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等了半天沒聽到趙懷與趙陌謝恩，蕭憫詫異地掃了一眼，發現他們兩人神色各異，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那神情顯然不是開心。
??“怎麽，趙愛卿有異議？”蕭憫明顯不悅。
??感覺到皇帝探尋的目光，趙懷打了個冷顫，整個上半身匍匐在地：“皇上，犬子當真沒有為將之才，他根本手無縛雞之力，微臣不知您從哪裏聽說這件事，但……”
??他還未說完，蕭憫的神情冷了下來，整個玄書房的溫度也跟著迅速下降，凍得人瑟瑟發抖。
??“愛卿百般推諉，究竟是何用意？”蕭憫目光冷冽地掃過趙氏父子，“朕知道你就這一個兒子，又剛剛成親，舍不得他去打仗，可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際，趙陌又有將帥之才，你再如此護著他，卻是為何？”
??蕭憫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細細的銀針，直直地刺入趙懷的奇經八脈，他額頭已經有冷汗岑岑而落，也不敢用手去抹，隻能任汗水一滴滴砸在明晃晃的地板上。
??“臣不敢，臣隻是為我蒼玄著想，生怕犬子有負皇上所托，到時我趙家滿門就算是死了也贖不清這罪孽。”為了自己的兒子，趙懷頂著壓力繼續說。
??“今日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們給朕一一道來，若是有半句虛言，朕摘了你們父子的腦袋！”蕭憫一聽火了，他本來心情很好，以為總算有可用之才，感情這半天他白高興了。
??趙懷回過頭就給了趙陌一個凶狠的眼神：“逆子，你還不將今日之事從頭至尾一一稟報與皇上？”
??趙陌沒想到事情這麽嚴重，這時什麽義氣也不管用了，他立刻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皇帝。
??“蘇家那丫頭？”蕭憫愣了，他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
??“正是，草民，草民不敢有半句虛言。”趙陌一頭磕在地上，嚇得都快尿褲子了。
??趙懷這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皇上，鎮國公府一門忠烈，雖然出了蘇鐸父子那件事，但他們家風仍在，和安郡主巾幗不讓須眉，若是她能披甲上陣，玢州之危想必會迎刃而解。”
??朱業聞言，看了一眼門口站著的小太監，那小太監立刻會意，默默轉頭走了。
??蕭憫陷入了沉思，蘇鐸父子死後，聶林以自己手中的兵力和瑤川天險為籌碼，幾次三番威脅於他，這筆賬他還沒算清楚，這怎麽又冒出來個蘇玥？
??看到皇帝似乎心動了，趙懷暗暗鬆了口氣，覺得自己這把老骨頭今天險些就葬送在這裏了。
??趙陌暗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膽戰心驚地等著皇帝做出指示，將他當個屁放了。
??玄書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清晰的腳步聲漸漸接近。
??“父皇，兒臣今日新得了一幅畫，特拿來與父皇一同鑒……”
??就在這個皇帝沉默不語的當兒，衛王拿著一幅畫在外麵求見，他看見地上跪著的趙家父子，怔了怔，似乎意識到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低下頭準備躬身而退。
??“恒兒，你進來。”蕭憫正心煩意亂，不知自己究竟該不該相信蘇家那丫頭，驟然見到自己最愛的兒子，就想著聽他說說看。
??蕭恒一愣，看了一眼跪著的兩人，將畫交給身旁的小太監，然後默默走進來站在一旁。
??“趙愛卿，你們且先回去。”蕭憫煩躁地擺手讓他們滾蛋。
??趙懷如蒙大赦，拉著兒子迅速滾了，眨眼間就不見了身影。
??“父皇，這麽晚召見趙大人父子，可是有什麽重要之事？玢州難道守不住了嗎？”蕭恒十分擔憂地問。
??“雖然目前還沒有傳回任何消息，但若是再無人趕赴玢州執掌軍權，隻怕遲早守不住啊。”蕭憫重重地歎了口氣，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作為一個皇帝的無奈。
??“父皇，兒臣請命……”蕭恒兩道劍眉微微皺起，單膝跪地。
??“朕知道你一心想要保家衛國，可如今玢州形勢緊急，如今無論誰去，隻怕都是九死一生，朕如何也不舍得你去冒這個險。”方才還冷漠如鐵的皇帝，在最愛的兒子麵前，儼然就是一個慈父。
??“正因如此，父皇才更應該讓兒臣去，若是父皇的兒子在這樣緊急的時刻，都龜縮不出，如何能讓天下百姓信服？”蕭恒神情果決，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
??可惜皇帝不吃他這一套，說什麽也不同意，隻是蕭恒的話卻給蕭憫提了個醒，朝中如何能無人可用？他明明還有幾個兒子，這種時候，隻有皇子出征，才更能穩定民心。
??隻是——該派誰去呢？
??蕭憫琢磨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了人選：“朱業，去將六皇子與和安郡主一起招進宮。”
??蕭恒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急急地趕來，竟還是無法阻擋蘇玥上戰場嗎？蘇瑾已經不在了，若是蘇玥再出什麽事，他將來如何有顏麵去見自己多年兄弟？
??蕭恒：“父皇，和安郡主一介女子，您難道打算讓她出戰嗎？”
??這時，朱業正好走到與他齊肩的位置，暗暗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皇上心意已決，如何也改變不了了。
??“蘇家老夫人當初不也上戰場殺敵嗎？恒兒，你太小看蘇家的女子了。”蕭憫不在意地笑了笑。
??蕭恒眉頭皺得越發深了，心想如果不能阻止，那他至少要待在她身邊，護她周全。
??“父皇，兒臣前些日子巡視玢州，對那裏的情形十分熟悉，兒臣請求與他們同行。”仿佛怕父皇不答應，蕭憫語速極快，“一路上為他們解說，等到了地方，兒臣保證即刻回來，絕對還您一個全須全尾的兒子。”
??蕭憫：“你就當真如此執著於戰場？”
??看到兒子堅毅的神情，蕭憫突然就想答應，誰還沒有鮮衣怒馬的少年時，若是將蕭恒一味地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也不是事。
??一念及此，蕭恒道：“你說到，可要做到才是。”
??蕭恒喜形於色，忙磕頭：“多謝父皇成全，兒臣定當注意安全，絕不能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也包括蘇玥，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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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楚亦寶寶的營養液，麽麽噠＾3＾
??讀者“女子－楚亦.”,灌溉營養液 +1 2019-02-02 16:3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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