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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這天, 體育學校統考通識課，幾乎全隊的人早上都在考試，訓練取消。
??而昨天已經考完專業課的霍修遠難得睡了個懶覺，日上三竿時, 懶懶地翻了個身，拿出手機打遊戲。
??霍修遠是考試周才下載了手遊吃雞的, 秉持著大考大耍的原則，他考試期間不再看書, 一有空就打遊戲。
??幾分鍾後, 手機裏響起了槍聲和嬌滴滴的女聲。
??“小哥哥~你把這個三級頭給我嘛~”
??“哎呀呀有人打我！小哥哥快來救我！”
??“房子陽台有人！小哥哥快打他！”
??“嗚嗚嗚我被打殘血了小哥哥快來救我！”
??“哎呀還有埋伏！小哥哥你不要管我了！”
??霍修遠手機飛速移動，說道：“小鶴，你往石頭後麵挪一點，我鋪個煙就過來扶你。”
??說完, 霍修遠一頓操作猛如虎, 去把“小鶴”救了起來。
??這位“小鶴”全名叫“鶴立雞群”，是霍修遠雙排時認識的網友。
??說來也奇怪, 他第一次接觸這種射擊類遊戲, 沒想到玩的還不錯, 隨便排到的隊友十個有八個都想加他好友。
??但他隻加了鶴立雞群一個人。
??沒別的原因，就是聲音軟萌嬌滴滴，打遊戲的時候聽著舒服。
??這一局還沒結束，霍修遠和鶴立雞群玩到了決賽圈。
??“哎呀我沒子彈了！小哥哥快給我點子彈~”
??“哇~小哥哥你給我這麽多呀~謝謝麽麽噠~”
??霍修遠沉浸在遊戲裏, 完全沒注意到另一張床上一個人緩緩坐了起來。
??直到一道陰森的目光掃在霍修遠身上, 讓他在這大夏天打了個寒戰後, 他才坐了起來。
??“臥槽？”霍修遠壓低聲音說，“你怎麽還在寢室？”
??說完，他也沒等顧祁說話，又投入遊戲中。
??還剩最後兩個人，他飛快解決，順利吃雞。
??“小哥哥真棒！我還有事我先下了，我們晚上再玩，你要等我哦~”
??嬌滴滴的女聲消失後，霍修遠看向顧祁。
??顧祁冷漠地與霍修遠對視，說道：“我一聽這聲音就硬了。”
??霍修遠：“……？”
??顧祁舉起手：“拳頭硬了。”
??霍修遠：“……”
??顧祁翻身下床：“這種女的，我一拳能打死十個。”
??霍修遠也跟著下床，“你不懂跟萌妹子打遊戲的樂趣。”
??顧祁嗤笑一聲：“我不管什麽樂趣，你以後跟這女的打遊戲再不戴耳機，我不保證我的拳頭會不會落在你身上。”
??霍修遠沒說話，走到陽台和顧祁並肩站著刷牙。
??“你過去點，別擠著我。”霍修遠撞了顧祁一下，“你今天沒訓練？”
??顧祁刷著牙，含糊不清地說：“都在考試。”
??想到這幾日一直遭受那個“鶴立雞群”的魔音，顧祁耳根子就痛。
??霍修遠刷牙刷到一半，手機滴滴響了一聲，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立刻擦幹淨手回消息。
??顧祁無意中瞥了一眼，霍修遠QQ消息框上的名字又是“小鶴”。
??“哎。”顧祁漱了口，慢悠悠地對霍修遠說，“你最近每天跟她打遊戲，晚上還聊天，你這種這是什麽現象嗎？”
??霍修遠：“什麽？”
??“這種現象——”顧祁說，“我們一般稱之為網戀。”
??霍修遠愣了兩秒，立刻否認：“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胡說啊！”
??“哦。”
??顧祁往宿舍內走去，“怎麽，有了新歡，終於忘了那個……陸盼盼？”
??霍修遠嗤笑一聲：“她算什麽？我麵前有廣袤的森林，總不能在一棵渣樹上吊死吧，你以後可別跟我提她了。”
??行吧，顧祁想，你倒好，掛到另一棵樹上去了，我他媽就被你坑死了。
??反正都在一所學校，你們早晚有一天會碰麵。
??*
??周末，陸盼盼在學校門口迎接嘉實體育大學的人。
??由於是陸盼盼和王教練私底下聯係的比賽，學校沒有派車，所以他們坐了一輛七座商務車一輛小轎車過來。
??王教練第一個下車，陸盼盼熱情地走了過去。
??“王老師，好久不見。”
