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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鶯時也沒想真當一條鹹魚, 就是想撒個嬌。沒想到被鹿君澤一口拒絕了, 前一陣子不是等著盼著她忙完工作去找他？
??可見即便是鹿君澤這樣的男人也不能免俗, 就需要不上不下地吊著才開心。
??她撇了撇嘴，抱著那一摞學習資料，有些頭疼。
??鹿君澤伸手又從那個箱子裏拿出來一份文件, 這次比較薄。蘇鶯時瞥了一眼，嘟嚷道：“你可別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讀一個學位就夠辛苦了，我可讀不了雙學位。”
??“送你的禮物。”
??她眨了眨眼睛, 有些意外。但還是默默打開了。
??抽出文件從上到下看了一遍, 蘇鶯時瞪圓了眼睛：“四……四.……四合院？！”
??她轉頭看著他：“你買下了？可這不是有錢也買不到麽？”
??“我媳婦兒想要, 買不到也要買。”
??蘇鶯時咬著唇, 怕自己笑起來忘記表情管理。
??於司韓的心態是徹底崩了，他已經不是個對總裁的心思了如指掌的特助了。總裁住了個院，居然無師自通成了撩妹高手。
??比起送什麽鞋包珠寶的，還有什麽比上億的一套房子更直擊靈魂？他要是個女人.……
??於司韓連忙甩掉了這些念頭, 他就算是個女人, 也是個炮灰。
??車子開到了一家法國餐廳, 淩子奕所到之處都會包場。蘇鶯時聽說過這家餐廳, 她公司美食版塊的編輯曾經想來這裏試吃寫攻略, 結果被拒絕了。
??當時那小編還抱怨, 說他們雜誌影響力這麽大, 免費雙贏的事情都不幹。
??但後來她得知了這裏一頓飯的價格, 被打擊得好幾天吃不下飯。
??服務生上前打開了車門, 一雙細高跟落地。窈窕身姿的女人下了車，他也算是見過不少名媛淑女，可眼前這個女人還是讓他晃了神。
??直到另一邊的男人下車，她款步走過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這兩人站在一起，服務生覺得，全世界的目光都隻能集中在他們身上，片刻也無法挪開。
??餐廳是在頂樓，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麵繁華的夜景。
??淩子奕正陪著淩寒聊天，見到兩人進來，淩寒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
??上次在船上沒來得及細看，這回這麽一瞧，淩寒覺得自己的鏡頭如果不能記錄下這兩個人，會讓他留下這輩子的遺憾。
??怎麽會有長得這麽好看的人如此暴殄天物，浪費自己的美貌呢？
??蘇鶯時款款走向淩寒，心裏的激動比起上一回少了很多。畢竟淩寒瞧上薑沁洛這件事，讓她心裏一直有點過不去。
??識人不明，根本不像她想象中那麽英明睿智。
??“小鹿鹿，上次聽說你住了院，現在沒事了吧？”淩子奕一見麵就開始噓寒問暖，卻閉口不提之前的風波。
??滿城風雨，人人都知道蘇鶯時背叛了他。偏偏他前幾天還找他打聽一下哪裏可以買四合院，說要送給她。淩子奕覺得這個女人簡直太厲害了，像是給他下了蠱。
??可見了麵，淩子奕又覺得，哪裏是下了蠱，明明是鹿君澤自己色1令智昏。
??“沒事。就是.……記起來點事兒。”
??淩子奕還在琢磨，忽然意識到他話裏的意思，他的表情迅速變得誇張：“你的記憶回來了？！”
??鹿君澤頷首。
??淩子奕敏銳地發現，兩人的關係也變了。上一次見到蘇鶯時，她待在他身邊總顯得心事重重。喜歡是真的喜歡，可是霧裏看花，總是透著些不真切。連笑容都仿佛是修飾過，整個人都緊繃著。像是森林裏的小鹿，隨時會跳開。
??可現在，她隨意地坐著，無意識地靠著他，眼神也透著些許慵懶。嘴角還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鹿君澤沒有問蘇鶯時的喜好，直接替她點了。上了菜又切好了牛排放在她麵前，她照單全收，一切都那麽理所當然。
??這得是多少年的老夫老妻才能有的默契。
??“蘇小姐，鹿先生，上次在公海上發生的事情，是我淩某人的錯。給你們造成了驚嚇，這頓飯當做是我的賠禮了。”
??蘇鶯時笑了起來，淩子奕發現她這個笑容和對著鹿君澤時候完全不同。隻一個神情，就讓他記起了，眼前這個女人可不是什麽小鳥依人嬌妻。商場上殺伐果斷的時候，也是讓人聞風喪膽的。
??“淩導說得哪裏話，公海上的事情也隻是一個誤會。中國有句老話叫，不打不相識，來，我敬您一杯。”
