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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見死不救

  趙煙林自然是知道軒轅辰身份秘辛的,而且她篤定梓陽也知道。“陽教主,大家明人不說暗話,世子的真實身份我們都清楚……”


  梓陽打斷了她。“你既然知道此事,就該知道其中凶險。子軒是他的師兄,他不會見死不救的。”


  趙煙林愣了,她沒想到梓陽的思維跳的這麽快,她完全沒有提到子軒啊。


  不過回想起那一夜軒轅辰冷冷的話,趙煙林麵若冰霜。要是軒轅辰靠得住,她還會冒險來找梓陽嗎?不過看眼前的情況,梓陽好像知道她和子軒的事,這樣一來又該如何勸說呢?


  趙煙林穩了穩心神,開口道:“不知陽教主覺得軒轅辰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種類似的問題染羽也問過,梓陽實在不覺得此刻趙煙林這樣問有什麽意義,索性閉口懶得回答。


  “相信那晚竹林之談,陽教主也是在的吧。不知可否還記得軒轅辰說過一句話?”趙煙林篤定梓陽之所以認識自己是因為那一晚竹林的談話她也在場,隻不過沒有現身。她企圖打破梓陽對軒轅辰的信任,不過她要說的,梓陽確實沒有聽到。


  “他說,反正他真正的親人一個不剩了,既然其他的人也是為他而死的,就算再死幾個也是無妨……這話教主若是不信,可以去問他。”趙煙林把軒轅辰當時的冷酷模仿得惟妙惟肖,還添了一分刻骨的毒意,讓梓陽聽了毛骨悚然。


  那晚冷曦日拿走了文案,趙煙林自然是沒辦法救子軒的了。雖然她被關在牢裏的時候也想過會不會是子軒和軒轅辰聯手演的苦肉計。可是後來她想通了,就算是的又怎樣呢?他受的苦已經夠多的了,隻要他能好好地就夠了。


  可是趙煙林沒想到,子軒好不容易從昊帝那裏死裏逃生,這麽快又因為逸王府的事情再次命懸一線。昊帝是打定主意要毀了軒轅辰的了,他也不再需要子軒這枚廢子為他做些什麽,那麽接下來等待子軒的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梓陽自然是不信這話的,可是禁不住自己的想象。軒轅辰刻薄惡毒的樣子她沒見過,冷冰冰的樣子可見了不少。自動腦補一番軒轅辰冷漠無情地要挾趙煙林的畫麵,梓陽想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能說出這樣的話,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足以說明軒轅辰心裏的苦。越是不在乎越是桀驁不馴就越說明這個世界對他太不溫柔。兩歲父母盡喪,十歲虎口逃生,十年辛苦隱忍,即便最終拿整個天下來補償也補不回他缺失的愛。


  趙煙林見梓陽一臉落寞,以為是自己打動了她,不由鬆了一口氣。“我說這話也不是為了詆毀軒轅辰,這話或許是他有什麽難言之隱也說不定。但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希望陽教主能夠救一救逸王府。”


  梓陽也多少理解她一些,卻不作答,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正對窗外的牆上不知什麽時候就有了一張通緝她的告示。


  “陽教主以後還是少出來走動為妙。”趙煙林順著梓陽的目光看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梓陽猛地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徑直從窗口飛出到了對麵屋頂,三兩下就不見了。留下指甲都鑲進肉裏的趙煙林在窗邊氣得抽搐。


  文府,梓陽覺得而自己現在很冷靜。那一雙眸子冷冷地盯著眼前的人,就像獵人看著自己必得的垂死掙紮的獵物。


  文末微斂著氣息,定定地看著梓陽。


  寒風吹過的梓陽凍得有些發紅的麵頰,手臂在風中微抖了抖,那劍尖就離文末的脖子更近了些。


  文末原本裹著脖子的厚厚狐裘被梓陽挑了開去,裸露的肌膚在寒風裏起了雞皮疙瘩,喉結不時地上下翻滾一下。


  他知道梓陽要問什麽,隻是有些事情不是問了就可以改變的。梓陽也猜得到她會得到的答案是什麽,她更多的是憤怒,於是索性也不開口。


  “阿彌陀佛。陽教主,文少爺,莫要衝動傷了和氣啊。”布衣和尚不知從哪裏鑽出來打圓場。


  梓陽眸光一閃,冷冷地盯著他。布衣和尚驀地一陣心虛,臉頰抽搐了一下。


  梓陽可不是健忘的主。這布衣慫恿綠萼刺殺冷曦日一事,她可還記得呢。隻不過是前幾日沒見到這和尚,一時給忘了罷了。


  那旁文末也是冷冷地瞥了布衣和尚一眼:“她如今是門主。”


