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簡禮一直說疼, 魏真霧也不能真的丟下他, 況且她還沒有想好接下來怎麽辦。


  ??上學是要繼續上的,但是她還沒有住的地方, 不過沒關係,也是很好解決的。


  ??檢查的醫生簡禮認識,他求對方說的嚴重一些。


  ??那醫生虎著臉:“你是骨頭折了又不是扭到腳, 再這麽折騰下去就真的準備做個瘸子吧。”


  ??他蹆裏的鋼板還沒有取下來, 嘚瑟個什麽勁兒。


  ??對著魏真霧的時候說的就更嚴重了,說是讓魏真霧做朋友的好好幫忙照顧一下什麽的。


  ??魏真霧沒說話,簡禮讓她去辦住院手續, 索性先在醫院呆兩天吧。


  ??他給家裏打了電話, 讓父親繼續瞞著母親, 他說在醫院呆兩天,不要過去看他。


  ??簡父猜他是和魏真霧在一起的, 也就識趣的不打擾了。


  ??魏真霧忙活了一陣子, 才想起來簡禮住院要通知家長。


  ??簡禮卻不在意的說:“沒關係,不要讓他們知道。”


  ??魏真霧有點擔心簡禮會不會真的就瘸了, 問了醫生好幾次,都說不樂觀。


  ??她鬱悶極了, 不知道怎麽會搞成這樣。


  ??晚上睡覺,簡禮又裝可憐,說是腿疼卻不要護士去看他, 魏真霧知道他想什麽, 大概是內疚, 掀開被子幫他吹吹。


  ??她其實有時候很溫柔,可愛的要命。


  ??簡禮終於知道自己的想法,他是不能沒有魏真霧的。


  ??而且如今魏真霧無依無靠,真的是他的好機會。


  ??抓準了魏真霧吃軟不吃硬,簡禮住院的兩天簡直不要太舒服。


  ??他對魏真霧說:“我們繼續在一起吧,一起考大學,不管你成績怎麽樣我們都在同一個城市,至少周六周日能見麵,然後到了法定年齡我們就結婚。”


  ??他承諾了很多,還暢想未來:“以後程述再也不敢欺負你的,你可不要嫌棄我是個瘸子跑的太慢了。”


  ??我希望他承諾會愛我很久。


  ??簡禮是不太說情話的男孩子,即使前世也說的不多,被魏真霧逼的過分了,說一兩句似是而非的話,也不能捏準。


  ??現在這麽坦誠了,是真的愛,也是真的怕,他怕魏真霧如今孑然一身一走了之,從前她怕魏蓮傷心,還有些顧忌,現在她被魏蓮傷了心,再不肯為了魏蓮留下來了。


  ??她本身就是有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孤勇,從前隻覺得她傻,現在想起來,她其實不太愛這個世間。


  ??因為從未被愛過,從未被善待過。


  ??和魏蓮決裂,她麵沉如水,不愛笑也不哭,平靜的時候總讓簡禮覺得觸目驚心。


  ??小情侶表麵上恢複了和平,簡禮裝軟弱可憐,總要求抱抱,他是真的喜歡魏真霧,甚至愛她,抱著她,仿佛擁有全世界。


  ??魏真霧也真的以為,至少這一世,她可以擁有愛情。


  ??但是現實總是太殘忍。


  ??簡禮的母親,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出現在魏真霧麵前。


  ??她態度強硬,眼神鄙夷:“你配不上我的兒子,請你離開他的人生,讓他回到他的人生軌跡裏去吧,我聽說你與母親鬧掰了,我可以給你一筆錢,支撐你的生活。”


  ??魏真霧考慮了兩秒,其實她認識簡禮的母親,前世,她也是這樣瞧不起魏真霧的。


  ??簡禮的母親出身名門,剛強勝過簡父,優秀程度堪比神仙妃子,令人望之慚愧自卑,與簡父慈祥寬和完全迥異,這是一個安排好兒子和丈夫餘生的女人。


  ??在簡禮的父親麵前,魏真霧可以站得住腳,而在他的母親麵上,魏真霧毫無立場和勇氣。


  ??魏真霧把手上的早餐遞給趙女士,一言未發,轉身離開。


  ??簡禮回到學校,已經是過了一個星期的時候,他的母親不允許他回學校,卻熬不住他不吃不喝要找魏真霧。


  ??他已經一個星期沒見過魏真霧了,從他的母親趙女士出現在他的病房的那一刻,趙女士就對他宣布:你和她斷了聯係吧,我們家是不可能要一個那樣出身品行的女孩的。


  ??簡禮扭過頭,選擇不與趙女士溝通,他的母親是個獨裁者,和她說什麽都是無用功。


  ??電話打不通,他的憔悴一日勝過一日。


  ??他終於去求趙女士:“她隻有我了,我對她承諾過要照顧她,求求你。”


  ??出生到如今,簡禮第一次向他的母親低頭,簡父沉痛不已,甚至罕見的與趙女士發生了爭吵。


  ??“他才從國外回來一年,你真要逼死他嗎!?我們家的簡禮不能求他大富大貴,你讓他過幾天正常人的日子怎麽了。”


  ??如此又絕食了幾天。


  ??趙女士始終不能苟同孩子早戀是正常人的生活這一觀點,卻到底熬不過簡禮,放他去學校上學。


  ??簡禮已經可以使拐,他好不容易爬上了樓,進入教室馬上渴切的巡視著他的女孩的身影,卻一無所獲。


  ??宋博然走出去把他扶進去,看出他的心思,低聲說:“真霧退學了。”


  ??魏真霧退學了,這件事是陳三爺做的,終究還是沒忍住,再次出現在魏真霧麵前。


  ??怎麽可能忍得住。


  ??陳三爺不直言他是魏真霧的生父,隻是對她說:“你爸爸欠你太多,讓他為你的人生做一點事情,算是還清了怎麽樣?”


