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老弱病殘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幫“砍刀會”職業者身上縈繞的孽氣竟出乎意料的少。
義氣和底線麽?荀易不由對這幫人生出一些好感。雖然這幫人現在幹的事挺不地道的。
“砍刀會”這幫人來的正是時候,荀易一眾剛度過水銀地宮,“黑水庵”十大棍僧還沒來得及撤去棍陣,也沒法靠自身之力撤去棍陣,全身而退。
當然,隻要慧言和尚出手,將洶湧的水銀之河定住片刻,便能順利接下十大棍僧此時所承接的壓力,確保十大棍僧安然度過地宮。
可惜好好的算計此時卻出了波折。
努爾古力不傻,甚至還很精明果斷,隻一眼就看出了十大棍僧處境的尷尬。
根本沒有廢話,努爾古力一揮手,“砍刀會”一眾義字當先的職業者就紛紛跟著老大的步伐向前方的水銀地宮撲去,毫不擔心前路是否會有危險。
砰,努爾古力輕輕踏在選定的第一塊平台上,平靜安穩。
再起,第二塊!
薄霧般的重金屬氣息上湧,詭異的灌向他周身九竅。
這貨明顯不懂水銀地宮的規則,第二塊平台就踩錯了。好在努爾會長並不是銀樣蠟頭槍,手底下的手段還是很紮實的。
刀光起,努爾古力手中的西瓜刀已經帶著不可一世的鋒芒劈向腳下平台。
金屬薄霧支離破碎,又以更快的速度聚合到一起向他湧來。
而他腳下平台受西瓜刀一擊,卻是引得整座地宮都震顫起來,隨即地宮中九九八十塊平台中心都升起一抹裂痕,向外圍擴散開來。
同時,水銀之河中的汞物亦像得到了某種助力般瘋狂湧動起來。
“黑水庵”十大棍僧泛起苦瓜臉,眼睛都綠了,隻能使勁渾身解數壓製水銀之河的波瀾,還要約束水流對石台造成的衝擊。
石台若破,他們陷入水銀之河中一個都跑不了。
始皇陵中無法飛遁,沒有借力點根本過不了水銀地宮!
努爾古力也有點慌了,就算他能硬闖過水銀地宮,手下的兄弟也要折損大半。
“砍刀會”義字當先,努爾古力當然不可能丟下兄弟們不管,更何況還是他帶著兄弟們一腦袋紮進危險中的,是以他叫了。
“對麵的!趕緊把過河之法叫出來,要不然你的人一個都別想活!”
慧言和尚被噎了一下,馬丹,你們闖出來的禍讓佛爺擦屁股?
飛速把過河之法報一遍,慧言和尚心涼了半截,此行簡直不順到極點!
卍字佛印壓下,水銀之河成功被壓住,“砍刀會”的職業者和十大棍僧迅速撤去手段向地宮另一頭衝來,之前被他們種下的暗金蓮蓬便一朵朵綻放開來,隨即爆開。
砰!水銀之河愈發躁動,澎湃的力道砸在卍字佛印上,作用在慧言和尚身上。
就見慧言和尚一張俊臉愈發潮紅,好在還是堅持到最後一名棍僧過了地宮。
噗,一口殷紅的血液噴出,慧言和尚迅速從儲物戒指中摸出一**大號“恢複藥劑”灌下,氣息才平穩均勻下來,尋回大師應有的氣度。
一口淤血,竟讓他吐出大半心底積累的鬱氣。
能被白馬寺那種千年古刹看上,俏和尚果然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心頭腹誹著,荀易臉上絲毫不見遺憾,反而還熱情的衝努爾古力打了個招呼。
努爾古力嘻嘻哈哈的和他虛與委蛇著,心頭卻為荀易這票人的實力而驚詫。這幫人明顯不是古都的本土勢力,卻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始皇陵,圖謀必然不小!
看得出來,慧言和尚有心在此把“砍刀會”給解決掉,荀易卻沒給他機會。
出得地宮,便是一處處始皇陵遁走之後留下的殘垣。
在此處行走卻比之前的路途更加安全,失了皇陵主體支撐,就算碰上些許陣法陷阱也沒有根基支撐,很快就被眾多黃金級職業者聯手破去。
見此,“砍刀會”在努爾古力的帶領下很快和荀易一夥分道揚鑣,隔了老遠。
荀易並沒有阻止,反正破碎的廢墟裏也找不出什麽好東西,偶爾的驚喜也隻是一些元氣晶石的邊角料,對身懷“仙晶”和百萬元氣晶石的他並沒有多少吸引力。
直到前方出現一小片破敗的殿宇宮閣,荀易才重新整肅精神,徹底認真起來。
從慧言和尚陡然肅穆起來的神色也能看出,這裏應該就是始皇陵內唯一能讓他們有大收獲的寶地了,到底是什麽寶物不好說,一場亂戰卻可以預見。
隻因荀易在破敗的宮閣前看到了大秦軍卒的身影。
整整兩個百人隊,其中還有半隊跨有戰馬的大秦鐵騎。
他們籠罩在漆黑鐵甲中,隻露出冰冷肅殺的眼睛。他們神色漠然,周身也縈繞著一股暮氣,不是屬於亡者的暮氣,而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暮氣。
始皇帝駕馭皇陵行宮遁走了,卻留下了他們。
他們是被拋棄的大秦軍卒,亦是對大秦最為忠誠的老秦民。縱使身有殘缺,戰力不在巔峰,他們也渴望死在戰場上,而不是窩在這裏養老!
這幫被始皇留下的老秦軍卒可用一個詞總結,老弱病殘。
或許是他們本身就有問題,也可能是工匠在製俑時出了差錯,他們雖然成功轉化為亡者生靈,能在死後繼續為大秦征戰,但身上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殘缺。
枯瘦的身形,殘缺的臂膀,丟失的雙腿,甚至還有士卒雙眼空洞,目不能視。
如果不是他們身上凝滯如嶽的赳赳老秦氣息,隻會被人當成一群老乞丐!
然落魄至此,他們仍忠心的為大秦守護著皇陵內最後一點資材。
“傳說冒險團”一方,慧言和尚加“黑水庵”一方,“古都砍刀會”一方。三方勢力沒有一方先動手,縱使攔在他們麵前的不過一幫老弱病殘,而且這幫老弱病殘大部分還是青銅級,白銀級的數量甚至沒有三方加起來多,黃金級更隻有一位。
他拄著一把青銅長劍,沒帶頭盔,身體看上去還算完好,隻是丟了一隻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