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學測試

  倫道夫與蓋烏斯緩緩合上史書，互相看了一眼。太久遠的過去迷霧重重。他們沒有精力去探究，何況，人類是更注重於現在和將來的種族。因為自身的生命相比其他智慧種族來說太短暫了。因此必須格外吝嗇的使用時間和精力。


  貝麗絲汀在圖書館度過了四個月，將其中百分之八十的書看了一遍，將她所接觸到的神語，精靈語，巨人語，龍語，矮人語悉數掌握。這讓暗中指點她的蓋烏斯和倫道夫驚為天人，心中認定她是個天才同時不由得期待她在魔法上的天賦能夠媲美她的語言天賦。


  人的一生中總會有這麽一個時刻，當我們早上睜開眼的同時就會發現日子變得不同了。這種判斷有時來源於不同往日寧靜氛圍的喧鬧；有時來源於空氣中彌漫的特殊氣味；有時來源於煥然一新的視覺感受；而有時則來源於突然的福至心靈、不可言喻。魔法招生測試就這樣如約而至。


  對許多人來說，喧鬧的人群會緩解寂寞和孤單，但對貝麗絲汀來說越多的人隻會令她更加的難過。她一直期待著在這個重要的日子，色諾芬尼爺爺能夠出席並見自己一麵，但結果是她在學院的大門外等了七天依然沒有看到期待中的人影出現。她還不清楚老魔導師的身份，不知道他是住在學院內的。淚水滑落臉龐，貝麗絲汀終於忍不住內心的失望哭出聲來。


  “色諾芬尼爺爺難道忘記我了嗎？如果他根本不記得我了，學習魔法又有什麽意義呢？我還是離開吧，反正也是不被注意的存在，根本不會有人想到我的。”貝麗絲汀期期艾艾的嘀咕著，越說越傷心。周圍的人不禁投來憐憫的目光，他們以為她是因為測試失敗而氣餒。


  “今天可是測試的最後一天了，難道貝兒根本不打算參加測試嗎？那可是太令人惋惜了。”倫道夫對一旁眼看要睡著的蓋烏斯說道。


  “呼嚕~呼嚕”


  “……”


  一隻渾身漆黑的長耳魔獸突然憑空出現在人群上空，兩隻大耳朵螺旋槳一般轉動著使他能夠保持飛行的狀態。他那藍寶石一般的眼球咕嚕一轉，很快發現了身穿白色長袍的少女。歡快的吱吱亂叫，把自己像利箭一樣發射向少女，瞬間就投入了少女的懷抱，幸福的長歎了一口氣。


  貝麗絲汀驚喜地看著死死霸占自己胸口的時空鼠尼莫，激動的說道“尼莫，是色諾芬尼爺爺帶你來的嗎？他在哪啊？”


  尼莫用耳朵打了個叉，很神奇的從嘴裏吐出一卷比它還有長的多的卷軸以及附在上麵的一封信。


  看完信的少女立刻風一般轉身向考場跑去，大聲叫嚷道：“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我會很努力學習魔法成為大魔法師，然後光榮的站到您的身邊成為您的驕傲。您一定一定要耐心等我啊。”


  貝麗絲汀跑得如此急切以至於將卷軸遺落也沒發現。卷軸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直到一名全身套在黑鬥篷裏的少年將它撿起。少年打開一看驚訝的發現這竟然是一卷高級火係防禦魔法卷軸。它的價值至少在百萬金幣以上，（1金幣=10銀幣=100普所，普所是最小貨幣單位）任何人都會小心翼翼的保管即使是大魔法師也一樣，但卻被那個糊裏糊塗的少女隨手丟到地上。少年將卷軸收入懷中，望著少女遠去的背影露出諱莫如深的笑容。


  學院外圍考場寬敞的大廳中此刻依然還有著數百人，一小部分是參加測試的少年少女及他們的家人，大部分還是留下來看熱鬧的人。畢竟是測試的最後一天，閑著也是閑著。


  貝麗絲汀走到一支隊伍末尾，她的出現沒有引起任何波瀾。她自身所具有的神奇魔力還在發揮著效用，幾乎沒人會注意到她。就在這時另一邊的隊伍出現了騷動，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袍之下的少年徑直走到了隊首。

