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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靈書(6)(命運的寄生容器...)

  「誰打斷老娘的手!」

  「別嚎了, 我胳膊被打斷了。」

  「你們都算好的,我腿骨直接給打折,不知道出去后能否恢復如初。」

  巫雨潔三人間的對話傳來, 打斷岑今和丁燳青兩人的思索, 回頭一看, 原本包圍住巫雨潔三人的鐵水變成堅固的鐵片。

  他們來到三人面前, 丁燳青幫他們正骨, 岑今操控鐵片固定,做了基礎的保護。

  岑今問:「老龍人呢?」

  瑪利亞說一個女人和三個男人都被抓來, 可是沒見龍老闆的人影。

  巫雨潔一臉鬱郁,摁住太陽穴說:「他被蠱惑心智, 以為自己跟那幫小孩一起長大,自小住在尼伯龍根, 把我們當成入侵者抓住了我們。」

  岑今扭頭問李道一和江白平措:「你們呢?」

  李道一:「我跟江白根據線索調查到一個沿海小鎮,發現鎮上都是以為自己還活著卻以人肉為食的活死屍,或許是沿海而居,空氣潮濕, 漁業繁榮, 魚腥味和潮濕味遮蓋活死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 讓我們錯過身邊最大的威脅, 等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我們已經失去意識,被送進挪威海禁區的濃霧中心,再醒來就發現我們出現在一個赤地千里的地方。

  後來才查清那裡就是中庭,人類曾居住的地方。

  我們在那裡看到中庭被毀的時刻, 準確點來說,應該是類似海市蜃樓的情景, 你能想象的、電影小說拍攝描述到的世界末日景象都在幻影里出現。

  我們經歷一次次災難,看著人類竭力自救仍無法逃脫一死,有時候還會產生幻覺,撲過去救人——」

  停頓幾秒,李道一表情古怪地說道:「因這救人的行為,我們差點也成為幻影之一。」

  丁燳青抬頭:「什麼意思?」

  李道一和江白平措深深地看了眼丁燳青,他們留意到丁燳青靠近卻始終沒說話,神色冰冷,整個人像一把從古戰場上血洗出來的利刃,渾身煞氣冰封於利刃之中,相處多年從未見過這模樣的丁燳青。

  江白平措接替李道一的話頭說下去:「災難和災難中掙扎的人類都是幻影,我們多次被迷惑,下意識拯救災難中的人類幻影,隨著搭救次數增多,最後出現碰觸到幻影、且幻影看得見我們的地步,我和老李的身形在太陽光照耀下,逐漸虛幻。」

  丁燳青:「除了災難和人類幻影,還有沒有其他生物?有沒有看到災難的源頭?」

  江白平措:「倒的確還看到精靈、矮人,天空隱約出現巨人和神族戰鬥的身影,塵世巨蟒的身體時不時遮擋日月,狼嚎聲蓋過雷鳴和海浪——是北歐神話里的諸神黃昏?」

  丁燳青敲著手指,只匆匆應聲,並無解釋太多的意思,催促著他們回答其他問題。

  李道一:「在我們快變成幻影,甚至產生也是幻影中的一員的念頭時,老龍出現,接近我們,又將我們抓了過來。」

  丁燳青皺眉,耐心地問:「有沒有看到災難的源頭?或者說,有沒有看到讓你們格外在意的面孔?」

  李道一和江白平措聞言,對視一眼,俱從彼此眼中看到疑惑:「你指什麼?」

  丁燳青:「諸神黃昏,中庭毀滅,人類末日,距今數千年的海市蜃樓不可能還保存,除非是故意讓你們看見那些災難景象。」

  李道一兩人更為不解:「讓我們看見了又有什麼用?」他們已然知道那是幻象,雖仍心有餘悸,加深對神明、詭異和末日的恐懼、忌憚,卻分得清真實和假象。

  丁燳青扯唇:「讓你們來當說客。」

  巫雨潔:「什麼意思?」她狐疑地打量丁燳青和岑今兩人的臉,說道:「我說你們兩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老丁你從剛才就不對勁兒,冷著臉,說話怪裡怪氣,像是對誰都不耐煩的樣兒,可不像你。」

