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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基地內，薑沁洛參加完開機儀式, 便進了劇組。拍了幾天戲, 忽然接到了蘇鶯時的電話。
??“你什麽時候有空？”電話裏她的聲音很平靜。
??“怎麽？想通了。”
??“嗯。”
??薑沁洛看了一下自己的行程：“這周六吧。來劇組給我做個專訪。”
??“好。”
??掛了電話, 她撩了撩頭發，心情極佳。看著遠處正在帶新人的顧曉雪，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薑沁洛拿著劇本去找了編劇。
??當天下午, 顧曉雪發現，自己的藝人戲份被縮減到了幾乎不見了。原本一個男三的角色, 最後幾乎成了背景板, 一整集都說不到一句台詞。
??她怒不可遏, 想去找編劇說理。可才走出棚子，就看到了蘇鶯時從車上下來, 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顧曉雪正要去打招呼, 卻發現蘇鶯時的臉色很奇怪。她戴著墨鏡大步去了薑沁洛的房車。
??進門前還遭到了搜身。顧曉雪停下了腳步，沒有跟上前去。
??大約是過了一個多小時, 她從房車裏出來。一聲不吭地走了。
??顧曉雪偷偷看了眼房車, 薑沁洛也緩緩走出來。她的助理給她撐著傘, 薑沁洛臉上的笑容似乎很得意。
??顧曉雪眼皮直跳，覺得有大事發生。
??果然，第二天, 素年錦時的公眾號爆了一個大料。
??《當紅影星未婚先孕, 渣男總裁始亂終棄》, 執筆人, 蘇鶯時。
??同一時間, 沐西宸，沐弘毅和宋菲雅都看到了這篇文章。宋菲雅喝著紅酒，嘴角帶著笑意：“小時的這篇文章可沒有以前的水準，煽動力有點弱。看來不是她親自操刀寫的文章，就是不行。”
??“我找的這個槍手也還湊合，聽說是蘇鶯時高中同學。”沐弘毅刷著公眾號。
??“是孫瑞琪麽？”沐西宸忽然問了一句。
??沐弘毅挑眉看著他：“你認識？”
??“聽妹妹提起過，聽說以前追過她。但妹妹也沒放在眼裏，好像以前幫她整過蘇鶯時，結果因為誣告同學和考試作弊記了大過。”
??宋菲雅微微皺起了眉頭：“你倒是提醒了我，操縱輿論這方麵，蘇鶯時比誰都厲害。務必保證她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不用這麽趕盡殺絕吧？”沐西宸看向宋菲雅，他不明白，為什麽宋菲雅這麽恨自己的兒子。明知道蘇鶯時是鹿君澤的心頭肉，就非要一道剜下來才解氣？
??“喲，心疼了？不狠一點，她怎麽走投無路來到你身邊呢？阿姨這也是為你好。”宋菲雅眼中近乎癲狂的光芒，讓他不寒而栗。
??沐西宸沒有說話。
??而公司那頭，蘇鶯時看著點擊率飛快破了百萬，朋友圈瘋狂轉載。
??她的手止不住顫抖了起來，素年錦時多年的公信力一夕之間就要毀在她的手上。
??她關掉了手機，起身走向了蘇鳴祁的辦公室。蘇鳴祁看到她進來，正要問她今天新聞的事情。
??蘇鶯時卻將一封信放在了桌上：“學長，這是我的辭職信。”
??蘇鳴祁驚愕地看著她：“怎麽回事？”
??“對不起，我……我違背了職業道德，寫了假新聞。這件事會給公司帶來巨大的損失。”蘇鶯時頓了頓，“所以，開除我，是挽回公司損失最好的方法。”
??“你明知道這條是假新聞，為什麽要發？是不是有什麽苦衷？”蘇鳴祁關切地問。
??“別問了，很多事情不是我能控製的。”蘇鶯時又將一個硬盤放在桌上，“這裏麵有我這些年整理的客戶資料。還有，你的郵箱裏有公司開除我的聲明，事發之後，你們隻要把這份聲明發出去，會最大程度上挽回公司的信譽。”
??蘇鳴祁看著那個硬盤，眼睛有些紅。這些年她的所有努力他都看在眼裏，客戶的資料凝結了她所有的心血。無數個深夜，她們團隊在咖啡的香氣裏整理材料，通宵趕稿。
