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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吧！”
“樓道很矮，很多雜物，不太安全！”
他長腿一伸先出去了。
江小夏還沉浸在震驚中：“樓道黑，快點兒，別跟丟了！”
“知……知道了……”她的聲音有點兒發顫！
她默默的跟在他後麵：“低頭！”
江小夏抬頭看見前麵果然很矮，聽話的低下頭，也不知道他這麽高的人有沒有被撞過！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來，李大壯就站在門口：
“你們兩個真磨嘰，快點兒，今天三十呢！就連公交車都提前下班，快點兒吧，這會兒興許還能趕上車！再不去就趕不上年夜飯了！”
李大壯催促！
三個人一塊兒在路上走，遠遠的就看看一輛車呼嘯而過：
“車車車……”
汽車顯然十分無情，就這麽跑了！
“我的媽呀！這司機是瞎子還是聾子！”
李大壯忍不住咒罵：
“我要是沒有好趕上年夜飯，不要讓我知道這司機住在哪兒！我打不死他！”
“人家也著急回家過年啊！”江小夏也有些煩躁：
“別說了！咱們一塊去車站再碰碰運氣！”
八零年代的街上還沒有出租車！這會兒街上隻有幾個騎著自行車匆匆趕路的路人，偶爾還有那麽一兩輛拉貨的三輪車經過。
三個人在車站等了一會兒都沒有一輛公告車路過，眼看著越來越晚！
難道真的要走到碼頭坐船嗎？
“你們等我會兒！”葉臣戚先走了。
“我說小夏，你看老葉怎麽樣？”李大壯笑嘻嘻的說道。
“挺好的！”江小夏有些心不在焉。
“那你還天天跟那個醫學院的學生混在一起！”李大壯搖頭：“老葉對你多好呀！”
李大壯覺得江小夏這個方麵有些不地道，傍著一個還吊著一個，雖然長的漂亮，也不能恃靚行凶：
“我覺得那個小子是覺得自己命比較長，惹上我李大壯的老大，你等著看，我替老葉揍那個小子！把他腿打斷，看他以後來不來找你！”
“不是想的那樣！我……我……他追我……我也二十了……”
江小夏覺得有些事兒，還說清楚就要說清楚，省得麻煩：
“這個年紀，應該考慮考慮以後了，我就答應跟他先接觸……
我就說到這兒……”
“他什麽都沒和你說？！我說呢！？”李大壯皺了皺眉頭！
“我……”
“你別說了！我就知道！我們小夏不是這種人！老葉這個人吧！也真是的，關鍵時候就掉鏈子！怎麽能不說呢？！沒事兒現在你應該知道了，明年我就沒吃上你們的喜酒……”
李大壯又開始絮叨起來……
江小夏愣了一下：“你想多了……”
他……
“走吧！”葉臣戚騎了一輛三輪車：“上車吧！”
“你是怎麽弄到的？”李大壯麵露驚喜：“可以呀！老葉！厲害厲害！”
“二十塊錢租的，上車吧！”
葉臣戚搖頭。
“二十塊！那個人應該樂瘋了吧！”二十塊錢是很多人一個月的工資，葉臣戚也太舍得花錢了，估計租給他這輛車的那個人，以為葉臣戚就是個傻子！
江小夏坐上去，李大壯卻笑眯眯的走過去：“我來騎，你去後麵坐！”
李大壯笑眯眯的說道：“快去後邊兒！”
葉臣戚坐在了江小夏對麵，他個子高腿長，三輪車特別小，兩個人腿挨著腿，他的膝蓋有點兒硬，江小夏有點兒尷尬，她挪了挪自己的腿，兩個人沒有挨著！
“你不難受嗎？”過了一會兒，她就聽見葉臣戚的聲音。
廢話！你身體擰得跟麻花一樣，你不難受！不過江小夏還是搖頭：“還行”
他卻把江小夏身體掰過來……
江小夏被人忽然轉過來，差一點兒就倒了下去……
“小心點兒！”他順勢抱住她。
她跌入了他的懷抱，她下意識的摟住了他的腰！聞到了身上淡淡的酒氣，感受著溫熱……
“我去……”她心裏咒罵一聲：“對不起！對不起！”
她立刻吧手放下來，準備掙開，卻掙不開：“我……”
她雖然說不上八麵玲瓏，能言善辯，不過也工作這麽多年，大場麵和小場麵都見過不少，第一次如此詞窮！
怎麽搞的呀！
越是說不出話，就越是尷尬……
丟死人了，江小夏覺得自己臉有點兒熱。
葉臣戚立刻鬆開了她，自己站了起來：“你坐吧！我站會兒！”
葉臣戚看著江小夏紅透了的臉和耳朵，有些好笑，這丫頭看起來大方又精明，第一次紅臉，內心竟然有些小雀躍！
“謝謝……”江小夏恨不得把頭埋在膝蓋裏。
“戴上吧！晚上風大！”
她的腦袋忽然被什麽東西罩住，拿下來一看居然是葉臣戚的圍巾，還是當初一模一樣的那一條！
江小夏那一條已經剪開做了孩子的衣服內襯，沒想到這一條居然還在！
江小夏拿了下來：“你還留著呢！”
“我不像你，一模一樣的東西怎麽會扔掉！不用我動手吧！”
葉臣戚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江小夏立刻搖頭：“我裏麵是一件毛衣，外麵是一件大衣，真的不冷！”
她是真的不冷，也是真的真的不想用他的圍巾！
他彎下腰，江小夏看了看前麵騎車的李大壯，被他知道了，更丟人，立刻說道：
“不總，不用……我自己來吧！”
她二話不說，慌裏慌張的把圍巾戴上……
這個圍巾沾染了他身上的氣息，江小夏聞到了他身上的氣息，覺得臉更熱了……
江小夏低著頭做鵪鶉狀，過了一會兒她才抬起頭，卻看見他雙手抱著胸，靠著睡著了！
他的睫毛很長耷拉下來，遮住了黑眼圈，黑色的大衣被風吹起來，露出裏麵的褲子，頭發也被吹亂了，看起來像個孩子！
“葉臣戚！老葉！嘿嘿嘿……”
江小夏叫了兩聲都沒有答應！
“好像真的喝醉了！”
江小夏也笑了起來！
大年三十，孤家寡人，家裏連一顆米都找不到，靠著餅幹續命，喝了這麽多酒，估計也是真的寂寞……
想到這裏，有些笑不出來了。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