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清官難信
“經過大殿下和冷皇後的事後,先皇也終於意識到,唯有將您送出宮,才是對您最好的保護。先皇隻好忍痛割愛,之所以想到智仁大師,先皇也是經過深思熟慮,考慮到智仁大師既然能憑一己之力在宮外長大,立於宮外,且護了李娘娘一生,他定有他的生存之道。先皇相信智仁大師定有法子護住您,所以才無奈之下將您送去了靜修寺!”
“老奴看您這幾日一直將自己麻痹於朝政,不顧自己身子,老奴實在心疼。老奴鬥膽揣測了您的心思,所以才道出這些往事以解除您對先皇的誤解,請太子殿下降罪!”
說完李公公跪在地上給蕭冷磕了個頭。
蕭冷拭去臉上的兩滴淚珠,抬頭對李公公道:“你解了本宮多年的心結,本宮又怎會降罪於你。”
說完蕭冷走到李公公跟前,親自將他扶了起來。
李公公起身,蕭冷看向他道:“李公公,你跟了父皇一輩子,日後本宮登基你可願繼續跟在本宮身邊輔佐本宮?”
李公公忙道:“伺候殿下是老奴的榮幸,老奴本就是您的奴才,自然任太子殿下差遣。老奴沒保護好先皇,定會用餘生來護太子殿下安全,以贖老奴對先皇的失職之罪!”
蕭冷知道李公公對於他父皇而言不僅是個侍奉的公公,還是個非常好的貼身護衛。在宮裏是李公公對手的還真沒幾個。
蕭冷想了想又道:“你侍奉了父皇一輩子,按說本應放你出宮,讓你安享晚年。假若你有此意,本宮也不會為難,且會在你老家命人為你修一座府邸……”
蕭冷話還沒說完,李公公忙又跪了下去,立馬磕頭道:“老奴不敢!老奴在宮裏生活了大半輩子,家鄉早已沒了親人,回鄉對老奴來說已沒有任何意義。老奴願留在殿下身邊,以報先皇和殿下對老奴的厚愛!望太子殿下恩準,讓老奴繼續在宮裏伺候殿下!”
蕭冷低頭看了看李公公,點了點頭。
他知道李公公是個可用之才,想要把他拉為己用,得需要他心甘情願才可,今日這番話,他算是放心了。
……
很快,大理寺對蕭炎和沈佳恒的審查結果下來了。蕭炎與翁後勾結,放翁後出冷宮,導致先皇駕崩,又帶兵闖宮,人證物證俱在,且眾人有目共睹,已是不爭的事實。後大理寺又查出他這些年結黨營私、貪贓枉法的諸多證據,數罪加在一起,蕭炎可謂死罪難逃。
不過最令蕭冷吃驚的是——沈佳恒。大理寺對他查了那麽多,查到最後,結論竟然是沈佳恒是個清官。而且這麽多年來蕭炎在前麵作孽,他甚至還在後麵給蕭炎收拾爛攤子,替蕭炎暗地裏補償了諸多受害人。
蕭冷聽後簡直難以相信,這怎麽可能?
沈佳恒輔佐蕭炎這麽多年,為蕭炎一步步出謀劃策,與翁鶴立在朝廷可以公開抗衡,與之勢均力敵,甚至令蕭炎成為第一個封王的皇子,他費盡心思這麽多年,怎會沒有任何圖謀?更怎麽可能是清官?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蕭冷不信,讓人繼續查,他甚至動用了梅花莊的力量,讓小九幫著一起查,可結果無異,沒有查到沈佳恒任何犯罪的證據。
蕭冷不解,這些種種到底是事實還是假象?隻要是人,就算做事再謹慎,也難免不出任何披露。沈佳恒兩手怎會如此幹淨?
除非……他真的什麽也沒做過.……
蕭冷登基的前一夜,他帶著李公公去了大理寺大牢見了沈佳恒。
看到蕭冷來了獄中,沈佳恒似乎沒有任何驚訝,他氣定神閑的盤坐在獄中的草席上,見蕭冷進來,抬眼看了看他,嘴角微挑,像是預料之中,道:“殿下終於來了!”
蕭冷示意李公公留於牢房門外,獨自走了進去。
他對沈佳恒的態度似乎也不意外,居高臨下的看著沈佳恒,扯動嘴角道:“沈太尉果然是沈太尉,死到臨頭依然可以氣定神閑、神態自若,就是本宮也不得不佩服。”
沈佳恒沒有回應,反而道:“過了今夜殿下便要成為這天下的主人,老臣為殿下高興,又怎會因個人生死而失態?”
沈佳恒一直未起身向蕭冷行禮,蕭冷也不計較,卻話鋒一轉,朝沈佳恒問道:“為什麽?”
蕭冷冷不丁的詢問沈佳恒似乎並未有太多疑惑,他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對蕭冷道:“殿下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又何必親自跑來獄中詢問老臣。”
他似乎知道蕭冷在問什麽。
蕭冷踱步走到沈佳恒跟前,一撩衣袍在沈佳恒對麵坐了下來。他仔細打量著他,最後眼光在沈佳恒臉上落定,語氣不冷不熱道:“本宮需要得到你的證實!”
沈佳恒道:“殿下想知道什麽?老臣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蕭冷看著他道:“你跟在老四身邊這麽多年,步步為老四籌謀,攛掇老四奪位,最終大理寺卻查不出你任何有違律法之事,真是叫本宮難以置信!”
蕭冷一直盯著沈佳恒,見他臉色未有任何變化,他繼續道:“起初本宮真是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有些事假若你做過,就算你行事再小心,這麽多年下來,又怎會絲毫蛛絲馬跡都未留下?除非——你是神,可惜本宮不信鬼神!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你真的什麽也沒做過!”
沈佳恒看著蕭冷,臉上神態慢慢展開,他突然放聲大笑,笑罷看向蕭冷道:“既然殿下能來此,說明殿下已經猜到個中緣由了,隻不過得不到老臣的證實,殿下似乎不敢相信罷了!”
蕭冷點了點頭,道:“是啊,本宮一直在想,假若沈太尉這些年來真的不貪財不逐利,那麽跟在老四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麽?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一個有如此野心的人背地裏又怎會多次暗中救濟百姓?假若為了名利,你應該和當年的沐遼源一樣,對外做個名聲赫赫的大善人才對,又怎會故意隱去自己的善行,留給世人大權在握、聲名狼藉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