??這家公司能走到今天，她功不可沒。甚至可以說，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素年錦時。
??可現在，要犧牲她來保全這個公司。蘇鳴祁無法接受。
??蘇鶯時卻隻是淡淡地說道：“公司之後遭受的損失，我也會一力承擔。”
??“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她搖了搖頭：“如果還有別的路走，我也不想毀掉自己的事業和心血。不過學長，還好有你。公司有你在，一樣會很好的。”
??蘇鳴祁沉默了片刻：“有什麽事是我可以幫你的嗎？”
??蘇鶯時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我養在辦公室的銅錢草沒人照顧了，記得定時幫我換換水。”她說完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蘇鳴祁看著她的背影，覺得她走得有些踉蹌。
??那個風風火火的身影，盡管瘦削，卻扛起了整個公司。有她在，大家才會勇敢地衝鋒陷陣。
??可是她走了，即使能挽回公信力，又能走多遠？
??蘇鳴祁不知道，蘇鶯時也不知道。
??她知道的是，不這麽做，她的弟弟就會死。
??新聞爆出，討論度飆升到了頂點，微博一度癱瘓。
??鹿君澤那邊自然也收到了消息，於司韓捧著平板走進辦公室，冷峻地匯報著這件事：“受到不實緋聞的影響，公司股票正在下跌。鹿總，需不需要澄清，並且讓公司法務部門介入。”
??“不需要。”
??“可這樣下去，對您的個人形象是極大的損害。您為什麽不澄清？”
??鹿君澤看著公眾號的文章下“時光裏的飛鳥”五個字，眉頭緊鎖。
??忽然，外麵接進來一通電話：“鹿總，薑沁洛小姐想見您。”
??如果是往常，鹿君澤會一口回絕。但今天，他隻淡淡回了一句：“讓她進來。”
??薑沁洛今天倒是沒有打扮得花枝招展，而是看起來有些憔悴。隻是仔細看了會發現，這憔悴也是一種妝容，而且比往常都要精致許多。
??她進了辦公室，鹿君澤抬了抬手，於司韓退了出去。
??剛出門沒幾步，於司韓就被顧曉雪拉住了。
??他疑惑地看著她：“你不是在劇組麽？”
??“還說呢，我家藝人一個月的戲被薑沁洛刪成了三天，現在已經殺青了。”
??“這可是國際大導演的戲，她還有權力改戲？”
??“那什麽破導演，跟中了蠱似的。別說這事兒了，我問你，她找鹿總，是不是因為蘇鶯時的事情？”
??“不知道。”
??顧曉雪氣得直掐他：“都什麽時候了，你是機器人嗎？這麽冷血。”
??於司韓沒有回答，但他確實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
??顧曉雪想過去偷聽，也被他拽了回來。
??辦公室內，薑沁洛臉色蒼白，眉頭微蹙，楚楚可憐。
??“鹿總，小時寫的新聞，你也看了吧？”她咬了咬唇，“她為什麽要這麽寫？是不是誤會了我們？”
??“誤會什麽？”
??“那天在船上，你喝醉了酒。把我當成了她，我們.……發生了關係。”薑沁洛眼眶通紅，“可我一直不敢說。我怕自己最好的朋友難過，也怕你會不開心。”
??鹿君澤冷冷地看著她：“這條新聞，真是她自願寫的麽？”
??“當然。”
??“半個月前她來我辦公室，提起你要求專訪的事情。她說，你不夠資格，而且她的主筆方向已經開始轉向時事和金融。為什麽忽然對你做了專訪？”
??“我……我不知道。”薑沁洛低了頭，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小時做事情，我一向都猜不透。就像她明知道我……喜歡你.……還是一聲不響地搶走了你。”
??“薑小姐，解約吧。”
