別,是叔叔難過不會讓你發現,他每天在你麵前都是最開心的樣子,你以為你在哄他,其實是他在哄你。”


  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被戳到,程雙眼淚不受控製的往外掉,下意識的抬手去擦,她吸氣,盡量平靜的口吻回道:“嗯,我以後不哭了,你別忘了時不時的敲打我,省得我忘了。”


  閔薑西道:“想吃火鍋嗎?我去給你做火鍋。”


  程雙說:“你別來回折騰了,有空多陪陪甜佔,不用擔心我,我有事兒也瞞不住,你不找我我都得找你,老程也不想你總因為我們的事兒分心,你最近也挺忙的,照顧好自己,有事兒隨時找我。”


  兩人互相打了幾句氣,電話掛斷,閔薑西身旁的秦佔道:“我就說程雙不會讓你去。”


  閔薑西一本正經的調侃,“是不是你背地裏讓她不要找我?”


  秦佔順著她的話,同樣一本正經的點頭,“是,我還讓丁恪趕緊從外地回來陪陸遇遲,讓秦嘉定去學校上課,馬上等丁叮高考結束,我再慫恿榮一京給榮昊換個家教,這樣你身邊就隻剩我了。”


  說罷,不等閔薑西出聲,秦佔又兀自補了句:“小姨跟江悅庭在一起,也是我一手操作。”


  閔薑西挑眉,“你這算成全他人犧牲自己,還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


  秦佔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閔薑西感慨,“日防夜防,枕邊賊難防。”


  秦佔說:“知道我的厲害,以後對我尊重一點。”


  兩人坐在辦公室裏,秦佔有空的時候就聊聊天,他忙的時候,閔薑西就做自己的事,丁叮還有不到三個禮拜就高考,她匯總了近一年的筆記,鞏固基礎,強化弱項。


  中午,秦佔帶著閔薑西去飯店,推開包間門,榮一京已經坐在裏麵,看見閔薑西,笑著打招呼,“小閔。”


  閔薑西故意麵帶微笑的叫了聲:“榮先生。”


  榮一京挑眉,詫異道:“什麽情況,這麽客氣?”


  閔薑西道:“秦佔說今天是家長請家教的飯局,你是客戶,我是受雇人,理應客氣一點。”


  聞言,榮一京立馬狠狠地剜了眼秦佔,秦佔麵不改色的拉開椅子坐下,榮一京緊接著看向閔薑西,換了副表情道:“你聽他放…厥詞,我請你吃飯還用找理由嗎?我都沒想叫他,他厚著臉皮非要跟來。”


  榮一京反應很大,閔薑西雲淡風輕的道:“你想問榮昊的近況也很正常,他最近狀態不錯,成績也很穩定,我們約了等丁叮高考結束一起出去玩。”


  榮一京之所以敏感,擺明了是心裏有鬼,都忘了自己先是榮昊的親哥,然後才是丁叮在深城的監護人,閔薑西故意把榮昊的情況說出來,臨了還帶了句丁叮,秦佔不免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一臉不聲不響專看熱鬧的模樣。


  榮一京暗道閔薑西才是暗箭傷人的一把好手,戳人於無形,既然如此,榮一京見坡下驢,笑著道:“丁叮怎麽樣?”


  閔薑西喝了口秦佔倒給她的茶,不輕不重的說:“不太好。”


  聞言,榮一京臉上的笑容明顯一頓,隨即問:“出什麽事了?”


  閔薑西說:“她現在的分數,隻要考試正常發揮,過一本線問題不大,但她現在比較猶豫,到底報醫科類還是會計類。”


  榮一京眼帶疑色,“醫學和會計,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閔薑西說:“她媽媽生前想讓她考會計,丁叮自己想當兒科醫生。”


  榮一京說:“千辛萬苦大費周章才能考個不錯的大學,又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四年五年,當然選自己心裏最想的。”


  閔薑西道:“在她心裏,她媽媽比她重要。”


  榮一京神色暗了暗,沒有馬上接話,猶記得丁叮回烏斯特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並不知道她那邊正經曆著什麽,自以為是的覺得為了她好,結果卻是雪上加霜的一腳,有些事,原本就是如人飲水,他最討厭別人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可是不知不覺間,他做的就是自己最討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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