  丁燳青:「事急從權,出去后再解釋。」

  「是嗎?」李道一望向岑今。

  岑今攤手:「這次對手是神,老丁急了。」

  巫雨潔:「你們見過?」

  岑今聳肩笑說:「還交了手,完全被碾壓。」

  丁燳青面無表情:「你很輕鬆?還笑得出來。」

  眼見丁燳青大有化身噴火龍的架勢,三人趕緊出來拉架:「岑小今也是想活躍氣氛,他性格一向這樣,你以前不沒管過?別太嚴肅啦老丁,橫豎就是個死,我們都有心理準備,好好說話,心平氣和。」

  丁燳青嚯地轉身,背對眾人,其他人面面相覷,沒敢上前搭話,就努著嘴示意岑今趕緊滅火。

  岑今低頭摳著指甲,他知道丁燳青氣什麼,那他不是還沒選嗎?幹嘛一副篤定他會主動送死的樣子?

  再說了,他要是有辦法,不至於面對眼下的僵局。

  丁燳青無意識地摩挲著手,大腦瘋狂運轉,超負荷思考,刺痛不已,發出需要休息的信號,但他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岑今悄悄戳了一下丁燳青的手背:「我心裡也著急,求生欲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強烈。」

  丁燳青垂眸,睨著岑今討好的眼,成功被他打哪哪中的示好安撫不太穩定的情緒,握住岑今的手,盯著他說:「你記住,你死我也不會死。」

  欸?岑今眨了下眼睛,心想正常情況下不該說些生死與共的好聽話嗎?

  丁燳青冷笑:「我會窮盡一生復活你、再殺你,再復活,再殺你,你怕不怕?」

  岑今猶疑:「應該怕吧。」

  丁燳青驀地收起冷笑,撇開目光,頗為心灰意冷的模樣,岑今揪心,剛想說些保證便聽丁燳青輕飄飄地說:「說殺你只是氣話,我知道你會選擇什麼。」

  岑今囁嚅著嘴唇,話到嘴邊如有萬斤重,蹦出個字來都算踐踏丁燳青的情意。

  「但窮盡一生尋找復活你的辦法是說真的,既然有神明的存在,就有死而復生的辦法。」丁燳青握緊岑今的手,望著灰白色的穹頂說道:「我不會殉情,岑今。」

  他小聲地重複著:「我絕對不會殉情。」

  像是強調的肯定,像是說服他的喜歡不過是尋常人的喜歡,會難過傷心卻不至於至死不渝,像是陳述著未來沒有岑今的日子還能過得很好。

  丁燳青也的確做到了,他沒殉情,他只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地尋找一個不被記得的人。

  他只是瘋了。

  岑今低聲說:「我不一定會死,總能找到破局的辦法不是嗎?以前也遇到很多次險境,總能逢凶化吉,再說還有你在啊。」

  丁燳青:「以前的險境能繞過,現在是要你主動跳坑——你會不跳嗎?」

  岑今低頭,兩隻手掌包裹著丁燳青的手:「我們接受過一樣的教育,清楚人類、神明和詭異之間的關係,經歷過無數次的險境……所以你能明白我,對不對?」

  丁燳青無話可說。

  正因為明白,所以備受煎熬。

  不遠處等待他們說完悄悄話的巫雨潔三人高聲詢問:「兄弟,你們談妥了嗎?」

  「快了!」岑今說道:「還記得我那張命運紙寫著的內容嗎?要麼屠神,要麼救世,前者榮耀加身,後者被遺忘救世功勛,或許我不會死,只是沒人知道我做過什麼事,就跟現在一樣。」

  丁燳青:「什麼行為稱得上救世?海拉親口說只需要犧牲你一個人,真以為什麼都不用犧牲?」

  「可命運紙沒有提到我的生死,這正是一個缺口。」

  「太危險了。」

  「什麼不危險?我還好,至少有條活路,你那張命運紙直白寫到『亡於時間盡頭』,生死直接定了。」

  「主語是死神,不是我。」「那是你的命運紙。」

  「那也不能否認主語,別妄圖將火燒到我身上。」

  「將心比心嘛,我也擔心你。」

  岑今翻過丁燳青的手,親吻他的手腕,眼睛彎如弦月,澄滿笑意,丁燳青扯了下唇角,情緒被安撫下來。

  走回巫雨潔三人面前,李道一:「真見到神?有名有姓不?」

  「祂說祂是死神海拉。」

  「祂說,你們就信?」

  「還有掌控命運紙、就是利用道林紙製造不少案件的神,北歐命運之神。但死神海拉的話不能全信。」

  「詳細複述死神海拉說過的話,我們幫你們參謀一下。」

  岑今便開口複述,丁燳青幫忙補充遺漏的信息,最後三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李道一抬手制止其他人發表意見:「不會被聽見?沒被監.視?」