??淩寒舉起了酒杯，在空中碰撞，他嚐了一口，微微蹙眉。
??蘇鶯時笑道：“怎麽不是威士忌？”
??“你也喜歡威士忌？”
??“烈酒澆愁，淩導每次導戲的時候，都喜歡喝烈酒化解煩心事。”
??“你……你怎麽知道？”
??“您忘了，我過年時候上遊輪，就是接受了您的邀請，想要去采訪您。可惜，吃了個閉門羹。”
??“邀請？采訪？”淩寒思索了片刻，“可是我邀請的不是薑沁洛麽？”
??鹿君澤冷聲道：“她又不是記者，為什麽要給你做專訪？”
??這個問題，淩寒也有過懷疑，而且隨著電影的開拍愈發疑惑。後來他還想看看采訪的成稿，卻被薑沁洛一推再推。
??可他也隻是心頭疑惑，話已經放出去了，電影也拍了。雖然合作方從中興娛樂轉到了銘心娛樂，但他認準了這個女主角。
??他這人又認死理，盡管心底裏已經覺得自己錯了，卻還是欺騙著自己。
??蘇鶯時從包裏抽出了一張請柬，推到了淩寒麵前。
??他看了良久，這一張請柬，是他親筆寫的。一筆流暢娟秀的花體字。
??“所以——”他是聲音有些苦澀，“是我認錯了人？”
??“其實也不怪淩導，薑沁洛能讓您認錯，也是她的本事。”
??“但那時候她說的話，和之前你在郵件裏和我交流的內容都差不多。”淩寒還是想努力說服自己，他一世英名，不至於犯下這麽愚蠢的錯誤吧？
??淩子奕終於按捺不住了：“這事兒吧，我早就懷疑了。所以後來調來了監控，二爺，您猜怎麽著？我看到那個女人從嫂子的客艙裏出來，手裏還拿了個U盤。可那時候你們已經合作了，木已成舟，我覺得說了也沒用，就沒跟您講。”
??淩寒是終於崩潰了，默不作聲喝著酒。
??鹿君澤瞧了淩子奕一眼：“你是忙著回國花天酒地，忘了吧。”
??“你這話說的，我那不叫花天酒地，也就談了幾次戀愛。”
??“每次持續時間不超過一個月。”
??“這感覺吧，來得快，去的也快。不像你，這麽長情。你看跟嫂子都這麽多年了，也不膩歪？”淩子奕打趣。
??蘇鶯時立刻打斷了鹿君澤的回答：“不膩歪。他就喜歡我這樣兒的，你可別把我家阿澤帶壞了。”
??“我能帶的壞他？”淩子奕無語。嫂子這護食的架勢，看來以後鹿君澤也是個耙耳朵。
??再看看鹿君澤，瞧著他自己媳婦兒模樣，滿臉都是笑意。他這個兄弟從來都是苦大仇深，讀書那幾年就沒見他笑過。看來這兩人焦不離孟，這輩子是沒跑了。
??蘇鶯時頓了頓，又把目光轉向淩寒：“淩導，我這次來其實還有一件事。”
??淩寒抬眼看著她，整個人都很沮喪。
??“您的那個電影項目，可能有些問題。”
??淩寒歎了口氣：“我已經知道了。”薑沁洛隨意加戲改戲，在劇組裏，他這個導演竟然成了邊緣人物。劇組內部上下其手，他早就無力掌控局麵。
??這部戲拍出來，絕對是砸了他的招牌。
??淩寒雖然以桀驁不馴著稱，對待自己的作品卻是十分重視。得知自己被騙也是深受打擊。
??“所以，您有沒有考慮退出那個項目？”
??淩寒沒有說話，原本他也在考慮，隻是對薑沁洛放不下。現在看來，他寧願付違約金，這一筆錢也要抽身而退。
??“既然是止損，我可以幫您將損失降到最低。至少是在名譽上的。”
??淩寒思忖了片刻，忽然抬頭看著蘇鶯時：“所以我的soulmate是不是一直是你，不是薑沁洛？”
??蘇鶯時怔了怔，聽到淩寒說這句話，忽然心花怒放。
??這個認可，她等了許久。
??那麽多個日日夜夜反複看淩寒的電影，體會他電影鏡頭裏的哲理，每一次觀看都像是再和他靈魂上的交流。
??收到他請柬的那一刻，她就在反複期待著和他的相見。
??直到此時此刻，這一份喜悅才終於姍姍來遲。
??“是。”她承認得有些羞澀。
??“那我們的采訪可以重新來過嗎？”
??“可以。”
??鹿君澤有些吃味，說起soulmate，這世上還有比他更適合自己媳婦兒的嗎？
??“淩先生。如果你還有在國內拍戲的意願，也可以考慮和我們中興合作。畢竟中興也是實行的好萊塢的規則，在保證商業化的前提下，完全尊重你的個人意願。”
??“這個.……我暫時不想考慮了。”淩寒一口回絕。
??鹿君澤還想提出一些誘人的條件，蘇鶯時在桌下輕輕扯了扯他衣袖，笑著對淩寒道：“淩導的電影是因為表達的欲1望，如果沒有這個前提，是不會貿然開拍的。唯一可惜的是，眼下在拍的這部電影完全被糟蹋了。”
??尤其是這劇本，已經開始拍攝，即使被改得麵目全非，版權也在銘心娛樂的手裏。一部戲凝結了導演多少的心血，創作者本身又是脆弱而敏感的。
??遭遇這樣的欺騙和輕慢，淩寒怕是短期內都不會有拍電影的打算了。
??但讓鹿君澤覺得不快的是，蘇鶯時和淩寒兩杯酒之後就開始侃侃而談。一老一小仿佛是有說不完的話。
