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僵硬的白賢
哪來的那麽多的萬一,白賢無奈的歎口氣,毫不猶豫,翻身下床,不顧莊新說“你幹嘛,要跳傘了”
但——回答他的卻就隻有關門的聲音。
清脆中帶著冗長。
隨即,白賢並沒有像無頭蒼蠅一般亂撞。
他心裏甚至帶著篤定。
沒錯,木小言就是一個酒鬼。
一定又去買醉了。
女孩子總是去喝酒可真不是一個好習慣。
推開酒吧的門。
燈紅酒綠中,很是嘈雜。
人來人往,他來來回回的巡視著。
生怕錯過什麽。
果不其然,角落裏的那個女孩子望著舞池裏的狂歡,眉頭輕蹙,似乎抑製著心情不要低落。
白賢輕聲走過去。
說“一個人喝?多沒意思”
像是去搭訕的不良青年。
木小言抬頭,不禁放大瞳孔。
顯然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裏遇見。
按理來說,他應該不會這麽高調而且出來亂跑的。
她壓抑著驚喜,強作鎮定,繼而開口“一直都是我一個人”
白賢微微側頭,目不轉睛的看了她許久。
腦子裏思考著什麽。
突然說了一句“走,我們去跳舞”
再一次的沒有給她過多的反應,直接拽起,走向舞池。
似乎在幫她甩掉什麽不愉快。
木小言不明白,這個家夥怎麽總是喜歡拽起就走,而且還不問詢她的意見。
“你就一直這麽霸道?”她反問。
隻是在她的印象裏,他應該是個溫柔的人。
白賢回頭看著她“就像你喜歡來這裏”
木小言的腦子又不夠用了。
因為在她的印象裏,似乎他們並沒有在酒吧遇見過吧。
但依舊沒有停留,渾渾噩噩的走著,不帶猶豫。
舞池裏是人們發泄情緒的天堂。
男男女女們近似瘋狂的扭動自己的身體,釋放出內心最原始的欲望和衝動。
音樂是每個夜店最偏愛的重金屬。
鼓點領著關節,在舞池中狂歡。
木小言顯得格格不入。
她既不會跳舞,又不會發泄。
這麽多年來,自己藏起來,也已經習慣了。
“怎麽,不敢跳?”
白賢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
她抬頭,兩個人恰巧對視在一起。
環境的擁擠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在一點點縮小,冥冥中碰撞出火花。
最後幾乎貼在一起,彼此能夠感受到對方呼吸頻率的同時,更能夠感受對方體溫散發出來的熱量。
白賢覺得自己這個姿勢怪怪的,可是又不敢亂動。
四肢跟著僵硬起來。
頭皮發麻。
木小言低著頭,還好,看不見白賢如今那副怪異的樣子。
在黑暗中,臉也已經紅的透透的。
這個時候,腦子裏都是一片空白。
什麽木倪,什麽木峰,早就已經跑到九霄雲外了。
白賢比木小言高了不少,盯著她的頭頂。
他有些不解。
自己這是怎麽了,他不應該這樣多管閑事的,也不應該是這個反應。
可,即使心裏這樣想著,就在身邊別的男孩朝木小言湊過來的時候,還是直接的將她拉進懷裏。
圈在他的領地,避免被人觸碰。
木小言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就撞進一個結實的胸膛。
暖暖的,香香的。
她的嘴角泛起笑意。
這真的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地方啊,多少人向往的地方啊。
可就在白賢感受到自己如同摟住了一個小兔子一般軟綿綿的小家夥的時候,渾身的血液也直接集中在臉上。
他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
不明白自己在幹什麽。
想推開,可是卻遲遲沒有動手。
在眷戀著。
人們在身邊一上一下的跳動著。
時不時的就要撞在他們身上。
白賢再一次不經過意識的拉近她。
燈光忽明忽暗,人海喧鬧吵嚷。
但木小言這一刻忽然之間有了著落,周圍似乎平靜的隻剩下白賢一個人。
——
第二天的陽光如期而至。
木小言早早的起來洗漱。
今天還有一門考試。
之後再考兩門,這學期就又結束了。
她臉上一直都洋溢著溫暖的笑容,似乎全天下誰也沒有她幸福。
或許是內心得到了充實。
剛想走進考場。
就聽見熟悉又討厭的聲音響起。
“站住,你還有臉來考試?”木倪趾高氣昂。
木小言盯著她,想必昨天貼吧的事情她也已經知道了。
心裏沒有什麽愧疚,她直接迎向木倪噴火一般的眼神。
無所畏懼。
“昨天的那個帖子是不是你寫的”質問憤怒的聲音。
昨天的事情她覺得除了木小言不可能有人敢做出這件事。
同學們今天一看見她就在背後指指點點。
不用想都知道,可能最近一星期的熱點都是她的這件事了。
而且還牽扯進了爸爸。
這樣就變得麻煩起來了。
木小言為了吸引注意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她就知道她不是一個好東西。
從來都沒有想逃避,木小言直接承認“是我怎麽樣”
木倪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這幅不知天高地厚理所當然的樣子。
“所以,你做這麽多不就是因為羨慕我嗎?自己得不到爸爸的承認,爸爸也不會幫你消除處分,所以你就做出這麽狠毒的事情,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和你媽媽一樣下賤”
木小言聽見之後,直接衝上前去。
揪住木倪的衣領,冷漠無情,語言冰冷的說“木倪我告訴你,現在爸爸不在,你周圍也沒什麽人,我想打你你都反抗不了,別以為你有多厲害”
木小言從小到大因為沒人護著,架真的是沒少打,逼急了還真是想打她。
木倪絲毫不畏懼“你敢?你也就隻能威脅威脅我,給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碰我”冷笑著,就是一副看不起她的樣子。
說著,後退一步,從木小言的手中掙脫,整理下衣服接著說“我可是爸爸最疼愛的女兒”,滿臉自信。
“是,我不敢,可是我可以輕鬆的把這件事鬧大,下次你再說我媽媽,我就讓你在這個學校呆不下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幹了什麽”不摻雜一點感情。
眾口悠悠這件事,木小言當然也經曆過,很清楚後果。
“哼,裝什麽裝,你以為你又是個什麽”
木倪瞪了她一眼接著就走進考場。
木小言僵在原地。
心裏一陣苦澀。
她不就是希望能得到父愛嗎,怎麽就成了把柄,成了笑話,成了傷疤,任憑木倪時不時就要揭下來看看。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可是從小到大,周嫂一直在勸自己遠離這個家,遠離爸爸。
在自己對木峰諂媚的時候,保姆們都會偷偷笑話自己。
而她也就隻能得到木峰的忽視,敷衍。
有的時候幹脆就是厭煩。
許玲,木倪,木喃,她們母女三個明裏暗裏不知道欺負了她幾次。
可是,她都忍了下來,小學的同學們嘲笑她沒爸沒媽,她也忍了下來。
都說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靠其筋骨,餓其體膚。
她明明每一個磨難都經曆了,自己又不要什麽“大任”,就想讓爸爸親近親近自己,就這麽難嗎。
直到覺得外麵有點冷了,木小言才回過神來。
走進考場。
背影略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