??薑沁洛身子一震，驚愕地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你……你怎麽能這時候跟我解約？幾個億的項目，你為了她就什麽都不管了麽？”
??“你違背了公司的章程，買水軍買數據，亂改劇本，私下接戲。和你解約的理由很充足。”
??薑沁洛收斂起了虛偽的眼淚，忽然冷笑了起來：“鹿總，你太小瞧我了。幾個億的項目，你以為是換個女主角就能解決的事情麽？淩寒導演可是衝著我來的，如果我被換掉，他也不會繼續拍攝。到時候投資方集體撤資，這幾個億項目可就黃了。公司今年可是簽了一個對賭協議，如果不能完成，到時候你要跟她一起陪葬嗎？”
??“人事部會和你談解約的事情。出去。”鹿君澤不再理會她。盡管他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手段逼蘇鶯時就範，但能讓她違背原則寫出這樣的新聞稿。這個人說的話，他一個標點符號也不會信。
??薑沁洛恨恨地看著他，扭頭大步離開。
??很快，中興娛樂發布解約聲明。當天，薑沁洛的工作室解散。她的微博卻貼出了一封律師函，聲明蘇鶯時製造假新聞，毀她名譽，致使她蒙受巨大損失。
??這封律師信一發出，當天晚上，各大公眾號開始深扒兩人的恩怨情仇。內容全部是在說，蘇鶯時當小三，從閨蜜手裏搶走了男朋友。現在因為嫉妒對方事業起飛，鹿君澤又腳踩兩隻船，因愛生恨，於是造謠對方未婚先孕，想要拚個魚死網破。
??薑沁洛就因為閨蜜的背叛，不僅僅被搶走了愛人，還因此被解約。
??原本一個公眾號這麽寫，大家還有質疑，現在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再離譜的事情，也開始有人相信。
??而素年錦時也很快作出回應，蘇鶯時因私自發布不實消息，已被董事會辭退。這更加證實了各大公眾號和薑沁洛所說的話。
??媒體蜂擁而至去采訪薑沁洛，她紅腫著眼睛，欲語淚先流。最後都是眼睛泛著淚光拒絕了采訪。
??這讓公眾對蘇鶯時的憤怒到了頂峰。一時間罵聲四起。上一次隻是小規模的粉絲行為，這一次變成了全民聲討。加上水軍在裏麵攪和，事情發酵得一發不可收拾。
??甚至還有人投票，將蘇鶯時和那些出軌吸毒的明星排在一起，問如果有一把槍要先打死誰。她高票當選。
??不少人發起了人肉，找到了她的出租屋。卻發現早已經人去樓空。
??就連鹿君澤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她仿佛是一夕之間消失了一般。
??蘇鶯時看著賓館裏老舊的電視上，薑沁洛那張被壓扁放大的臉。她這個演技要是放到自己的工作上，可能早就火了。
??各大媒體如此來勢洶洶，看來是預謀已久。但薑沁洛沒有那麽多的錢和資源去做這件事，她的背後一定有資本在支持。
??蘇鶯時相信，她隻是一塊踏腳石。幕後這個人真正想對付的是鹿君澤。
??果然，沒過多久，淩寒導演宣布退出電影項目合作，投資方紛紛撤資，中興娛樂股價暴跌。蘇鶯時的新手機裏接到了一條短信：“明天，召開記者發布會，向我道歉。”
??“我什麽時候能見我的弟弟？”
??“道了歉再說。”
??蘇鶯時關掉了手機，蒙上頭睡了一覺。
??第二天按照指示來到了記者發布會的現場，她是從後門進的。前門已經被“聞訊趕來”群情激奮的群眾包圍。
??稿子由薑沁洛的經紀人交給了她，蘇鶯時看了兩遍，放到了一旁。她現在就像是扯線木偶，對方說什麽，她就得做什麽。
??經紀人不放心，催促她：“稿子你再背一背，說錯了話，你弟弟身上少個零件可別怪我們心狠。”
??“我知道了。”
??蘇鶯時又重新拿起了稿子，她早就背上了，隻是不想再看到上麵的字罷了。
??到了發布會開始的時間，她走到話筒前。才張開嘴，話都沒說，一大片黑色的液體朝她撲麵而來。她躲閃不開，被潑了一身的墨水。
??接著漫天的東西飛過來砸在身上。
