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復仇娃娃)
「怎麼沒人出來?」
法院外, 還聚集著很多記者,直播已經結束了,攝像頭都關閉了, 這場罕見的賤民控告可拉的審判已經結束, 他們還等著原告被告出來後進行採訪。
但他們等到現在也沒有等到人。
「難道還沒有結束嗎?」他們不禁發出這樣的疑問,就算原告被告還沒出來,那觀審的觀眾總不可能一個都沒出來啊,除非審判還沒結束, 他們還在法庭內。
法院外的記者媒體很困惑,法院內的工作人員也十分困惑, 他們不禁打開法庭門, 往裡看了看。
隨即傻眼了。
法庭內,空無一人!法官、警察、陪審團、原告被告、觀眾、記者, 全都消失無蹤了。
「怎麼……人哪裡去了?」他們懵逼了, 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了門,倒回去看了看,沒錯啊, 就是在這個1號法庭內審的。
「你剛剛也沒有看到有人出來對吧?」他問另一個工作人員。
另一個工作人員也懵逼的搖搖頭, 他們的工作崗位就在門口,除了可以從後門離開的法官等工作人員, 其他人都必須要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過去的, 說法官他們從後門離開了還有道理,可觀眾呢?那些觀眾里有很多都是賤民, 賤民是不允許和高貴的阿沛陀走同一道門的。
他們面面相覷,隨即連忙聯絡安保人員, 安保人員調查監控,確認走廊里沒有任何人出來, 後門工作人員也表示沒有人外出。
不見了,一法庭的人憑空消失了!
……
耳邊都是兇惡的聲音,散發著陰森綠色的倒計時時間在不斷後退。
這一下,他們終於明白江星灼那句「你還不動手嗎?」是什麼意思了。
一家三口恐懼地湊在一起,哪怕身上有著卡牌,雙手仍然在不停地顫抖,無助得像是連蹄子都被砍掉了的毫無攻擊性的綿羊。
對面的無罪隊伍顯然沒有把對面的對手放在眼裡,殺掉三個木甘罷了,這有什麼?不過心理上沒有任何壓力,沒殺過人的人動手還是有些困難的,所以他們提出要求。
「喂,你們三個,自己動手,快點!」
一家三口對此的反應很是一致,他們跪下來,哀求:「饒命啊!」又轉身面對江星灼,淚流滿面:「求求你放過我們,饒了我們吧!或者殺了我,讓她們母女離開,求求你,求求你……」
「老公!」
「爸爸嗚嗚嗚不要,放過我們吧放過我們吧……」
那神秘危險的生靈只是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他們的眼淚似乎沒能打動她絲毫,倒計時仍然在繼續。
07:23……
07:22……
07:21……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所有人都開始明白,求饒是沒用的。
「快動手啊!」
「磨磨唧唧什麼?我來!」這時,觀眾席位上,一位暴躁的警察一下子站起身,掏出了槍,對準了下面那一家三口。
「砰!」他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啊!」父親將妻女攬進懷裡,試圖用自己的身軀保護她們。
然而子彈卻沒有射向場內,那位警察的腦袋忽然炸了開,鮮血和碎肉砸了周圍的人滿頭滿身。
靜了片刻,他們發出了驚恐的短叫,身體退後,試圖離這具無頭屍遠一點。
江星灼微笑著說:「沒有獲得邀請擅自加入遊戲的人,是要受到懲罰的。」
觀眾就要有觀眾的樣子,可以動嘴,不能動手。
觀眾席內,沒有人敢再出聲,這一次震懾,讓他們連大喊大叫都不太敢了。溫熱的鮮血砸在頭上的感覺還很清晰,血腥味弄得令人作嘔,眼珠子甚至還就在膝蓋上,對江星灼的恐懼,壓過了這種噁心感,竟然沒有人嘔吐出來。
擂台上的人看著這一幕,再也沒有人有一絲僥倖,這是真的,如果他們沒有成為贏家,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
這一次,包括對面的法官在內,每個人看向那一家三口的目光都是血腥殘忍的。
不能再拖了,必須殺死他們。
而一家三口,緊緊縮在一起,彷彿感受到了來自全世界的令人窒息和絕望的惡意。
木甘在社會上一直都是最底層,他們能獲得的工作崗位都是最苦最累的,受到其他級別的人種的歧視和欺壓也是時有的事,可是他們已經習慣了,他們從出生起就生活在這樣一個社會,所有人都說這是正常的。
誰讓他們是神用泥巴甩出來的,神從創造他們起,就給他們分了等級,他們生來就比阿沛陀愚蠢,比可拉醜陋,比伽耶貧窮,他們生來就是服務於他們的奴隸。
但有趣的是,因為他們基本上是和木甘生活在一起,大家吃著一樣的苦,受著一樣的難,就好像減輕了痛苦,削弱了這種不適感,甚至感受到的不公和惡意也變得有限起來。
直到現在,被麻痹掉的感官好像忽然恢復了知覺,強烈的痛苦和茫然從靈魂深處湧起。
他們淚流滿面,緊緊抱在一起,心如死灰。
陪審團內有兩個木甘,他們此時無比慶幸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舉起了「無罪」的牌子,否則現在自己就得站在對面了。
那個高大的男人已經拿著那把斧頭朝著對面的無罪方走了過去,他走到一半,又轉頭看向陪審團的其他人,「別想只讓我動手,我就殺一個,剩下兩個你們來!都過來!」
「知道了,你先你先。」其他人說,也走了過去。
「爸爸……」少女驚懼地發出聲音。
父親已經做好死的準備的心忽然動了一下,他睜開雙眼,看到自己女兒如今美麗逼人的臉,忽然產生了一絲不甘。
不行,女兒可以去過好日子了,她不能死在這裡,她成了可拉,殺人就無罪了,離開這裡后也不會有事,她可以不用跟他們一起死的!
