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造地設
染羽嘴角一抽，這老不死的淨壞他的好事，本來有個子軒，他要撮合曦月公主和軒轅辰就難了許多，要是軒轅辰再帶著梓陽去找她的身世，他之前的辛苦努力豈不白費了，自己要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無羈無絆浪蕩江湖？
染羽正要說話，隻聽梓陽道：“我的身世與他何幹，我和他隻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染羽這才放了心。
“薛伯伯，你能幫我看看沙華還有得救嗎？”梓陽問道，冷靜下來的她覺得沙華知道的遠不止剛才所說的那些。
“元氣淨失，已經是油盡燈枯了。”薛玥搖搖頭，看了一眼力竭跌坐在地上的沙華，這個自己一手栽培起來的心腹，養著養著就膽肥了。“不過那女孩兒還有救。”薛玥補充道。
梓陽看了眼染羽，看得他心虛。見到狂妄的染羽臉上少有的尷尬，梓陽篤定他是故意放水的。先前她就納悶以染羽的傲氣，怎麽可能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下死手，原來是顧及舊情。否則沒有武功的黑紗女早該見閻王了，怎麽可能還有救。
“那就請薛伯伯救治她吧！”梓陽略加思索道。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你救她，她未必就會感激你。”不是勸說，薛玥隻是平靜地陳述事實。
“我知道，我沒想過她會感激，我隻是還有些事要問她。之前我欠了她的，後來她也報複了我，前般種種我可以不計較，但之後她再對我心存歹意，我不會留情。”梓陽冷冷道，她說的都是實話。
薛玥讚賞地看了梓陽一眼，善良又有傲骨和狠勁，很好，不過他可不打算自己出手。
“黎兒，那公子早就解毒了，你還賴著人家作甚？”薛玥笑道，悠悠地捋著胡子。軒轅辰詫異地望著若黎，羞得她站了起來，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薛玥繼續道：“過來幫這位姑娘療傷”，又對軒轅辰說，“請少主移步，我有話想單獨對你說。”
軒轅辰聞言環顧四周，又看了看懷中昏迷的子軒，把竹青叫了進來陪他，便跟薛玥走了。兩人從偏門進了書房才開始論事。軒轅辰剛在書桌前坐下，薛玥就開始說話。
“少主想必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薛玥瞥了眼軒轅辰，繼續說道，“那就更應該知道殷蓮教對你的意義。”軒轅辰緊抿著唇，麵具下的臉色一片青黑。
“前些日子，沉暗十年的紫微星光芒大盛，天下分久必合。不知少主有何打算？”薛玥不等軒轅辰說話，接著說道。
沉默了一下，軒轅辰沉穩的聲音響起：“且試天下，誰與爭鋒。”言語間充滿了自信。在薛玥麵前，他無需避諱些什麽，反倒應該讓薛玥讚賞自己，更好地為自己效力。
“好！”這個答案讓薛玥十分滿意。“不過老夫還有一事要提醒。十年前紫微星光芒大綻是因為一顆孤星的牽引，這一次也一樣。”薛玥點到即止，他相信軒轅辰聽得懂他話中所指。
麵具下，軒轅辰皺了皺好看眉毛。十年前紫微星光芒大綻，指向西南薑國方向，軒國皇帝軒轅凜坐臥不安，這也是自己和父王出使薑國的原因之一。
可是後來自己回國沒過多久紫微星便暗了，那顆明亮的孤星也不見了。依據薛玥所言，這顆孤星莫不是在自己身邊？當年失蹤離開薑國的就是曦月公主，可是又說不通，十年前曦月公主已有八歲，何至於那時紫微星才亮。
軒轅辰正想著薛玥又把話題繞了回去：“少主打算如何處理殷蓮教的事？”
軒轅辰默。
“依老朽之見，交給梓陽大可放心。”薛玥習慣性地捋著他柔順的長白胡子。
軒轅辰眉毛一挑，嘴角含笑地看著薛玥。他剛剛不說不是因為不信任梓陽打算毀約，而是沒想好怎麽說服薛玥，沒想到這老頭毫不避嫌地舉薦了梓陽，但他還是決定戲耍他一把。“為何？”軒轅辰刻意用不信任的語氣道。
“少主心中所選之人本就是梓陽，又何必故意來刁難我。”薛玥依舊是笑眯眯地望著軒轅辰。不過他很給麵子地接受了刁難。
“一來，在其他人眼裏，梓陽是沙華的女兒，又是殷蓮教的紅衣護法，本來就有威望，教主之位她坐得穩。二來，殷蓮教控製權歸你本來就是她的提議，以她的傲骨，至少在你不為難她的情況下不會毀約。再者，她的身世與薑國有莫大聯係，還可能與你有關，你們在同一利益線上。”
“誠如你所言。”軒轅辰淡淡道，心中卻是不平靜。眼下他的煩心事真多，得一件一件來處理，殷蓮教的接管是他要處理妥善的第一件事。
“第三件事就是我給你的羊皮卷了”，薛玥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那羊皮卷是太子臨行前留下的東西，在我手上放了二十年我也沒研究出那是什麽東西。可太子如此看重它，你要好生保管，看哪天能不能破解一二。”
軒轅辰點了點頭，他也沒研究出羊皮紙上畫的是什麽。那羊皮紙雖然粗陋不堪，可曆經二十幾年墨跡依然清晰無比，絲毫沒有破損，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它的不一般。紙上畫的是一簇簇彎曲的線條，大多呈不規則的環形，看起來像鵝卵石的形狀。而且環內套環，一圈一圈地，不同的環線條密集程度不一樣。甚至在有些地方，環與環交接處就像馬鞍。
在中央最粗大密集的環形處有一朵殷紅的血蓮，妖嬈無比，跟若黎額頭上的蓮花有幾分相似。
“我要說的就這些了，少主可還有什麽想問的？”薛玥輕聲詢問。
要說現在軒轅辰心裏還放不下的事非染羽莫屬了。他行事不喜按常理出牌，卻又總是幫自己，明明對自己沒有惡意，但是卻讓軒轅辰很不爽。
“染羽的資料你有嗎？”軒轅辰想了想之後問道。
“一無所知。”薛玥搖搖頭，他料到軒轅辰可能會問，但是他確實不知道。不隻是他，沙華也查了許久染羽的來曆，可除了查到他是從忘陽坡來的之外，一無所知，甚至連他一身輕功從哪裏學的也毫無線索。
軒轅辰鬱悶了，連薛玥都查不到，染羽莫非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
“那他一頭紫發是天生的嗎？”軒轅辰隻好從這個最能代表他特征的地方下手。
薛玥再次搖頭，“應是中毒所致。”
“可知是什麽毒？”軒轅辰的聲音裏有一絲急切。
“不知道。不過薑國南邊的死亡密林中有一種奇毒，中毒者會容貌俱毀，全身膚色包括血液都會變成紫色，或與染羽所中之毒有些聯係。”薛玥今個兒發覺自己一問三不知，羞愧不已，聲音都有些不足底氣，打定主意回去之後好好學習。
“嗯。多謝老師。”軒轅辰聽完，轉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