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要從娃娃抓起
走過一條寬闊大道,路邊的繁花似錦,唐雨臣抬眼看著高聳的城牆,不知是用什麽岩石砌成的黑色城牆上布置著炮台,而炮口對峙的方向就是赤紅森林唯一的入口。
“其實這樣的城牆,還有九處,依山而建,裏麵有駐軍不僅是普通部隊,還有魂師。”
“為了保護這條鐵路?”
“嗯。”艾麗絲點了點頭,怔怔的發著呆,有些悲傷。唐雨臣肯定不知道,那些隻會躲在王城裏的饒舌政客也不會知道,為了這條鐵路究竟付出了多少人命,那些可都是大好男兒啊。
入了城,豁然開朗,小小的城鎮裏,隨處可見的巡視的軍人,他們昂首挺胸,他們挺拔如槍。
這個世界與唐雨臣記憶中的那個世界不一樣,很不一樣,這裏不僅僅有可搬山填海的魂師,還有這些同樣的強大的軍人。
金色的夕陽下,小鎮裏透著一股與世隔絕般的安詳,小巷口隨處可見有老人喊上左鄰右舍,或是來場棋力對決,又或單單隻是嘮嗑。不大不小的街道上,總會有幾個頑皮的孩子,分成兩批,學那兩軍對壘,小小的眉宇間便有那將軍揮斥方遒的氣勢了,而一些孩子或是還小或是被父母管教著不能出來的,會從門口、窗戶裏探出頭來,癡癡的望著,小小的眼睛充滿了憧憬。
隻是他們也神氣不了多久了,當炊煙徐徐消失之後,他們的母親便會扯著嗓子喊吃飯了,而這場“大戰”也不了了之了。
唐雨臣看著他們,總像看著小時候的自己,不由得笑了出來。
小時候哭著哭著便笑了,而長大了笑著笑著便哭了,這大概就是成長的代價吧,唐雨臣一時間有些傷感。
艾麗絲伸出青嫩蔥指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笑罵道:“小小年紀,愁什麽愁?”
唐雨臣扭頭笑道:“姐姐小時候是不是也想這樣?”
“我?”
她的眸子恍惚了一下,爾後又明亮了起來,嘿嘿一笑道:“你也太小看姐姐了吧,你姐姐我可是天生的領袖,從小就是孩子王,這般小打小鬧的多沒意思,要玩就玩大的。所以我突發奇想,召集了我們那兒,所有能走的孩子,來了一場浩大的“戰爭”,為這個我的屁股差點被打開了花。”
唐雨臣怔怔地看著她,有些發愣,大概是覺得麵前這位姐姐嬌俏可人的麵貌與她性格上的生猛所形成的巨大反差,忽然覺得這也是個萌點。
揉了揉還未長起的胡子,唐雨臣不經意間瞥了眼,身旁美人的圓潤臀部,嘴裏小聲喃喃:“打開了花……怪不得有個偉人說,要從娃娃抓起呢……哎呀,姐姐我……我錯了!”
鬆開了揪著唐雨臣耳朵的白皙玉手,艾麗絲彎著秀眉像那嬌媚狐娘調戲不經世事的小和尚一樣調侃道:“喲,還知道往那瞟啊,哎,要不晚上姐姐不鎖門,讓你好好看看?”
這話,是艾麗絲用一種特殊方式對唐雨臣說的,畢竟是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就算這裏是風氣開放的西方世界也不行,這無關於臉皮。
唐雨臣的小臉微微發紅,但毫無怯意,背負著雙手,老氣橫秋,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小小的眸子隱藏著不符於這個年紀的深沉,喟然長歎:“以後誰要是娶了姐姐,可算是上輩子燒了高香嘍。”
聽不出好壞的艾麗絲,表情複雜,也是歎了口氣。
兩人並肩,各有心思。
這座小鎮,說大不大,卻也不小,小鎮人口足有上千人,小鎮人大多是信宗教的,大街小巷上隨處可以看見房簷上掛著的飄揚的十字旗,比起三教共存的東方世界,整個西方世界就要統一多了。
唯一聖教,以武魂為名,證日月同久,這便是武魂聖教。
西方大陸的中心——聖城。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一名身著繡著金色十字架的大紅袍老者走上前來,這位地位尊崇的大紅衣主教跪伏下去,能讓他行這般禮儀的,偌大的武魂聖教,唯有一人,一道白色的嬌小身影快步前來,扶起了老人。
在武魂聖教,唯有兩種身份的人能穿白色教袍,一種是新進的教徒,白色象征著純潔與稚嫩,而另一種身份則是那神靈之下,眾生之上的教皇了。
卻是一個看上去隻有十四、五的少女。
“主教爺爺,快些起來,我不是說了嘛,不用下跪的。”瓷娃娃般小女孩皺起了眉頭,有些不開心,更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她要坐在這個冰冷冷的座位,雖然第一眼覺得那些石頭亮晶晶的很好看,可是看多了也會膩呀。自己每天不是坐在這個座位上聽那些慈眉善目的老爺爺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就是在一個刻滿“蝌蚪文”的房間裏修煉,雖然她想出去就出去,但也隻限在宮殿範圍,最多在門口張望一下,可這又怎麽能過她的癮呢。宮殿裏的那些與她穿著一樣衣服的同齡人,一見到她就害怕的發抖,要下跪自己有這麽可怕嗎?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自己很醜?
少女有些發愁,很愁。
“冕下,這是大秦在西方境內種下的暗子,您……冕下?”
少女聽不進去,當然聽不進去,對於一個籠中雀兒,這些聽不懂、也不願懂的事情哪有遠方更值得去幻想的,少女蹲在地上,托著腮,一雙眸子亮晶晶的,不比那座上的寶石遜色,她也不拖起裙子,任憑昂貴且難得的上等絲綢拖在地上或是被她踩著。
老者搖頭而笑,這位地位尊崇且實力強大乃是教廷名副其實的中流砥柱,也與少女一樣蹲在大殿地上,笑眯眯的說道:“冕下看到什麽了?”
少女饒有興趣的說道:“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一團很黑很黑的雲!”
“雲?”老者眯著眼睛,摩挲著手指,笑道:“要下大雨嘍!”
少女很興奮,突然蹦了起來,笑著大喊道:“下雨嘍,回家收衣服嘍!”
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哪還有個教皇的樣子。
“冕下跑慢點,別摔倒了。”
“主教爺爺你太小看我了,我可是教皇……哎呀……”
隨著少女的一摔,整個教皇殿亂成了一團,紅衣老者不擔心少女會摔傷,隻是笑著搖頭起身,頗有些無奈。
望著遠處的黑雲,老者遠比少女要看的清楚的多,他雙手負於身後,俯瞰著這座西方天下,氣勢驀然一變,不再是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而是一位手握重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紅衣大主教。
遠在天邊的小鎮裏,唐雨臣抬起頭,望著漆黑如墨的天空,疑惑道:“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