這種想法,讓他有了一絲反抗的勇氣,他一下子拿出了那張復仇娃娃卡,轉身面對著走過來的人。
拿著斧頭的男人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你想幹什麼?」
「放過我女兒!」
男人看了看少女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可以。」
他本來就喜歡這張臉,至於臉長在誰身上根本無所謂,這女孩肯定還比原本的主人更好拿捏,更好上手,殺了怪可惜的。
「等等,他們要死三個人才可以,你放過她,另外一個怎麼辦?」無罪方中,一個伽耶陪審員出聲。
斧手男轉頭,看向自己身後隊友中的另外兩個木甘陪審員。
不久前還在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選擇的兩個人臉色一變,「我們是一邊的!」
他們驚恐地看向江星灼,「是那邊要死三人,我們這邊要死五個對吧?」
江星灼看著他們,點點頭,溫柔地說:「是的。」
兩人鬆了一口氣,「看!我們是一邊的!」不能殺他們!
斧頭男皺了皺眉頭,看向了對面,法官是阿沛陀,自然是不可能動他的,「抱歉了,美麗的女士,我也無能為力了。」
鋒利的致命的斧頭朝著三人靠近,一家三口再次被逼到絕境,三人不斷後退,可他們又能退到哪裡去呢?
父親已經升起了想要女兒活下去的心思,他不是不想要妻子也活下來,只是他知道不可能,他和妻子都是木甘,他們殺了人成功從這裡活下去,出去也是死,只有女兒不一樣,她有這樣一張臉,已經是一個高貴的可拉了。
這種想法,讓他莫名有了一股勇氣,他忽然將手上的牌扔向了一直悠閑地站在邊上看戲的法官。
「去死吧!」只要他死了,女兒就能活下來了!
手上的牌一下子變成了一隻詭異的恐怖的娃娃,娃娃手上拿著一把刀子,跳到法官臉上,嘻嘻笑著,法官驚恐大叫,伸出手想要把娃娃推開。然而娃娃力氣極大,手上的刀子瘋狂砍著他的雙手。
「救命!救命!我是高貴的阿沛陀,快救我!」悠閑的法官驚懼大叫,雙手已經被劃得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我來幫你!」斧頭男連忙跑過去,舉起斧頭想要劈死那隻詭異的娃娃,然而那隻娃娃卻是有自己意識的,躲開了劈下來的斧頭不說,還轉頭跳到了斧頭男的臉上,一刀子插/進了他錚亮的腦門裡。
斧頭男瞪著雙眼,血從腦門的洞里咕嚕咕嚕冒出來,軟軟倒地。
那隻復仇娃娃殺了斧頭男后,又沖向了法官,法官驚恐地逃跑,卻沒能跑過,很快娃娃跳到他背上,一刀子插/進了他后心,法官倒地。
父親瞪著雙眼,驚懼交加地看向江星灼,很是不解,不是說這是限次卡,只限三次嗎?為什麼它卻連殺了兩個人?根本沒有按照他的想法去做啊!他原本只想殺法官一個的,可是現在……
江星灼眼眸彎彎,確實是只能是只有三次機會,可每一次出現,它會殺多少個人,就不好說了喲。
在所有驚懼的視線中,復仇娃娃從法官背上離開,這個時候,原本它應該要回到卡牌里去了的,然而偏偏,無罪方的人中,有一名伽耶撿起了那把曾經攻擊向復仇娃娃的斧頭,想要用來防禦它。
於是復仇娃娃陰森地嘻嘻笑著朝他沖了過去。
「噗呲!」
是刀子扎入肉/體拔出后血液噴出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