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柳絮飄飛少年郎

  小鎮一個人形坑洞裏，滾滾塵煙中，有道身影緩緩走出，被一拳打到天上又被一拳打到地上的唐小山，看上去居然完好無損。


  “你好像並沒有想殺我的決心？”唐小山望著泰坦，平淡的說道。


  泰坦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訝異的看向唐小山，咧嘴一笑：“有點意思，既然你找死，那我也隻能成全你的心願了。”


  雖然墨鴉說，自己不能隨意殺人，但既然有人一心求死，那自己今天就做一件好事吧。


  腳下石磚瞬間崩碎，一道黑光閃爍，一瞬之間泰坦便出現在了唐小山麵前，在他眼中唐小山緩緩弓著身子，緩緩提起拳頭。


  負隅頑抗罷了！


  螻蟻永遠都會是螻蟻，乖乖趴在地上就好了。


  一切都結束了！

  泰坦心中思緒萬千，牽動所有氣機，化作一拳，這一拳勢必結束所有。


  隻是，上一刻還勢在必得的泰坦，下一秒便驚慌失措的轉身離去。


  “瘋子！”


  他仰天長嘯，牽動全身氣機，身形迅速膨脹，化作他原本的模樣——魂獸，泰坦巨猿！


  森林中的霸主，魂獸中的頂峰，無限接近神的修為，如此強大的力量，怎麽會被區區一個凡人打敗？

  絕對不允許！

  於是他一拳揮了過去，可怕的罡風將整條大街直接掀了起來，周旁的房屋頃刻間便化為了齏粉。


  隻是，他輸了，作為十萬年魂獸的泰坦巨猿輸了。


  “呀嘞呀嘞，事情變得麻煩起來了。”


  墨鴉凝視著遠方，那片連雲都靜止不動的天幕，不知受到什麽打擊，竟然開始顫抖起來，就像是有人在撕扯著這片雲海，一道黑光如同一杆長槍捅穿了天幕。


  “不是人，真不是人！”墨鴉搖頭作舌，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他，這次居然感到了一絲心驚。


  不過他也是見過大場麵的，比起神乎其神的老頭子，此人的境界還是要差上了一點。


  不，應該說這世上的人，都要差上一點，畢竟老頭子是真正見過神的，還打過一架。


  但是麵前這個人，氣勢已然登頂，在此時此刻，就算是老頭子親自出手，一時半會也拿不下他。


  “唉，天生就是勞碌命。”


  墨鴉長籲短歎，回頭喊了一聲：“冕下完事沒，來活兒啦！”

  “完事了！”


  一聲長嘯，一道如一座小山般的漆黑身影振翅高飛，竟是一頭黑翅赤龍。


  “哇，這也太快了吧。”


  墨鴉站在山崖畔，目瞪口呆。


  “唐昊，還記得吾嗎？”


  黑翅赤龍冷笑道，碩大的雙翅振動，掀起了一陣颶風。


  從天而至，手握一把古樸長槍的唐昊，目光冰如寒霜，看著他宛若看著一具屍體一般，冷冷的吐出了一個字。


  “滾！”


  頃刻間，這片廣袤森林中多了一個大坑，塵土飛揚。


  唐昊眯眼望向一個方向，槍尖一點，一道漆黑光暈擴散，哢哢哢，虛空像是瓷器一般出現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痕。


  這就使得偷偷潛行在虛空中的墨鴉尷尬起來了，沒想到那個自稱赤龍王的家夥，不管是那事還是這事都太快了。


  “該死！”


  墨鴉杠著已經昏迷的泰坦，一臉肉疼地扯下了一根金色的羽毛，羽毛遇風則碎，一道金光墜落，兩隻魂獸在這道祥和神聖的金光中消失不見。


  唐昊瞥了眼那個大坑，那坑裏早已空空如也。


  時間的流速減慢了，雖然很微妙，但作為封號鬥羅，唐昊已經有所察覺。


  唐昊望向下方，一片狼藉的大地上一座要塞巍峨矗立，這次獸潮的規模在英格陵蘭王國曆史上都是數一數二的龐大，而這次獸潮的損失在王國曆史卻能算得上是最微小的。


  比起這座要塞的重要性，比起這座要塞中數以千計的居民，一個人的死亡似乎微不足道，似乎理所當然。


  可是生命是永遠不能用來交易的。


  對於一些人來說，一座城的死亡，與一個人死亡，悲傷的程度其實是一樣的。


  這一天夜裏，他端著酒壺，坐在新墳前，飲下了一口酒，吟唱著一首如今誰也不知道的童謠。


  柳絮飄飛少年郎，少年郎啊少年郎，年紀輕輕離故鄉；少年郎啊少年郎，考起功名就歸鄉，少年郎啊少年郎，父母雙鬢染上霜；少年郎啊少年郎，何時才能歸故鄉？

  ……


  這一天，唐雨臣見識過最強的拳，也見過了最悲傷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