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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彩禮就是好啊！那我當年……”毛曉燕。
“你當年怎麽了？沒有我你們又現在的好日子過！你再嘰嘰歪歪的看我不打死你！”康輝惡狠狠地聲音傳來：
“你老老實實的帶好兩個孫子就好了，家裏的事兒你不要管，這事兒由不得你！男方那邊說婚事兒得早點兒辦！年前就辦了吧！”
“不！”
毛曉燕握緊了手指：
“這也太趕了，家裏什麽東西都沒準備，總得給孩子打個櫃子什麽的，再做幾床棉被。
家裏就算再窮，也得給孩子準備點兒陪嫁，否則大丫頭去婆家怎麽做人！？何況咱們家也沒落魄到這個地步不是！總還是得給女兒點東西，讓她做人不是！？
橫豎我在家裏做不得主，女兒的婚事也是你定的，不沒有二話，也不敢有二話，這個……我還是得提一提……”
說到這裏她看了一眼康輝，嘴巴有些發抖，雙手都冒了汗，她握緊雙手，頓了頓說道：
“我求你了……也是咱們的女兒，平時也就罷了，馬上就要結婚了，以後就是比人家的人了，以後你就是想都沒機會了，這會兒你也疼疼她把！
咱們這兒的規矩，娘家人準備被子，嫂子給鋪床……
人家最少都是三床被子，咱們家不說多了，也得準備三床，棉被的被套我倒是做好了，就是沒錢買好棉花，我尋思著，再買幾十斤棉花送去彈棉花的那裏彈兩床新被子……
現在是年底彈棉花的估計也忙得很，年前不好趕出來吧！
鍋碗瓢盆這些也得陪嫁點兒過去！
別的不說，櫃子還是得打一個配過去的，否則也太不像樣子了！
這些東西都要錢也都要時間準備……
我知道男方年紀不小了，可是那麽多年都過去了，也不在乎這幾個月了，你跟他們說一說，讓他們多給我一點兒時間準備……”
康輝忽然站起來：
“你當年陪嫁了什麽？！這會兒還要給你女兒弄陪嫁，我告訴你，我不養賠錢貨，你自己有錢你自己去準備，別指望我……”
毛曉燕覺得自己受夠了，女兒嫁人她也能忍，但是讓她就這樣嫁人，她就真的忍不了了，蹲在地上大哭起來，邊哭邊說道：
“這算什麽！你不肯出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是沒錢，而是把錢和糧票都給了那個女表子！
你也給我醒一醒，那個女人那麽年輕跟著你不是圖你的錢，難道還圖你這個人！？
你為了她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管了，你怎麽能這樣……”
康輝忽然站起來，忽然伸腿，準備踢人，江小夏立刻衝進來，她力氣大，對著康輝踢人的腳就是一腳，這一腳是下了力氣的，康輝被踢得倒退了幾步，撞在了強上，聽見了旁邊碗櫃裏的碗砰砰聲，想顯然裝得不輕……
江小夏冷聲道：“哎呀！我想起來我有東西沒拿！走到了半道上，忽然想起來，又跑了回來，沒想到小姨父就來了，我剛來！怎麽這是？！”
江小夏衝進來，其實她心裏是想得很明白的，知道毛曉燕其實有點兒好麵子，這是人家的家事，而且自己還是晚輩，貿貿然管也不太合適，反而讓毛曉燕不好做人，鬧不好康輝隻怕會報複到毛曉燕身上，沒準兒還好心辦壞事，假裝不知道。
“你是什麽東西？”康輝本來神色緊張，雖然他自己是個無賴，不過還是不希望別人知道他是無賴的，這會兒聽見江小夏說她剛來，顯然他們的話沒有被聽去，倒是鬆了一口氣，臉上的橫肉沒有之前那麽緊張了。
“姨父！你不記得我了，我是江大河家裏的小夏！”
江小夏微微笑著說：
“我今天有時間來看小姨媽，小姨媽剛剛還說她如今日子過得不錯，得了孫子，過幾年就要退休了，怎麽這會兒就這樣了！？都老夫老妻了，孫子都大了，你也不能夠了吧！”
“原來是你！誰家夫妻不拌嘴的，女人不聽話，可不得收拾！我說的她不聽，我不就得動手給她一個教訓！
話說你怎麽跑來了？你們家是不是又過不下去了，跑到我這裏來了！”
康輝聽說是江大河家裏的，就沒太當一回事兒，以為他們家又過不下去了，跑來打秋風！
“我說你喝醉了是不是連眼睛都看不見，那你現在就擦一擦眼睛給我看清楚了！”
江小夏冷冷的說道。
康輝剛剛被踢了一腳，後背又撞了牆，疼得齜牙咧嘴，被撞得眼冒金星，沒有看對麵是什麽人，這會兒緩過來了，睜大了眼睛仔細打量江小夏：
她穿著一件灰色的毛衣，外麵罩了一件藍色的軍大衣，腳上一雙嶄新的皮鞋，哪怕因為走山路沾了點兒泥巴，也可以看出來皮鞋的質地很好，一條黑色的褲子，也是嶄新的，墨鏡別在毛衣上……
墨鏡……
康輝知道這玩意兒，老貴了！城裏還沒得賣！都是有地位的人戴的！
這一身打扮是城裏最時興的打扮了。
康輝一直在林場裏工作，別看他在家裏十分蠻狠，也是個十分會踩高就低的主子，在領導麵前跟個哈巴狗似的。
他愛喝酒，沒什麽本事，不過在林場十幾年，又肯巴結，今年提了提，做了個小副股長，不用整天在林場巡邏了，出去外麵見識了一圈。
江小夏這一身跟畫報上的美女一樣，可不太便宜，莫不是個有權有錢的主子，可是江大河和毛曉鳳一個瘸子一個傻子，怎麽可能會生出這麽出息的女兒……
“你是來看你小姨媽的是把！大人的事兒小孩子插嘴！？你娘沒教你！大人在說話呢，你拿了東西就趕緊走！”
他看見江小夏穿衣打扮，本來還有些遲疑，聽說是江家的女兒，就鬆了一口氣，態度比剛剛緩和了一些，聲音也低了許多，似乎客氣了一些。
江小夏站出來笑著說：
“雖然多年不往來，到底還是我的親小姨媽，老毛家沒什麽人，江家還有幾個呢，您這麽做到底還是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