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蘇菘藍
白賢透過玻璃,看著她的側臉,燈光下,皮膚更顯白皙,幾縷碎發點綴著,越發動人。
他壓低音量,輕聲說“演唱會一定要去哦,到時候自己注意安全,然後記得和我聯係,在家就不要亂走了,最近聽說有壞人,天氣雖然有回暖的趨勢,但也說不定,所以暖衣服還是要穿著的,還有就是你不吃早餐的習慣不太好,以後可以起來吃完早餐再去補覺的,至於其他人,你不要進行過多的理會,做自己就好了,受欺負一定要和我說”
木小言想,如果吃了睡,睡了吃,那不就成豬了。
想著他的想法還真是好笑。
但又讓她溫暖極了。
關心不就體現在這些瑣碎中嗎。
白賢又繼續嘮叨了很多有的沒的。
把她當做小孩子一般叮囑,生怕她出什麽事。
她偷偷的看著白賢,劍眉時而輕蹙時而舒展,像是在腦海中尋找著有沒有遺漏了什麽。
薄唇一閉一合的。
說了半個多小時,還像是沒有說夠一般。
過了很久,他終於停止了。
抬頭看見木小言呆呆的樣子,憤憤的帶著微笑,敲了敲玻璃“我說話你聽見沒有”
被他嚇了一跳,還是回過神來,看著白賢,木小言木訥的點了點頭。
“看你,永遠迷糊的樣子,照顧好自己,好啦,我走了”
他雖然不放心,但不走的話一會兒就趕不上飛機了。
“啊?”木小言沒有反應過來,他怎麽這麽快就要走了。
白賢覺得好笑,她怎麽永遠都是萌萌噠的樣子。
“我說我走了,你個小迷糊,拜拜”
說著,擺了擺手,沒給她過多的反應時間,就消失在夜色裏。
背影瘦弱卻挺拔。
被黑暗吞噬。
他真的好瘦啊,國外的身材管理應該很嚴格吧。
木小言回過神來,把他剛才說的話又細細品味了一番,才帶著微笑緩緩起身。
看著媽媽的牌位,輕聲說“媽媽,他是對我一個很重要的人呢”
隻是簡單的介紹了下,沒再多說一句話。
——
假期的開始,木小言也不敢懈怠,每天都想著自己如何發家致富,搜查各種資料,為的就是防止以後許玲她們真的把她趕出去,她也好有個去處。
今天是陰雨天。
本來木小言打算窩在床上看書的,但是木倪這個家夥仍然揪住上次的事情不放。
非要讓她去很遠的郊外一家中醫館給爸爸抓什麽藥。
木小言也認了,畢竟是給木峰抓藥,也沒進行過多的反抗就直接去了。
剛一下出租車,就立刻有幾片雪花夾雜著冷雨落下。
寒氣更加陰重。
不過她覺得還可以忍受,也沒管太多,畢竟還沒有那麽的嬌氣。
可仍然在心裏埋怨著木倪,怪不得她不來,一個私家中醫館,這麽遠又不好找,隻有傻子才來,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
又一個人走了很久,凍得哆哆嗦嗦,衣服已經被淋濕了,才真正的找到了那家中醫館。
仔細的看了看,這家的裝潢怎麽這麽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輕輕敲了敲門,無人應答。
沒辦法,太冷了,她就準備進門等一等。
推開門,一陣中藥的香味撲麵而來。
沉重卻有一種歲月感。
也許因為天氣的原因,今天的中醫館裏沒有店員。
迎麵能看見的也就隻有麵前這個背對著她,穿著淡藍色大褂的男孩子。
木小言清了清嗓子,開口“那個,不好意思……”
沒等說完,男孩子轉過頭來。
看清來人之後,目光閃爍。
兩人對視了良久。
木小言確認了又確認才終於詫異開口“菘藍哥?”
帶著驚喜和不確定。
蘇菘藍回頭的那一刻已經認出來木小言了,任她打量了許久,等她認出來自己,他才有所動作。
踱步過來,聲音溫和問“小言,好久不見!”
木小言匆忙上前幾步,問“菘藍哥,你怎麽在這裏?”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從隨著木峰搬到雲城來之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了。
“奶奶看重了雲城郊外,說適合養藥”蘇菘藍慢條斯理的說著。
木小言看著他,永遠的翩翩公子,文質彬彬。
小時候她就想是不是自己放火燒他的大褂,他也不會有大動作或是責怪自己呢。
想到小時幼稚的想法,木小言笑出聲來,“菘藍哥,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木頭”
她總是把他的“斯文”定義為“木頭”
蘇菘藍看著她的笑臉,隨之也浮出笑容“我還好,沒什麽大事,也就隻能一成不變了,過來坐”衝她招招手。
坐下後,木小言就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菘藍哥,聽說你考進了最好的中醫藥大學?”
“嗯,畢業了”蘇菘藍理平自己的大褂後,給她倒了一杯茶。
木小言看著麵前的茶,她對茶一竅不通,而且還總是覺得茶還沒有白開水好喝,隻是小的時候,每一次和蘇菘藍在一起,他總是會泡茶。
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很小,但小蘇菘藍就開始喝茶了。
所以,木小言總覺得他天生就是為儒雅二字而生的。
幾年不見,更加的雅人深致,想必也已經有了很大的成就吧。
她在網上查過,蘇菘藍在大學期間發表的論文在國際上都引起了很大的反響。
她就知道他的未來一定坦蕩輝煌。
“時間過得好快呀,也是呢,我都大三了”她跟著感歎著。
然後,眼珠一轉,開始八卦“菘藍哥,你有談戀愛嗎,那個女孩能受得了你這麽慢吞吞的性子嗎”
蘇菘藍微微一笑,溫潤聲音響起“沒有”
木小言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在思考原因。
“小言呢,有沒有男朋友”他突然問,接著,看向木小言。
“我?怎麽可能?我自身還一堆事情呢”她搖搖頭,矢口否認,可腦海裏卻蹦出來一個人影。
“嗯”蘇菘藍點了點頭,又給木小言倒了一杯茶“這個是新鮮的龍井,你嚐嚐”
盯著麵前兩杯從外表看不出來有多大區別的茶,木小言皺皺眉頭,她不怎麽喜歡喝。
但還是像喝酒一般的直接灌了一杯,擦了擦嘴,說“菘藍哥,我今天來是要拿幾副藥的”
“小言,很久以前奶奶就和你說過,隻要你願意,完全可以不需要任何條件就能來這裏學習中藥藥理,同時,我們必定傾囊相授,如果木峰真的那麽絕情,你做的所有努力他看不見,那麽你做這些事情還有什麽必要呢”
蘇菘藍不慌不忙的說了一大串話。
說完後,看著木小言,似乎在希望她能夠聽進去。
而後者,又喝了另一杯茶,苦的撇了撇嘴,看著他。
“菘藍哥,我自己選擇的,沒人強迫我,我願意的”
蘇菘藍看著她,眸子清明,倔強的樣子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從前,因為小言媽媽走了,而小言媽媽又是奶奶最鍾愛的徒弟,所以,後來的日子裏,奶奶總放心不下木小言,隔三差五的就會把她接到家裏。
木峰當然毫無怨言,畢竟他冷血的對木小言沒有一絲感情。
後來,奶奶和自己無數次的勸,她都無動於衷。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還是真的倔強。
他心裏感歎:隻是,小言啊,沒有結果的事,為什麽還這麽的追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