??王教練當場就轉了個圈給陸盼盼看，“怎麽樣，是不是還是風度翩翩？”
??說笑間，嘉實體育大學的隊員也下車了。
??陸盼盼數了一下，一共來了八個人。
??嗯，也對，在嘉實眼裏，跟允和打友誼賽，犯不著動全員。
??王教練一邊跟陸盼盼介紹自己的學生，一邊跟陸盼盼朝排球館走去。
??允和的人已經等著了。
??他們有的站著，有的坐在，心思各異。
??那些不想周末加訓的，一心想著一會兒一定要拿到四十分。
??而羅維這樣想加訓的，甚至考慮了消極比賽。
??但是陸盼盼似乎能看穿他們的心思，提前告知，一定要全力以赴，不可以打假賽。
??羅維身為運動員，最不齒的就是消極比賽，要不是形勢所迫，他也不會有這個想法。
??不過陸盼盼既然告誡了，他選擇相信陸盼盼的做法。
??當嘉實的人來了，他們簡單認識認識，同時吳祿在和王教練交流，陸盼盼就跟在一旁。
??大約半個小時後，比賽開始。
??陸盼盼坐上了裁判椅，王教練和吳祿則是站在一旁自由區域。
??熱身的時候，嘉實的人有些隨意。
??畢竟他們不知道允和的人懷著爭取周末休息的偉大理想，覺得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遊戲賽。
??但是他們看到允和的人在那兒賊起勁的熱身時，自然而然地就加了把勁兒。
??一場友誼賽，莫名被熱身活動搞出了點火藥味兒來。
??陸盼盼拋了個硬幣，允和發球。
??雙方各自歸位，吳祿的配置是羅維和顧祁兩個主攻加一個二傳手單旭陽，然後副攻肖澤凱和沈周初，以及自由人霍豆和接應二傳方俞樂。
??第一局，羅維站在發球位，自由人替換了後排的肖澤凱。
??哨聲一響，羅維起跳，將球發出去。
??對方穩穩接住，扣了回來。
??方俞樂作為接應二傳，一直擔任一傳的任務，當他接球後，單旭陽成功將球傳給顧祁。
??不到一秒的時間，嘉實布置三人攔網，但他們也許是低估了對方主攻手的能力，竟沒有攔住這個球。
??當球落到嘉實區域時，雙方都愣了一下。
??嘉實沒想到，他們預估的攔網高度居然和顧祁的跳躍高度差了一大截，就這麽輕鬆地被攻破。
??而允和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麽輕鬆地拿到第一分？
??但嘉實畢竟是打進了全國四強的隊伍，狀態調整很快。
??當然，隨後的攻守中，他們特別注意顧祁。
??當顧祁輪換到後排時，嘉實的隊長感覺自己腦子竟然一刹那放鬆了許多。
??他這才注意到，原來顧祁每次進攻時，他都不自覺地繃緊了神經。
??不是每一支隊伍都會讓他有這樣的感覺。
??更沒想到允和這樣的隊伍會讓他這麽全神貫注。
??此刻，允和的人也明顯看到，當顧祁輪換到後排，嘉實的人整體都放鬆了許多。
??允和自己也知道，除了顧祁，嘉實兵沒有把他們當太大的威脅，所以他們現在隻想觀察顧祁的後排防守能力如何。
??哨聲一響，方俞樂發球。
??當球再次傳回時，二傳手單旭陽等著顧祁的傳球。
??然而，顧祁的這個傳球，對於二傳手單旭陽來說，長了。
??對於副攻肖澤凱來說，短了。
??電光火石之間，連裁判椅上的陸盼盼都握緊了拳頭。
??顧祁雖然是主攻，但是怎麽會在後排出現這樣的失誤？
??嘉實的隊長此刻也在後排，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原來這個顧祁的後排能力如此一般。
??這些思緒的飄過不過是刹那間，下一秒，他們就看見沈周初輕輕托起球，吊過網，穩穩落在嘉實前排。
??球已死，全場寂靜無聲。
??沒有人知道，這個球到底是顧祁的失誤，還是他把全場形勢看得太準，知道對麵三人攔網會徹底封鎖前排，所以在一傳的時候就找準了漏洞。
??總之，顧祁隻是揉著脖子，看著對手。
??嘉實的隊長直起腰，與顧祁對視。
??兩人沒有交流，隻這麽一個眼神，隨後各自歸位。
??當顧祁又一次輪換到發球位時，整個比賽的氛圍已經不一樣了。
??此刻比分已經達到十七比十。
??允和拿到十分，其中有八分都是顧祁拿下的。