??蘇鶯時握著話筒，繼續背完了準備好的稿子。下麵雞飛狗跳，她卻無動於衷，木然地做完了該做的事情。
??認下所有的過錯，並且向薑沁洛道了歉。蘇鶯時頓了頓：“這一次的事情裏，我最對不起的人有兩方，一是素年錦時所有的員工，我辜負了他們的信任。另一個是鹿君澤。”
??下麵有人吼道：“你還欠公眾一個道歉。”
??“我虧欠許多人，唯獨不欠公眾。”蘇鶯時說完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身後忽然安靜了下來。
??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既然你說虧欠了我，要怎麽補償？”
??蘇鶯時轉過頭，鹿君澤正大步向她走來。
??她鼻子一酸，拚命忍住了要掉下來的眼淚，連忙轉身要走。現在她滿身墨水，狼狽不堪，最不希望的就是被他看到。
??鹿君澤大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
??“小時，跟我回家。”
??蘇鶯時哽咽著說了一句：“回不去了。”
??他絲毫不顧她滿身的墨水，將她拉進了懷裏：“沒事的，無論發生什麽，我陪你一起渡過。不要出了事就想著撇開我。”
??如果可以，她真想躲在他溫暖的懷抱裏，不再麵對所有的槍林彈雨。
??但她手中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仿佛一道催命符，她猛地推開了他：“你憑什麽說你能陪我一起渡過？你的公司不也是風雨飄搖麽？鹿君澤，你根本幫不了我。”
??鹿君澤冷著臉看著她，正要不管不顧地將她帶回家。人群忽然又是一陣騷亂。
??蘇鶯時看著幾名警1察大步向她走來，她就知道事情不會僅僅是道歉那麽簡單。蘇鶯時抬頭看著鹿君澤，聲音冰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薑沁洛的事情，你們這對狗男女！你們活該！鹿君澤，我恨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了！”
??他抬起手想要抓住她，她卻躲山開來，徑直走向了警1察，伸出了雙手。
??冰冷的手銬落在她的手上。發布會直播了她被警察帶走拘留的畫麵，鏡頭的最後是鹿君澤痛苦的神情。
??宋菲雅放大後，反複觀看了幾遍，這才暫停了下來。
??看著這張和鹿景華相似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她的心情很是愉悅。
??沐西宸來回踱著步子，心情煩躁：“說好的隻是讓她開發布會承認自己造謠，為什麽還要安排人去潑墨水？！”
??“因為她越狼狽，鹿君澤越痛苦。我的兒子，我最了解他了。你對他做什麽，他都能扛過去。但是他的心肝兒，哪怕是掉了一根頭發，都像是剜掉他心頭的肉。”
??“你就這麽恨他？”
??“我不恨他。”
??“那你為什麽——”
??宋菲雅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我愛他，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們血脈相連，我的痛苦難道他不該和我一起品嚐麽？可他呢，居然想要和我斷絕母子關係。你說，做母親的，教訓教訓他有沒有錯？”
??沐西宸沒有說話，他甚至有些慶幸自己的母親隻是拋棄了他。
??宋菲雅抱著胳膊看著他：“你沉住氣，小時不在拘留所裏吃點苦頭，怎麽會在你去救她的時候對你感恩戴德呢？她和鹿君澤，這輩子都別想在一起了。”
??沐西宸握緊了拳頭，起身離開。
??而拘留所內，蘇鶯時蜷縮在牆角，抱著胳膊一言不發。門外警1察們聊天的聲音傳來。
??“裏麵那個就是蘇鶯時？”
