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醉酒當歌
“基院長是73級控製係魂聖，武魂更是難得一見的本體武魂，由陛下親自賜勳封爵，與元帥同等爵位，地位之尊崇可見一斑。”
“與他同等爵位，也就是說他是伯爵？”聽了何塞的介紹，唐雨臣大吃一驚，再次看向基院長時，便覺得他之前的邋邋遢遢，其實就是強者的高深莫測。
“您比我父親還厲害？”
基院長一聽，愣了愣，忽然仰天大笑。
“笑什麽呢……”唐雨臣既尷尬又不解。
“殿下……元帥可是封號鬥羅……而且元帥與基院長是同期……曾經沒少欺負……”何塞忍著笑意，伏在耳邊說著悄悄話，但沒想到還是被耳尖的基院長聽到了，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立刻吹胡子瞪眼道。
“何塞你說什麽呢！”
“嘿嘿，沒什麽……”何塞擺了擺手，直起了腰。
“哼，唐昊那小子……”基院長雙眼一橫，話已經到了喉嚨卻又咽了下去，微微躬著身，悻悻地歎了口氣，鬆開了右手。
“沒什麽事，就走了吧，我想靜靜。”
“哎，就這麽走啦？”
基院長瞥了格雷一眼，冷冷說道：“怎麽，還想留在我這吃飯？”
脾氣火爆的格雷哪受得這樣的激，他正準備上前的時候，就被何塞給扯了回來。
“那，院長早點休息。”既然對方已經下了逐客令，三人也不準備再逗留，何塞一手牽著唐雨臣，一手拽住格雷，離開了辦公室。
“這老頭……”
“你就別說了，要不你跟他打一架？別看院長一大把年紀，若不是他的武魂產生了變異……”何塞的話戛然而止，忽然長歎一聲。
“一個天縱之才，卻止步於此，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韶華遠去，又該是怎樣的一種悲涼心境？”
何塞的一席話，連格雷也沉默了，艾麗絲輕輕牽起唐雨臣的手掌，唐雨臣抬頭卻見她嫣然一笑，似百花齊放，又讓人如沐春風。
“這世上每個人活著，都有自己的道理，小雨臣啊小雨臣，你又為何而活著呢？”
“我……”唐雨臣心心念念著這句話，咧嘴一笑，“現在的我隻想讓他認可我，然後可以正大光明的喊他一聲。”
“是嗎？”艾麗絲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輕聲地呢喃道：
“小雨臣長大了呢，不再是那個與父親賭氣的小孩子了。”
“那是！”唐雨臣得意的笑道。
此時已是黃昏，金黃的餘暉映照在唐雨臣的臉上，他扭頭朝著外麵望去，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他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紫色的瞳孔彌漫著一層淡淡霧靄。
“我……為何而活著呢？”
他問著自己，卻得不到答案。
……
不大的辦公室裏，夕陽擠下了半邊江山，在餘暉中，肯德·基又坐回了書堆裏。人老了，就容易觸景傷情，他的眼前又浮現起了昔日與戰友到處征戰的場麵。
戎馬半載，換得書廬青燈，換得這天下安寧，他覺得這輩子便是這樣也值了。
忽然一陣清風徐來，翻得幾張書頁，基院長愣了愣，抬起頭來，卻見得一席黑色大氅。
“你老了。”他淡淡的說道。
“我哪比的了你？你可個好兒子啊。”肯德·基充滿揶揄的調侃道。
唐昊麵無表情的提起一瓶酒。
“能飲一杯無？”
“當浮一大白！”
……
月出高升，抬眼望著天邊的兩輪月亮，一大一小，一明一暗。唐雨臣鬱鬱寡歡的擺弄著手中的杯子，杯中晶瑩的液體微微蕩漾。
唐雨臣怎麽也想不到，到最後他居然會被三人生拉硬拽到了酒館裏，前世作為一個鐵打的月光族，酒吧這地方一直都是心有餘而餘額不足的存在。但沒想到在這個十四歲的下午，居然以這種身份進來了。
酒吧這種地方，烏煙瘴氣的，一身正氣的唐雨臣向來都是鄙夷的，咳……那妹子胸真大……
大胸妹子似乎感覺到了唐雨臣赤裸裸卻又單純的欣賞目光，回頭瞥了他一眼，像這種地方身材突出的女子本就會多受到照顧，所以她已經習慣了來自各方的視線，隻是在這種地方看到長相如此討喜的小正太，她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佛祖救我……”唐雨臣低著頭，嘴裏不住的念叨著，倒不是他多正人君子，隻是因為那個妹子是個背影殺手……
“哎，殿下怎麽不喝酒啊？”格雷回過頭來，一臉醉意望著唐雨臣，大大咧咧的說道。
“殿下還小，不能喝酒。”雖然同樣喝了很多酒，但何塞比起格雷，就顯得格外平靜多了——如果他說完這句話，沒有醉倒的話……
“我還沒醉……我還能喝……今天的太陽真大……真圓……”
輕輕踢了一腳攤在地上，還在碎碎念的何塞，唐雨臣頗為無語，轉過頭求助的看向艾麗絲，卻見她目光深邃的盯著手中的杯子，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她坐在臨窗的位置，清冷的月光輕輕的勾勒著她的身影，修長曼妙的腰肢緩緩舒展，眼波微瀾，美得似一副畫卷。
唐雨臣愣愣的，竟有些癡了，若不是他轉生了，也許他這一輩子都隻能從屏幕上看到這種境界的美女。
時也，運也，想著想著，唐雨臣又癡了。
燈火迷離中，她突然倒在了桌子上，醉眼朦朧的輕輕呢喃道。
“可愛的小雨臣，你穿上裙子一定很好看……”
唐雨臣的身體猛然一緊，隱約間他似乎聽到了什麽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語，但唐雨臣並未對此事上心，飲酒失言這種事對於酒徒來說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唐雨臣雙手撐起臉頰，仔細的端詳著她，如此的美麗，就像春季盛開的繁櫻，但不知怎麽的唐雨臣的心中莫名的湧現出一股悲傷。
他一口將杯中的液體飲盡，辛辣嗆人的味道刺激著喉嚨，使他原本白皙的小臉瞬間變得通紅，他咳嗽了幾聲，恍恍惚惚中一道身影在他的眼前隱隱浮現。
一人，一劍，一白衣。
唐雨臣心生向往，再飲一杯，從未飲過酒的他，這次徑直的倒在了桌子上，迷迷糊糊中他伸出手，魂力凝聚，一把漆黑小劍在掌心中滴溜溜的旋轉著。
“忽然想學劍了……”
他輕聲呢喃著，武魂消失，雙眼朦朧中，一席黑色大氅緩緩走近。
“哎……”
明月當空，有人凝視著碗中的遊龍，輕輕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