  ??魏真霧抬頭望天,感覺人生已無太多留戀。


  ??陳三爺心痛難當:“你還是太小,現在不過是不如意,再長大一點,見到世間百態,你會發現人生有趣,並不是隻有黑白兩色。”


  ??魏真霧說:“我的血緣父親,是因為見到璀璨的世間百態,才會拋棄我和魏蓮的嗎?”


  ??這是她的心結。


  ??陳三爺紅了眼眶,卻不敢讓她看見,扭過頭去說:“他找你們很多年了,打聽到魏蓮嫁了人,不敢打擾,也真的找不到。”


  ??他仇敵太多,連身邊的人都算計他,找親生女兒難如登天,其實在她六七歲的時候,已經快要找到了的。可是他聽說魏蓮嫁人了,加上那時候仇家盯他太緊,他怕連累孩子,隻能放了手。


  ??一別經年,他若是真的知道魏蓮如此恨他,恨到對自己女兒拳腳相加,當時拚死,也會擁她入懷中保護。


  ??魏蓮變了太多,是他始料未及。


  ??十多年的往事,不是一句兩句能夠概括。


  ??魏真霧不想聽,也不想感動。


  ??陳三爺說:“程述到底是我養大的孩子,他似乎擔心你的出現會影響到他的利益,這一點你也可以放心,約束他的舉止,我還是能和你保證的。”


  ??魏真霧轉過頭,清澈的眸子把陳三爺看著:“先生,你對程述,是否視若親生呢?”


  ??陳三爺說:“我答應他父母要對他視若親生,從前卻沒有養過親生的孩子,從前以為是無愧於心,如今見到你,才知道我對他是有虧欠的。”


  ??他對程述隻有責任,卻沒真正關心過,像是養個狗兒一樣拉拔大了。


  ??見到親生的女兒,想把自己能有的一切都給她,才知道兩相對比,他對程述是何其冷漠。


  ??因此也生出些許內疚,卻還是要狠下心來約束他,誰讓他狼子野心,竟要傷害他的女兒。


  ??魏真霧說:“我想出國去,離開這個地方,其他的不求他幫忙,希望他看在與魏蓮的情分上,照顧她幾分,別讓她日子難過。”


  ??最後放不下的,還是她的母親。


  ??陳三爺不想她離開,神態已經是哀求:“你在這世上,除了魏蓮之外,並不是無依無靠,以後有人為你遮風擋雨,國外又有哪裏好呢。”


  ??魏真霧說:“算我求你。”


  ??陳三爺隻好妥協了,幫忙把一切事宜準備好,花錢打點了一切。


  ??等到簡禮好不容易去了學校的時候,魏真霧已經坐上去國外的飛機了。


  ??得知魏真霧退學,簡禮整個人就不好了。


  ??回家之後再也不提去學校了,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他拿著拐杖出去找,不長心魏真霧真沒了行蹤。


  ??他向魏蓮要人,魏蓮還要向他要人呢。


  ??魏蓮沒了魏真霧的蹤跡,隻是在幾天之後收到一份包裹,裏麵有一張卡,還有幾件小孩子的衣服。


  ??魏真霧寫了寥寥幾字——生養之恩無以為報,對不起。


  ??這樣的留字,讓魏蓮怒火滔天。


  ??簡禮找她要人的時候,憔悴的沒了樣子,魏蓮便把東西扔在簡禮麵前讓他看。


  ??“就當我是養了白眼狼,早知道她這麽狠心,我就該讓她死在寒水裏!”


  ??魏蓮生氣,簡禮卻發覺字跡並不是魏真霧的,他懷疑事情不對勁。


  ??去學校查,才知道退學手續是個男人辦的,而那個男人,竟然是程述的三叔。


  ??這算是找到因緣果報的源頭了。


  ??簡禮撐著拐杖,路邊攔了車就往程述家的酒吧去。


  ??程述已經痊愈了,生龍活虎卻爛泥一般癱在沙發上。


  ??陳三爺收了他的權,警告他好不容易收在手裏的幾個人,不準為程述做任何事情,就連經濟大權,他都收走了。


  ??沒錢沒權,程述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廢了,而且他有感覺,陳三爺可能已經找到魏真霧了,那麽也就是側麵說明了,陳三爺是發現他的不磊落作為的,否則為什麽會對付他。


  ??是以,簡禮趕到的時候,瘸著一條腿,還是把程述打了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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