??“就是她，你說挺漂亮一個姑娘，怎麽為了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樣？”
??“是啊，太不值當了。我記得上次慈善晚宴，那個鹿君澤還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怎麽轉頭就腳踩兩隻船了？”
??“聽說她才是那個小三。”
??“說句會被我老婆打的話，這要是小三長這樣，誰能抵得住啊？”
??“喲，你小子，這是——”
??“別胡說啊，我就感慨一句。”
??“話說回來，她也挺可憐的。之前那個記者發布會你是沒看到，孤零零的一個姑娘，被潑得渾身是墨水。”
??“你這麽同情她，不如給她送個飯。說不定——”
??“去去去，我可不是同情她。我看她早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了，送點給他。”
??在一片起哄聲裏，門開了，蘇鶯時感覺到有人進來，放下了飯菜，又默默退了出去。
??她木然地起身走過去，咽下了那些飯菜。有肉有湯，像是剛點好的外賣。
??吃完飯，蘇鶯時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的民警走了進來。他看起來二十幾歲上下，收拾餐盒的時候忍不住偷偷打量了蘇鶯時幾眼。
??她看起來很平靜。
??他頓了頓，欲言又止。蘇鶯時看了他一眼，努力擠出了一絲笑容：“謝謝你，飯很好吃。”
??民警小哥臉一紅，點了點頭，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折了回來，安慰她：“其實你這個事情，雖然是造謠，但我們國家沒有造謠罪。情節嚴重才會被定為誹謗。所以——”
??“誹謗罪，三年有期徒刑。我知道的。”蘇鶯時淡淡地說了一句，“過兩天應該會有人接我出去。”
??“嗯，應該沒有什麽大事。你以後可別再犯傻了，為了男人，不值得。”
??蘇鶯時抬眼看著他，鼻子有些酸：“值得的。為了他，都是值得的。”
??小哥歎了口氣，搖著頭離開了。
??就這樣在這裏待了兩天，與世隔絕，讓蘇鶯時都有了一切太平的錯覺。
??直到傍晚，民警小哥走了進來：“有人來保釋你，在外麵履行手續。”
??蘇鶯時走到鐵門口，忽然說道：“手機能借我打個電話嗎？”
??他愣了愣，猶豫了一下，將手機塞給了她，自己站到門口望風。
??蘇鶯時打了個電話，民警小哥並沒有聽到她說話，隻是聽到手機響了五聲之後就停下了。
??他心中默歎，這姑娘也太傻了，這時候打電話給渣男，對方肯定不會接的。
??蘇鶯時刪除了那個號碼，把手機還給了他，大步出了門。
??門口，熟悉的身影靜靜地等著她。蘇鶯時停下了腳步，定定地看著來人。他轉過頭看著她，唇畔綻開了笑容：“小時，我來接你了。”
??蘇鶯時站在門口，兩行淚滾落：“為什麽是你？”
??“我知道你期盼的不是我，但我——”沐西宸的話還沒說完，她忽然大步走過去抱住了他。啜泣聲在耳邊響起，沐西宸愣了一會兒，緩緩抬起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好了，沒事了。薑沁洛不會再追究你的法律責任了。”
??蘇鶯時隻是抽泣著沒有說話。良久，她才鬆開手，聲音嘶啞：“沐西宸，我……什麽都沒有了。”
??沐西宸連忙握住了她的手：“說什麽傻話，你還有我。我帶你回家！”
??蘇鶯時點了點頭，沐西宸心頭的喜悅幾乎要噴湧而出。他脫下外套裹在她的身上，摟著她上了車。
??她眼角的餘光瞥見一輛車停在路邊，幾乎是一刹那間，蘇鶯時就認了出來。
??鹿君澤也來了！偏偏是這一幕，讓他瞧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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