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人來人走皆是客
陶希婷先是目不轉睛的望著秦佔,良久,垂下視線,小聲道:“我不想見,我誰都不想見…”
陶恒鈞問:“凶手是什麽人?”
秦佔說:“你問她。”
‘她’指的是陶希婷,陶恒鈞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不由得眼露迷茫,房間中針落有聲,陶恒鈞不敢跟秦佔搭腔,隻能硬著頭皮問陶希婷,“怎麽回事?”
陶希婷搖頭,“我不知道。”
秦佔冷聲說:“不知道?”
陶希婷抓緊被子,一聲不吭,秦佔怒極,聲音低沉,“看來有必要把他們三個都帶過來,你們當麵鑼對麵鼓,看看到底是誰在撒謊。”
聽到‘三個’,陶希婷臉色驟然一白,咬緊牙關,卻仍舊控製不住發抖,陶恒鈞見狀,蹙眉問:“到底怎麽回事?你知道凶手是誰?”
陶希婷發瘋喊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知道我被那群畜生禍害了,你們能不能不要逼我,我一點都不想記起來!”
她捂臉痛哭,陶恒鈞瞥向對麵,秦佔跟閔薑西皆是麵不改色,後者眼底還帶著幾分唏噓。
“阿佔,到底出什麽事了?”陶恒鈞問。
秦佔開口,“她主動提議跟人一起玩,藥也是她自己要吃的。”
陶希婷把手拿開,衝著秦佔哭喊:“不是我自願的!是他們逼我,我不做他們就要殺人滅口!”
此話一出,其餘三人一言不發,陶希婷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哪裏說錯,秦佔已經徹底黑了臉,“你自始至終都知道發生什麽事,回過頭來告訴我你是被人下藥帶走,還說是楚晉行,看著我滿世界替你找凶手,你心裏是不是樂出聲,覺得我就是個任人擺布的蠢貨?”
陶希婷搖頭,“不是…”
“還是你對我找凶手這件事產生了什麽錯覺,以為我是在乎你才這麽做?我不止一次提醒過你,擺清自己的位置,不要自不量力,我可以為了晶姨容你再一再二,但我不會永遠看佛麵,你看看自己的樣子,再看看閔薑西,你比得上她一根頭發嗎?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我會看上你?”
陶希婷臉色慘白,像一瞬間被人抽幹了渾身的血,陶恒鈞臉色也很難看,眉頭一蹙,低聲道:“別罵了阿佔,婷婷也是逼不得已。”
秦佔眼皮一掀,看向陶恒鈞,“真讓人刮目相看,你窩囊這麽多年,我以為你早習慣了躲在別人背後,沒想到你還會替人說話。”
陶恒鈞低著頭,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不甘,緊握成拳,出聲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們,這麽多年我們全家都在受你照顧,你罵我窩囊,我認,我的確沒做好,但婷婷也是受害者,她在那種時候沒有其他選擇…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她計較。”
秦佔眼裏淬了冰,唇瓣一動,“她可不是為了臉麵才撒謊,她可以不說,但口口聲聲肯定是楚晉行,為什麽?想看看跟閔薑西有關的人害她,我會站在誰那邊?”
陶希婷搖頭,“二哥,不是的,我太害怕了,我真的太害怕了……”
秦佔冷聲道:“你害怕,因為你的謊言,害的閔薑西跟秦嘉定也被牽扯進來,他們兩個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親手宰了你。”
說到最後一句,他咬牙切齒,陶恒鈞心底一激靈,想不到怎麽會跟閔薑西和秦嘉定扯上關係,但是毋庸置疑,這兩個人都是秦佔的軟肋,跟他們比起來,陶希婷確實什麽都不是。
陶希婷聞言,愣愣的看向一言不發的閔薑西,閔薑西眼底是不加掩飾的鄙夷,這神情刺激到陶希婷,她咬著牙,“是你。”
閔薑西不置可否,陶希婷又道:“是你!”
閔薑西麵不改色,“是我又怎麽樣,不是我沒能力慫恿秦佔給你幾巴掌,我是怕他打你一頓都會讓你念念不忘,你口口聲聲說喜歡秦佔,拿什麽喜歡?在他有女朋友的時候故意慫恿他劈腿?在你哥跑去給人下跪求饒的時候,反過來挑釁對方不該原諒?還是仗著自己是受害者的身份,我弱我有理,順水推舟潑一波髒水?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你都占全了,別說有了今天的事你才覺得自己髒,我從來就沒瞧得上你,你這種人骨子裏就髒,血都是黑的,出事之後你有在意過自己的遭遇嗎?你沒有,你想的是怎麽利用這次的事再做一次文章,最好把清水攪成渾水,你好渾水摸魚,張口閉口談愛,愛別人之前,先學學怎麽愛你自己。”
陶希婷一眨不眨,眼淚滾滾而落,她想反駁,可閔薑西最後一句話戳痛了她,她好像瘋了,病了,被人糟蹋之後,沒有傷心多久就想著如何借勢報複,她連自己都沒心疼過。模糊間看到秦佔的臉,他臉上也隻有赤裸裸的厭惡,絲毫心疼都沒有,走到今天這一步,她總算明白什麽叫自作自受。
秦佔冷淡的開口說:“那三個人的資料等下有人送過來,報警還是私了你們自己看著辦,這是我們之間最後的一點交情,我會跟晶姨把話說清楚,我給她養老,但你們兩個的死活,跟我無關。”
他拉著閔薑西的手要走,陶希婷喊了聲二哥,直接從床上掉下來,摔得一時爬不起來,哭著道:“二哥,我錯了,你別跟我媽說,我求你了……”
陶恒鈞也繞過來,邊扶邊道:“阿佔,我媽年紀大了,禁不起這種打擊,我們保證以後再也不給你添麻煩,你別告訴她。”
秦佔冷眼旁觀,“不是你們錯,是我錯了,我一直以為你們隻是沒有那麽好,但你們用實際行動給我上了一課,做人還是不要太一廂情願,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以後互不打擾,好自為之。”
秦佔跟閔薑西從病房出來的同時,也斷了這裏的各種費用,看似毫不留情,可臉色也一樣的查,閔薑西有意哄他,打趣道:“這是舍不得誰啊?”
秦佔說:“想起小時候,不知道是他們變了,還是我從來就沒了解過。”
閔薑西能理解被熟人甚至親人背叛的滋味,寬慰道:“本來就沒有誰能陪誰一輩子,他們陪了你的童年,從現在掉隊,我沒有見過你的童年,但我能從現在開始上車,都是階段性的旅伴,有人走就有人來。”
秦佔抱著閔薑西,低聲道:“上來就別想下車。”
閔薑西說:“走吧。”
“嗯?”
“一起開車,重新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