  岑今:「我利用重力膜隔絕聲音,丁燳青吞噬周圍除了我之外的超凡之術。」

  李道一聞言便放心:「說起命運紙,我和江白也在活死人鎮里撿到甩不開的道林紙,還在他們的邪.祭總壇翻找到一本大拇指厚的草稿本。」

  「匆匆過一遍草稿本,我大概記得最要緊的幾條信息,其中一個關乎活死人鎮的來源。原來活死人鎮的先祖是維京海盜,殺人越貨,累積財寶,還捕獲過人魚,海盜最猖獗時期,得罪大海神明被詛咒,船隻進入一個濃霧密集的死海區沉落,僥倖逃回來的海盜定居在挪威海岸邊,形成一個捕魚為生的村落。」

  「隔海眺望沉船所在的死海區,做夢都想撈回沉落的海盜寶藏——那片船冢就是傳聞中的維京海盜船冢和遺失的寶藏。」

  「翻閱到時間最近的幾張草稿紙,記載著二十年前的某天,有個人從海里出來,來到小鎮,給了一大筆錢,讓鎮長安排幾個年輕人去船冢那兒打撈回一艘沉船龍骨……聽起來耳熟吧?」

  「幽靈船龍骨。」

  「對!龍骨打撈回來,但那個人露出隨身攜帶的大批財寶,鎮長和鎮民起了貪念,恰好遇到海妖吟唱和大量迷霧,他們就將那人扔進大海,拖著龍骨回鎮,獨吞財寶。

  但是好景不長,有種傳染病在鎮上蔓延開來,鎮民先是皮膚潰爛,再是食之無味,骨瘦如柴,然後嗜人血、吃人肉,最後發現只有吃人才能緩解傳染病,所以那個小鎮就變成活死人鎮。」

