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朋友
熱浪散盡,燃燒彈造出來的火勢也熄滅得差不多,徒留一地餘燼。
深穀中的溫度很快就降下來,星藍光輝環繞,如夢似幻,看不出一點兒變化。
中心處,太陽花花盤卻緩緩垂落了一絲。
失去了星源草的庇護,太陽花的生長周期或許會被無限期拉長。
荀易拖著半殘的身子,把蔣天辰背到蔣家眾人麵前,也不管眾人或感激或好奇的目光,直接道:“趕緊去取一粒太陽花的種子給蔣天辰服下,他虧得太厲害,再不補根基都要大損。”
蔣清秋點點頭,就聽荀易繼續道:“順便給我也帶一粒。”
蔣清秋神色一滯,還是吩咐去取種子的人多帶一粒回來。
太陽花種,俗稱“黃金瓜子”,卻比黃金還要貴重。
雖然還是瓜子,但太陽花種可金貴得多。和普通的向日葵一盤結滿數不清的瓜子不同,太陽花一盤隻有幾十粒花種,顆顆碩大飽滿,蘊藏著海量日光精華。
不管是用來療傷還是養生,都是很奢侈的選擇。
接過遞給他的太陽花種,荀易便兀自選了個小角落,小心翼翼地剝開花種的黃金外衣,一股濃鬱的馨香當即從黃金瓜子仁中逸散開來。
明顯能感覺到,不遠處的李家眾職業者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我的寶貝,豈容他人覬覦。荀易手一舉,就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吞下花種,一股溫熱的暖流隨即在胃裏化開,氤氳自全身上下。
背部的灼傷,胸腹間腑髒的內傷,甚至地龍血遺留在身體中的殘渣精華都被一股溫熱的光芒包裹,化開,被光芒帶著融入到身體各處。
足以讓他在床上躺三天的傷勢,在光芒麵前根本不是事。
而且他身上的元力和身體素質都被梳理過一遍,廖誤之處全被更正不說,副職業“練氣士”也被推到青銅五星,練髓的程度。
同時承載兩種職業的力量,相輔相承又同出一源,人體果然是最大的寶庫。
當然,現實不是,沒有足夠的水平,最好別去玩冰火雙絕之類幻想套路,練成後厲不厲害不知道,能維持住別把自己練廢才是當務之急。
副職到達“青銅五星”,兩大職業又被梳理過一遍,和身體更加契合。
就連劍主之血都在光芒的催化下變得溫和內斂,再沒有不受控製的劍意逸散。
站起身,荀易已經感覺到頭部眉心位置開始隱隱發熱,即使他從不刻意推動,也會在近期打開眉心神庭,由青銅級跨入白銀級行列。
記憶中,他上輩子用了足足兩年才走到這一步。一路上磕磕絆絆,根本沒摸過幾次天才地寶,更別提拿珍材來溫養身體,保持潛力。
隻是為了突破到白銀級,上輩子的他就差點榨幹身體潛力。
如果不是林顧進京後給了他一些珍材補救,他想晉升到黃金級都是奢望。
想想往事,還真想抹一把辛酸淚。
荀易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氣質更顯平和寧靜。乍一看一點都不像劍士,更像是一個沉迷於故紙堆,飽讀詩書的俊俏書生。
昨日已逝,想想就好了,現在這麽棒,抹毛的辛酸淚。
荀易從來都是一個灑脫的人,消化完太陽花種,他便回到蔣家的隊伍中。
人還沒站定,就見一個笑容可掬的小胖子湊了過來。
“兄弟,在下蔣曉軍,破曉的曉,認識一下?”
荀易笑著和蔣曉軍握握手,回道:“荀易,荀子的荀,容易的易。”
“兄弟,以前在蔣主任手底下沒見過你啊。不過你剛才那幾劍還真是帥,要沒有你,蔣大少就完了,我們也沒好果子吃。”蔣曉軍笑著恭維道。
“剛好跑得快,也是運氣。”荀易謙虛地擺擺手。
實事當然不是運氣,如果不是下午的龍血浴給了他足夠的信心,他腦袋被門擠了都不會去撈蔣天辰,現在嘛,已經證明了他選擇的正確性。
一枚太陽花種隻是最基本的,蔣家毫無疑問要欠下他一個大人情。
和蔣曉軍聊了會兒,躺在前方空地上,被蔣家眾人圍在中間的蔣大少悶哼一聲,終於清醒過來。
太陽花種的藥力是強大的,荀易擠進人群中看了一眼,就知道蔣天辰之前的虧空已經被補回大半,隻是剛才虧的太狠,現在還有點虛。
嘴唇血色淡薄,麵色蒼白,卻還能讓人感覺到一種病態的美感。
荀易不由那手指捋捋眉毛,世間竟真有帥到如此地步的男人!
年少,多金,帥得慘絕人寰,天賦實力還如此之高,老天何其不公。
荀易一時忘了,眼前這個完美男人原本的宿命可是‘早夭’,這一世卻被他給救了。
清醒後,就見蔣天辰第一時間拿出一張泛著銀光的空白卡牌,迅速貼在眉心用掉,身上散亂的氣息當即平穩了許多。
蔣天辰竟然已經開啟了職業等級進階!
荀易眉頭皺起,驚覺自己已經落後這些天之驕子許多。
這時候,見蔣大少沒有大礙,蔣清秋當即讓圍觀人群散開,隻留自己和蔣天辰談了會兒話,順便給她外甥解釋了一下當前的情況。
荀易當然沒聽到大外甥和小姨媽之間的會談,隻因為在交談過後,蔣天辰直接找上他,才會猜到一些二人的交流內容。
或許是因為胡雙喜,也可能是蔣清秋人不錯,從蔣天辰透出的口風來看,蔣清秋一點沒抹他在今天立下的功勞。
“荀易兄弟,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應得的報酬蔣家絕不會少給。當然,救命之恩,自不能以財物來衡量,以後但有差遣,天辰絕不推辭!”
這是荀易重生以來第二次聽到類似的話。相比儲山,蔣天辰的承諾無疑更直接,也更坦然,荀易覺得有句話很適合他,“心向光明,吾心自明”。
當然,也不是說儲山就比較陰暗,隻是各人行事方法和性格不同。
相比老油子儲山,荀易當然更願意和蔣大少這種人做朋友。
所以他笑得很真誠:“都一起打過架了,難道還不算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