  少年的行徑立刻引來了不滿，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陰森冷冽的氣息卻令人敢怒不敢言。負責維持秩序的魔法師並沒有出麵阻止，事實上他還饒有興趣的想看熱鬧，他的經驗告訴他這個少年定然不同凡響。


  巨大的魔法測試陣顯示了前一位測試者的成績，六個水晶球裏黃色和紅色的兩個發出蒙蒙的光亮，其他的沒有反應。土元素和火元素親和力都是低等，成績不合格。


  少年淡漠地看著前者黯然的臉色筆直的走人測試陣。不一會兒，赤如烈火，蔚藍如天，綠若翡翠，燦如精金的光芒從水晶球裏同時爆而發出，璀璨的光芒令人發出驚呼，火，水，風，土四種屬性竟然全是高等。眾人的目光驟然全部鎖定在少年身上，大廳中鴉雀無聲。突然，有人咦了聲“黑暗屬性”.隻見高出四色水晶球中的兩個透明水晶中的一個突然湧出了黑色的霧氣。


  如果說其他魔法元素的屬性是發散的，那麽黑暗屬性就是凝聚。濃霧不斷的在水晶中翻滾液化成黑色的液體，漸漸填充著水晶球的內部，這個過程十分的緩慢而壓抑，而少年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能這麽長時間調動如此大量的魔法元素，少年的精神力已經隻能用恐怖來形容。


  陰冷的黑暗元素透出水晶球形成了一層薄霧漸漸飄蕩到人群之中，貝麗絲汀立刻感到十分不舒服，其他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但那少年依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貝麗絲汀深深吐出一口氣緩解心中的壓抑，卻發現前麵已經沒人了。沒想到那個少年竟然堅持了那麽長的時間。她走入測試陣，雙手合十祈禱隻要有一個屬性達到中等就可以過關了。祈禱完畢，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看那邊，不知誰驚呼了一聲，眾人的目光立刻轉移到了另一邊。隻見赤、藍、黃、綠四色光芒幾乎同時爆炸一般衝出水晶球，人們感到被眼前的光彩刺痛到眼睛，一時隻能看到斑斕的光快，趕忙閉上眼躲避強光。這樣的天賦還屬於人類嗎？圍觀者們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就在這時，一層蒙蒙的黑霧遮住了強烈的光線，漸漸彌漫了整個大廳。刷刷刷，人們的又將目光轉向少年。黑霧已經彌漫了半個大廳。天啊，這少年難道是幽冥中的惡魔嗎？

  有先賢說過：有光明的地方就必然有黑暗，有黑暗的地方就必然有光明。驀然間，一道神聖而溫暖人心的乳白光芒緩緩從另一邊的魔法陣破陣而出，穿破黑霧的封鎖，並逐漸的將黑霧淨化。黑霧像是遇到了天敵，不斷翻騰掙紮慢慢退縮，最後與聖光各自占據一半的大廳形成對峙之勢。


  “天啊，我竟然能夠看到黑暗與光明魔法元素之間的對抗。光明與黑暗宿世的對抗在這裏以這樣直白而震撼人心的方式展現眼前，是多麽不可思議多麽令人心潮澎湃啊。隻可恨我不是詩人也不是畫家，竟然不知該如何記錄下這史詩一般的場景。”負責維持秩序的魔法師霍夫曼震驚的開始患得患失起來，但隨後就隻剩下興奮了。兩個足以令整個大陸都震驚的天才被自己的學院得到了，這是多少財富都難以換取的珍寶啊。霍夫曼想到這裏竟然開始熱淚盈眶。


  聖光與黑霧的拉鋸戰最終以黑霧退到水晶球周邊三臂長範圍結束，聖光此時很難再對黑霧產生影響。


  少年走出魔法陣，突然轉頭向著貝麗絲汀點頭問好，隱藏在鬥篷下的半張臉上露出一道彬彬有禮，充滿善意的笑容。全身籠罩在聖光中的貝麗絲汀趕忙禮貌地屈膝回禮。一場激烈的競技以完美的禮儀友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