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切石
陳磊很快就把錢轉給了楊老板。
“叮!”
陳老板的手機收到了銀行發來的到賬信息,他看著手機高興的合不攏嘴,也許以為今天宰到了足夠肥的羊。
更可笑的是楊老板再收到錢以後,居然看著我的眼神都變了,不再是鄙視,而是摻雜了一絲的感激和愧疚。
也許是因為我最後一句話而感激,因為剛才用小娜騙我而愧疚。
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就是不知道一會石頭切開以後他會不會氣急敗壞。
料子花了八十萬,我轉給陳磊八萬,隻能分一成,有點可惜了,難得碰到這麽好的料子,但是我實在是沒錢了,昨天一口氣花了八十六萬,現在卡裏就剩下幾百塊錢了。
我抱著石頭來到樓下,還是我師傅那台切割機,我每次來都是用這台機器,自己切石,盡管別的機器閑著,有切石師傅我也不去,我一直相信在這個切石機切石,我師傅會保佑我的。
這塊料子的表現太好了,唯一的變數就是在這個蘚上,隻要這個蘚不吃進去就是穩贏,吃進去就是垮了。這是一次成王敗寇的豪賭。
我相信我師傅幾十年的經驗。
“哎呀,這塊料子表現真好,還這麽大,這要是賭贏了得賺多少啊?”
“是啊,都已經很長時間沒看見這麽好的料子了。”
“你們懂什麽呀,賭石不能光看好的方麵,要不然是要傾家蕩產的。”
“哦?難道這塊料子還有什麽地方不好麽?”
“一看你就是外行,你們看見料子上有那麽一大塊死蘚麽?”
“看見了啊,不是說蘚下必出綠麽,有蘚不是好事麽?”
“外行啊,你隻知道蘚下必出綠,就沒聽說過,十蘚九吃綠?真是外行。”
……
不知道什麽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的人,看他們互相討論的樣子好像比我還興奮。
不再理會他們,我看了一眼陳磊,詢問一下他的意見。
陳磊說:“怎麽切,你做主,不必問我,我相信你。”
這一句話太重了,居然把決定權交給我一個毛頭小子。大人物果然都有他的過人之處,就這一句話就讓我對他的好感再度上升一個層次,這份魄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試問換做是我,我可能也無法做到他這般淡然。
我考慮了一下還是穩妥點,先開個窗看一下翡翠種水再說。
我坐在椅子上,把料子放在腿上,潤點水,然後拿著磨砂頭開始磨皮,我選磨皮的地方是鬆花。我需要確定一下這塊料子表現最好的地方是什麽種水,磨皮是個技術活,就是用鑽頭把表皮上的一層皮殼給磨開,力道一定要把握好,既要把表皮磨開,還不能傷了裏麵的玉肉,這塊料子的皮殼非常硬,雖然說皮殼硬種就好,但是也是非常累人的,本來我心裏就很緊張,再加上磨皮的累,我現在已經是汗流浹背了。
“咦……”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我正迷糊、緊張,沒有一點防備的時候,楊老板咦了一聲,我急忙看著料子,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呢,就在這時候他突然把料子搶走,用水把我磨出來的石皮碎屑衝掉。
“我草,冰,這肉質,到冰了。”
我看著他瞪著的眼睛,很震驚。
我急忙把料子拿過來,冰,真的是冰,而且底子非常幹淨,,我內心也震驚了,雖然一開始我就知道這個鬆花下的種可能很好,但是也沒想到會到冰,我以為糯冰就已經就已經很好了,沒想到還給我一個驚喜。這讓我對這塊料子更加看好了,搞不好我能一刀暴富啊。
“請問一下,這個料子賣麽,我出200萬?”突然人群中有一個三十多歲,穿的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出了人群。看著我問到。
我轉過頭看著陳磊,他也看著我,過了幾秒鍾,他忽然笑了,不過有點自嘲的味道,然後竟然直接走出了賭石店,揚長而去。
我愣了一下,隨機反應了過來。他這是讓我自己做決定了。也許是對我考驗吧。但是那抹自嘲又是什麽意思呢?
我說:“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還想再切切看。”
他說:“你要知道擦漲不算漲,況且還有那麽大的死蘚,賭性非常大啊,我希望你考慮一下,這可是二百萬啊,也許你一刀下去就沒了,不如賣給我,你也賺了一筆,風險也由我承擔了,怎麽樣?”
我說:“我還是想要再切切看。”
我已經很累了,就讓楊老板叫了一個切石師傅過來。
叫過來的是一個老切石師傅,跟我師傅在一起共事了二十多年了,我們彼此也很熟。我把料子遞給他。
我說:“李師傅,辛苦您了,一會我給您包紅包。”
他笑著說:“小城啊,和我說這些就見外了,我和你師傅也是幾十年的老交情了。你就說怎麽切吧,我聽你吩咐就是了。”
我說:“直接切蘚吧,薄點能把皮殼切開就行。”
我怕他切厚了把玉肉傷到。
他說:“放心吧。”
……
機器再次響了起來,看著切石機不斷的切割。
石頭一點點的被切開,我緊張的期待著,圍觀的人也是緊緊的盯著石頭,整個切割的現場,再也沒有人說話,隻有濃重的喘息聲,我感覺我的心,我的手都在抖,我的腿有點站不住了,我坐在地上。
我們都在等著結果。來昆明旅遊的人,一般都會來賭石店小賭一把,但是最刺激的不是賭漲了或者垮了,而是等待著切石頭的這個過程。
“嗡……”一陣無力的宣泄,切割的機器停止了轉動,我看著石頭已經被切開。
李師父看著我,說:“你來我來?”
我很緊張,此時的腿更是不聽我的了,我說:“李師父,你來,你來吧……”
他聽著就笑了一下,手掌按在了那片切下來的皮殼邊緣,猛然一掀,李師傅看見裏麵的玉肉愣住了。我坐在地上,從我的角度看不到切口,我的心情緊張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