  江白平措補充:「還有一件事,期間活死人鎮沒有放棄留下後代,可是鎮子里沒有一個小孩。」

  巫雨潔:「情況很像人魚小鎮。」

  江白平措:「怎麼說?」

  巫雨潔將人魚小鎮的事兒說了一遍。

  李道一:「這就說得通了,草稿本記載鎮長兄弟跟著一起出海,卻沒有跟著回來,有可能進入濃霧后信奉邪.神,禍害另一個維京海盜後代群居的鎮子。」

  岑今:「為什麼光盯著維京海盜的毛薅?」

  李道一:「也許跟他們的邪祭有關。這批維京海盜拜一個神,後代也拜一個神,中間斷過信仰,拖回龍骨身染傳染病後,重續信仰。」

  岑今:「他們信仰什麼?」

  李道一:「諾倫。」

  巫雨潔:「這又是誰?」

  丁燳青:「命運之神。」

  岑今:「?」

  丁燳青:「北歐命運女神諾倫,原單詞是古語複數的意思,意思指命運之神有很多位。」

  「……我們?」岑今琢磨著說道:「所以死神海拉當時提到的『我們』,不單指兩個神,很可能是多位神——完了,祂想利用我殺命運,光一位就夠我死個百八十回。」

  過了一會兒,他又搖頭:「可是死神海拉每次提及命運都只用『祂』來指代,很顯然祂想殺的命運之神只有一個。」

  當他還要再說什麼的時候,丁燳青驀地拽住他,拉扯到身後,警惕地瞪著天花板的方向,不過一會兒,岑今明顯感覺到他豎立起來的重力膜被攻擊。

  有另一股頗為強大的重力撞擊他的重力膜,很快被狂暴的重力撕碎,眾人便看到驟然出現的龍老闆。

  龍老闆看他們的目光相當陌生,頭頂則漂浮著死神海拉。

  「商量好了嗎?」死神海拉抱著胳膊,將目光落在岑今身上,說:「想好了就跟我走吧,岑今。」

  李道一等人都擺出防禦的架勢,丁燳青將岑今牢牢護在身後,全員一派拒絕商談的意思。

  死神海拉見狀搖搖頭:「你們還是不明白人類和神明之間的差距。」

  話音一落,便有沉重龐大的威壓自死神海拉的軀殼中流瀉而出,若開閘洪水奔騰流躥,猛然壓在李道一等人的頭頂、肩膀,連空氣都似被震得一盪,向四周揮開。

  身體的每一寸都似壓著一座泰山,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眾人嘭一聲落地,四肢匍匐,連跟手指都動彈不得,他們引以為傲的天賦、超凡之術在神明的精神污染下,猶如一滴水遇到大海,毫無還手之力。

  海拉:「知道為什麼我不屑於偷聽你們的談話嗎?因為無論你們做什麼、怎麼做,結果只有一個!就算你們能猜到我真正的目的,又能做什麼?」

  岑今還站著,動彈不得。

  兩根鐵管飄下來,束縛住他的手腕和腰部,第三根鐵管飄下來,扎進他脖子后的脊骨,岑今嘴巴、眼球微動,四肢輕顫,像被綁縛在手術台上的青蛙,生死任人宰割。

  海拉:「你要明白。」她伸出手,手指收回掌心,操控鐵管帶著岑今來到面前,而後掐住岑今的脖子,另一隻手插.進他的太陽穴,隨意翻攪著大腦。

  「你要明白。」她重複這一句,「我願意和你們說話,告訴你們前因後果,已是我脾氣最好的時候。」

  岑今瞳孔擴散,眼耳口鼻開始滲出血液,身體的毛孔里也有血液滲出,鮮紅的血液自眼中流出,像血淚。

  他舌頭動著,聲音微弱。

  「你說什麼?」

  「放……放他們走。」

  「他們的命運不會終結在這裡。」

  「你是……究竟是,什麼?」

  「看你能不能猜到。」

  言罷,死神海拉拽著岑今飛向頭頂巨大的機械水母,被牢牢鎖在地面的丁燳青眼睜睜看著岑今被帶走,目眥盡裂,額頭青筋暴突,超凡之術超負荷使用,雙眼充血,十指陡然能動,彎曲成爪,扣死地面,指甲崩斷,血肉模糊。

  巫雨潔咬牙:「老龍……我艹你爹,你他媽還干站著不動?」

  李道一牙齒緊咬,牙齦出血,同江白平措眼神交流一番,再艱難地吐字:「你們用超凡之術協助我,破開神明的威壓,為老丁辟出條路,讓他上去!」

  巫雨潔:「老龍怎麼辦?」

  江白平措:「可用藏密之術喝醒他!」

  巫雨潔:「成。」二話不說便將超凡之術應用到極致,同江白平措、李道一一起,眼耳口鼻不住往外滲血,她一口血唾沫吐出來,對終於能起身的丁燳青說:「你和岑今都要平安歸來。」