  布衣和尚又被噎了一下,懊惱不已,自己真是沒來由地湊上來受閑氣。好在梓陽還是“給他麵子”地收了劍。


  “布衣這幾日都去哪裏了?”梓陽坐在了旁邊的石凳上。剛才文墨在這裏煮茶,茶水還有些餘熱。梓陽嘴唇有些發紫,索性捧起一杯來暖暖手。


  布衣和尚何等精明,知道自己多半是有什麽地方得罪眼前這位姑奶奶了。“布衣前幾日奉命前往薑國皇室去取一樣東西,沒想到回來得晚了,錯過門主您接管天地門的儀式。”隻字不提軒轅辰,卻搬出了軒轅辰做護身符。


  梓陽點點頭,也懶得糾正他沒有什麽儀式之說。“取的什麽東西?”軒轅辰說了,天地門的一切事物她都有權過問。


  布衣偷偷看了一下文末的反應,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便拿出手裏的畫卷遞給梓陽。


  梓陽徐徐展開那畫卷,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躍然紙上。眉心一點朱砂痣,好一個善財童子。


  “這是曦月公主的畫像?”梓陽問道。若黎小時候就是這樣嗎?比起那時肥嘟嘟的小臉蛋,現在可是清瘦了太多。


  “恩。”


  “軒轅辰要這個幹什麽?”梓陽舍不得把畫卷合攏,看若黎那水靈靈的模樣都恨不得掐一把她的小臉蛋。


  “屬下不知。”布衣恭恭敬敬道。


  梓陽又看向文末,文墨倒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不過也搖搖頭。


  “這畫卷就先放我這兒,你先下去吧。”梓陽對布衣和尚說道。


  布衣隻稍稍一猶豫就答應了。若是日後軒轅辰問起來,他盡管往梓陽身上推便是了,說不定還可以趁機參她一本。


  梓陽懶得理會布衣那些小心思。隻要捉到了他的把柄,看他還怎麽繼續蹦躂。


  布衣走後又過了一會兒梓陽才戀戀不舍地收起了畫卷,抬頭看向了文末。


  “你截了我的信?”梓陽不相信軒轅辰會真的這麽絕情,置逸王府於不顧,那唯一的解釋就是軒轅辰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是。”


  “為什麽要擅做主張犧牲逸王府?”


  文末不語。


  “為了所謂的仙島選定的天下共主,你們可以犧牲一切是嗎?”梓陽淩厲地反問到。她從來都不相信有什麽命運之說,更不認為自己的命運會掌握在別人手裏。即便知道自己是蝶記真主她也沒有想過要改變這世界什麽。


  “既然逸王決定救下世子,他就能想到會有這一天,相信逸王會理解的。”文末理所當然道。


  “如果有一天要犧牲的是安國公府呢?”梓陽譏諷道。


  “義不容辭。”文末斬釘截鐵道。


  梓陽第一次覺得這個仙島有幾分厲害,造出了眼前一個活生生的被洗腦成功的例子。


  “救逸王府和軒轅辰一奪天下有什麽矛盾的呢?”梓陽深吸一口氣質問道。


  “逸王是主子奪位路上的絆腳石。”文末冷冷道。早在逸王入獄的那一刻文末就自動把軒轅辰世子的身份拋開了。


  “逸王辛苦哺育了軒轅辰十幾年,當年驚采絕豔四公子之一的逸王如今滿頭白發為誰生?沒了利用價值就是絆腳石了嗎?你覺得你家主子真的是這樣的人?你們為他做決定的時候可有想過他的感受?反正他也很快就要回來了,他回來還是會執意要救逸王,早救和晚救有區別嗎?”


  “主子不會這麽快回來了。”文末淡淡道。


  梓陽要氣得內傷,說了這麽多他就抓住了一個關鍵點。“軒轅辰不回來他是要抗旨嗎?”梓陽說完不覺一愣,真的要抗旨?

  文末還是靜靜地不說話。


  梓陽拿起畫拍桌而起,轉身拂袖離去。盛怒之下的她夾著內力的一掌把石桌拍出了一條縫來。


  “其實,要救逸王也不是不可以……”


  梓陽腳步一個趔趄,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還是強忍住暴走的衝動,回頭看著文末,等他繼續說。


  說知道文末說了這句話之後又呆站在那裏,一個字也不肯說了。表情似是有些遊移不定。


  “你倒是說話啊!”梓陽覺得自己的耐心就要被眼前這個男子磨光了,恨不得真的捅他一劍來個痛快。但是文末不說話她也沒轍,索性又坐回凳子上喝茶。


  許久,文末似是終於想通了,長歎一口氣道:“安夫人。”


  梓陽挑了挑眉,安夫人?


  那個傳說為了祁太子一舞驚鴻,奪得軒國第一美人稱號卻最終嫁給當時的二皇子也就是當今聖上的奇女子?據說她嫁給昊帝後一直鬱鬱寡歡,雖然誕下皇子卻因為巫蠱之禍被削為夫人,在比冷宮好不了多少的霜落居了此殘生。


  “是你們安國公府上的安夫人?”梓陽唇角微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文末眼神瞬間轉冷,麵帶不善地看著梓陽。


  梓陽自知失禮,訕訕一笑。她隻是嘲諷安國公府一眛服從仙島選擇的愚昧行徑罷了。


  “不知靠安夫人怎麽救逸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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