??嘉實早已發現，扣球和發球都是顧祁的強項，尤其是跳發球，殺傷力強到他們最優秀的防守人員一輪下來就精疲力盡。
??而現在，顧祁發球前拍球的聲音在嘉實耳裏都是一陣威脅。
??當他手臂一揮到底那一刻，嘉實的自由人一撲到底，堪堪接起這個球，卻覺得自己的手一陣酸麻。
??場邊兩位教練不再像剛才那般談笑風聲了。
??王教練盯著顧祁，故作輕鬆地問吳祿：“今年特招生？”
??“不是。”吳祿搖頭，眼裏隱隱約約有一股驕傲，“文化生。”
??“什麽？”王教練驚詫地說，“不是體育生？”
??吳祿微微勾唇：“不是。”
??就在兩人交談的一會兒工夫，比分已經拉到二十三比十五，嘉實很快就要拿到賽點。
??吳祿恍然想起今天這場比賽的目的是什麽。
??他側頭去看陸盼盼，隻見她全神貫注地看著場上情況，絲毫沒有分神。
??十幾分鍾後，第一局結束，嘉實以五分的差距贏了允和。
??五分。
??羅維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和嘉實的差距隻有五分。
??那可是全國四強的嘉實啊。
??他知道在場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這麽想。
??交換場地的時候，允和的人都很沉默，就連平時最沒個正行的霍豆也沒說話。
??就在這時，吳祿突然說話了。
??他先叫過安扉順，然後對場上喊道：“換人！安扉順換下顧祁！”
??所有人，包括嘉實的隊友和王教練都不解地看向吳祿。
??為什麽？
??顧祁風頭正盛，為什麽要換下他？
??吳祿卻沒說話，隻做了換人的手勢，隨後跟陸盼盼對視一眼。
??陸盼盼朝他點頭，表示理解他的做法。
??顧祁倒是沒說什麽，離場喝了口水，然後站到一旁。
??比賽繼續開始。
??第二局，如陸盼盼所料，沒有了顧祁的允和就像折翼的天使，哦不，折翼的老鷹，殺傷力大減。
??但允和的鬥誌卻不減反生。
??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這還是陸盼盼第一次看到他們這麽拚。
??這一局，允和輸了十二分。
??這一次交換場地時，他們不再沉默，有了不少聲音。
??羅維作為隊長，利用這個空隙交代了不少注意事項。
??第三局開始，陸盼盼手心有些出汗。
??哨聲吹響的那一刹那，下麵遞來了一瓶水。
??陸盼盼低頭，看見顧祁舉著一瓶礦泉水，正盯著她看。
??陸盼盼俯身接起，是一瓶已經擰鬆瓶蓋的水。
??第三局，不出陸盼盼所料，允和還是輸了，但是隻輸了十分。
??三局下來，比賽已經定局。
??允和零比三輸給嘉實，但總分拿到了四十八分。
??陸盼盼和吳祿對視一眼，下了裁判椅。
??嘉實的人和允和的人依次握手，但嘉實每個人跟顧祁握手的力度都要重一些。
??這大概就是他們表達另眼相看的特殊方式。
??嘉實的隊長站在隊尾，輪到他跟顧祁握手時，他開口道：“顧祁是吧？”
??顧祁看著他。
??“我叫寧騁。”他說，“不知道我們會不會在下一季聯賽遇見。”
??言下之意就是，我期待與你在聯賽裏相遇。
??顧祁目光淡淡，說道：“會。”
??寧騁笑了下，鬆開了手。
??“行吧，我們就先回去了。”王教練說，“我是帶這群孩子出來交流學習的，那邊體明天還有友誼賽呢，我就不耽擱了啊。”
??陸盼盼和吳祿以及羅維一起把嘉實的人送出去，一路上連連道謝，並表示下次有機會再約友誼賽。
??王教練走前，特意朝吳祿身後的球館指了指。
??“你們那個七號主攻手。”他豎起大拇指，“可以。”
??送走嘉實的人後，陸盼盼等人回到球館。
??正在休息的大家夥兒沉默著，氣氛和羅維想的不一樣。
??他以為大家會很高興，畢竟以後周末不用訓練了，但是他們沒有。
??羅維不安地看向陸盼盼，她卻上前一步，雀躍地拍了一下手。
??“恭喜大家拿到四十分，以後周末不用訓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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