  說完順手將刀劍扔給他。

  丁燳青接過刀劍,深深凝望三人:「謝謝。」

  話音一落便蹬向灰白色鋼鐵牆壁,抓住鐵管往上蹦跳,龍老闆察覺異動連忙跟去,抬手就是一記重力疊加,巫雨潔驟然擋在他前面,李道一自後方襲來。

  一前一後圍攻龍老闆,後者許是有過奇遇,體術出神入化,竟能同時對付全盛狀態的巫雨潔和李道一,同時利用重力控制二人吸至跟前,一手扣住一人的喉嚨緊鎖。

  二人雙手雙腿同時鎖住龍老闆,李道一大喊:「快上!」

  龍老闆耳朵一動,有股寒氣自頭頂襲來,下意識抬頭,正見江白平措舉著降魔掌印重重拍向他的大腦:「醒來!」

  如羅漢金剛怒目呵斥,震得魑魅魍魎退散,重回清朗明智。

  龍老闆眼球瞪大,渾身僵硬,神色萎靡,跪趴在地面嘔出大量黃水,嘔吐物里還有一個熟悉的紙團。

  「命運紙……我日你個仙人板板,你他爹的把命運紙吃進去了?」

  巫雨潔脫力地坐在地上,實在沒法動了,轉頭一看,李道一和江白平措也都躺下了。

  剛才的爆發耗費力氣和精神力,又被威壓壓著,真動不了了。

  龍老闆剛嘔完就被威壓干趴在地上,一臉茫然:「我怎麼會在這兒?你們仨什麼怎麼在這兒?這什麼地方?靠!我不是在冰島一小破城裡嗎?」

  「你,遇到什麼了?」

  「我?」龍老闆迷茫地說:「我去冰島調查,進一小城鎮里,到處潮濕陰冷得難受,那裡的人也古怪,經常出入挪威海禁區。

  有一次,我看他們帶個小孩進入海上濃霧再出來,小孩不見了,就懷疑他們搞人口買賣或是邪祭。第二次,我就躲進他們船艙,發現小孩被跑進烏黑色的大海,接著有一群鮫人游過來。

  我想救人,一著急就暴露了。」

  「那紙團怎麼回事?」

  「道林紙!我搶到那張紙,紙上寫著『封棺』二字!」

  「?」巫雨潔茫然四顧:「有誰知道封棺什麼意思嗎?」

  江白平措平生只讀佛經、看佛理,因此不清楚,扭頭看李道一。

  李道一臉色難看至極:「所謂封棺是種針對神明的秘術,神明隨身攜帶污染,還有遠比人類強大的肉.體,更有超凡之術和強大武器輔助,所以上古時期,人類圍獵神明就用了一種秘術對付祂們。

  這種秘術本源來自神明……祂們教給人類,對人類而言無比歹毒,對祂們來說,只是一個製作好用牢籠的方法。」

  「少廢話。」

  「簡單來說就是人殉。死者或怨念深重,或信仰堅定,集體死亡,只要屍體不腐,牢籠不破,神永遠被困其中,能力、精神和軀體都會被削弱。」

  「那些小孩——」

  「是人殉!!」

  ***

  機械水母內部。

  四周圍有數十個玻璃艙,裝滿藍色液體,下方有管子連接到正中央的玻璃艙,裡面沉睡著一個男人,那人的臉對岑今而言頗為熟悉。

  「伊萬。」

  「請叫祂命運。」

  岑今的雙眼血紅,腳下聚滿一灘血液,他的身體源源不斷地滲血,內部的造血細胞又在超倍速工作,補充身體所需的血液。

  血管經脈里流躥的狂暴能量不停撕開血肉、神經,又飛快修復,修復速度快於破壞,也是岑今沒缺胳膊少腿的原因,而綿密的劇痛能使他保持清醒。

  「我是怎麼回事?」

  死神海拉的手插.進他的腦殼一通翻攪后,岑今看見世界樹倒塌、諸神黃昏的畫面,靈魂像覆蓋世界樹九個國度,冷漠地、高高在上地俯瞰這片堪稱美麗的土地。

  驟然而至的強大也讓他看到這座『世界樹』的真實面貌,瞧清楚死神海拉和機械水母的本體。

  「腦域激活。體驗到當神的無所不能了嗎?你現在能理解我們為什麼看人類如螻蟻了嗎?」

  巨大的能量被壓縮在脆弱的軀體里,舉手抬足就能摧毀原本在他看來強悍無比的山巒湖海,但岑今只覺得怪誕和不可控。

  「你不怕我殺你?」

  「你最多和我同歸於盡,完成屠神的命運,卻不能阻止命運的蘇醒。」死神海拉指著玻璃艙里的伊萬,說:「他在沉睡,沒有任何生物能抓到祂,連蘇美爾眾神、奧丁、宙斯、燭龍……都抓不住祂!但祂很弱小,一個小孩就能輕易殺死祂。」

  「可你們抓不住祂。」

  「我試過很多辦法,終於找到一種可行性很高的辦法,那就是打造一座能夠禁錮住神明的牢籠,再殺了祂。」死神海拉看向岑今,眼神興奮:「對付普通神明的牢籠沒用,那就換一個,還是沒用,那就一起!所有牢籠一起疊加使用!」

  「小到封棺,大到以神軀為誘餌,引祂上當。」

  「祂始終沒能找到一具適用的軀體,只能不斷寄生在弱小的生靈身上,如果寄生神明的軀體就有被抓住、吞噬的風險,所以你最合適。」

  「精神和身體都瀕臨瓦解,扛不住狂暴的能量,和命運相比也強不到哪裡去,是個萬年不遇的最佳寄生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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