??就連臨走的時候，她還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約了要下一次一起喝酒。
??回到車上，蘇鶯時一臉興奮：“你聽到沒有，淩導說我是他的soulmate！”
??“嗯，聽到了。”
??“他本人比我了解的更加有內涵！我早就說現在市場上那些個對他作品的解讀，全都是放屁！他跟我想的一樣，拍電影的本質目的並不是為了大眾。”
??“不為拍給觀眾，拍什麽電影？”鹿君澤不快。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覺得科學家就是為了造福人類才做科學研究嗎？寫文章的人就是為了讓讀者讀懂才寫文章嗎？”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有很多的科學家隻是為了對真想的探尋和追求，寫文章的人為了保證文字的純粹性，也會故意將文字寫成被人看不懂的樣子。而淩寒的電影也並不是為了追求看懂，而僅僅是表達。”
??鹿君澤眉頭皺得愈發緊了。蘇鶯時舉例道：“就好像《百年孤獨》，這世上有幾個人能看懂？但這並不影響它成為傳世的經典。這種純文字的作家這樣寫作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證文字的純粹性。有句話說，一千個讀者眼裏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也就是說，當文字寫出來的刹那，它就不再屬於作者了。隻有作者，文字和讀者三方的整體交互，才構成了完整的作品。像淩寒拍攝的電影，本身是不需要觀眾的。他和電影本身，就已經構成了完整的整體。”
??蘇鶯時講完這一段話，一車子人都沉默了。
??鹿君澤和於司韓以及司機三人的腦子裏隻剩下同一句話：她在說什麽？
??蘇鶯時看著他們這一臉懵懂的模樣，擺手道：“罷了罷了，說了你們也聽不懂。所以說，淩寒是我的soulmate！”
??“那我是你的什麽？”鹿君澤眯起眼睛瞧著她。
??蘇鶯時頓時打了個激靈，哆哆嗦嗦望著他，危險的目光讓她爆發了強烈的求生欲：“你……你是我的……心肝大寶貝.……”
??於司韓虎軀一顫，司機也抖了抖。
??鹿君澤的耳朵瞬間紅了，他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害羞。蘇鶯時趁熱打鐵：“你還是我以後的金主爸爸。”
??“嗯。明天去你公司。”
??於司韓覺得自己好像親耳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鹿夫人給總裁吹枕頭風要投資？！他還就這麽答應了。
??可是無論從哪個角度，素年錦時在業內的前景都很堪憂。鹿君澤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這也是他平步青雲的原因。
??以前多少公司跑來賣情懷，扮可憐，他都毫不留情拒之門外。一切以數據和市場說話。
??可現在.……
??於司韓心中暗歎，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
??翌日，蘇鶯時和蘇鳴祁約好，下午三點回公司，鹿君澤也會去。
??蘇鶯時怕公司的人知道鹿君澤要去，會表現得很奇怪，於是特意囑托，不要搞什麽奇怪的儀式。
??最後她有點不放心，就讓蘇鳴祁瞞著，不提前通知他們關於鹿君澤的事情。隻說自己要回來。
??許久沒回去，她心裏也有些忐忑。幾個元老以及蘇鳴祁還好說，公司其他人沒有和她一起打拚過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之前的事情對她抱有成見。
??於是一路上，她都緊緊握著鹿君澤的手。
??到了公司，她站在電梯的前麵，緊張極了。
??電梯一點點網上，1，2，3，4……一直到16。電梯門打開。
??碰碰兩聲煙花棒爆炸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陣敲鑼打鼓。四個半1裸的肌肉男跳起了舞。
??蘇鶯時一臉震驚，一旁傳來了丸子激動的聲音：“蘇總，我們給你叫來了你最喜歡的項目——”
??遲遲和早早也是一臉壞笑衝上來，看到蘇鶯時身後那一團漆黑的物質之後，兩人頓時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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