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雨潔:「現在哪來的盧恩金幣?」
岑今從口袋裡掏出四枚古金幣:「是它?」
丁燳青點頭。
巫雨潔一見, 認出是岑今從洛基他們手裡騙來的古金幣,頓時臉色微變,語氣沉沉:「挪威海域死之國, 幽靈船、魔畫、金幣……世上沒那麼多巧合, 所以你們被算計了。」
岑今拋著手裡的金幣, 故作輕鬆:「現在你也是同夥。」
巫雨潔:「我覺得我現在調頭走還來得及。」
丁燳青:「你的確還來得及。」
巫雨潔愣了下, 皺眉說道:「我開玩笑而已。」
丁燳青盯著她, 「我不是開玩笑。」語氣雖冷淡但神色認真。
巫雨潔趕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表示她不亂開玩笑,別用亂七八糟的借口勸她離開。
岑今:「前路未卜, 艱險難測,但是目標顯然只有我和丁燳青, 你現在離開,應該會放過你。」
巫雨潔舉起雙手打趣:「你們倆別是想過二人世界, 所以故意打發我離開吧。」見兩人神色並不輕鬆,她只好無奈嘆息:「說好的刺激冒險,不能真到面對深淵般不可測的危機就讓我放棄吧?除非你們也一起放棄,大家平安回家。」
岑今摸著下巴, 盯著金幣若有所思:「我覺得就算我和老丁現在放棄, 對方也不會放我們離開。更何況, 來都來了, 總得進去看一看。」
巫雨潔:「是嘛,來都來了。」讓她放棄夥伴獨自逃生是不可能的,萬萬做不到。「雖然來者不善,但我們不一定會死。」
再說就算會死又如何?
她選擇這一行就早已接受年紀輕輕死在崗位上了。
能活到退休是幸運,活不到是命運, 什麼樣的結果都能接受。
她將這些話說出來,又反問:「難道你們也不是這麼想的嗎?」
丁燳青抿唇微笑, 岑今咧開嘴,聳聳肩,擠眉弄眼表示他對巫雨潔沒轍,於是船隻繼續向前航行,面對聚攏而來的醜陋人魚,岑今突然回頭:「你剛才說二人世界……很明顯嗎?」
巫雨潔更驚訝:「不明顯嗎?我還覺得你們速度太慢。」
岑今仰頭看丁燳青,面帶歉疚:「我的鍋,是我太磨蹭。」
「?」啥意思?黃毛先追的老丁?那他們誰上誰下?
巫雨潔陷入迷茫。
丁燳青按住岑今的後腦勺:「消停點吧。」
岑今嘿嘿笑,似乎覺得這麼玩很快樂。
他倆之間的默契充滿情侶間的酸臭味,搞得巫雨潔也有些想念前男友,話說她前男友叫什麼來著?
船隻接近懸崖拱門,就在快要回到原點的那一刻,岑今突然扔一枚盧恩金幣進大海,霎時空間模糊、扭曲,原本好整以暇的人魚頓時發了瘋一樣撲過來,張開嘴巴發出刺耳的尖叫。
不過一瞬,船隻進入另一個世界。
身後五六米處是無邊無際的濃霧,濃霧裡有高大的黑色怪影走來走去,時不時發出嘶吼聲,而當他們試圖靠近或遠離濃霧就會發現濃霧跟著遠離、靠近,始終保持在五六米內的距離。
前面百米處是海岸,船隻靠岸,三人帶著魔畫下船,人魚被留在船上,濃霧無法靠岸,只籠罩船隻,很快傳來咀嚼的脆響和人魚凄厲的慘叫。
港口右邊有一座燈塔,主幹道鋪滿石頭,蜿蜒向遠處的城鎮,城鎮依山而建,山腳、半山腰到山頂的石頭屋鱗次櫛比,錯落有序。
除了主幹道鋪石頭,其他道路都是泥濘的土路。
大概昨天剛下過雨,路面泥濘不已,還有許多水坑,坑裡有一兩條拇指大小的銀色小魚,若是蹲下仔細看,卻能發現小魚長著人臉,但有一口野獸的牙齒。
約有半小時的腳程才終於抵達鎮口,泥濘的土路銳減,石頭路四縱八橫,可見交通頗為便利,就是空氣里總瀰漫著若有若無的魚腥味。
可這兒離海邊有一段距離,家家戶戶門口沒有晾曬魚乾,門口也沒有養活魚的魚缸,不知道哪來那麼重的魚腥味。
天空陰沉,彷彿隨時會下雨。
巫雨潔:「如果這裡就是死之國,四野死寂倒是符合特點。」
岑今停在一棟石屋門口,望著黑色的牆根說道:「是青苔。」
巫雨潔:「所以?」
丁燳青倒是秒懂:「綠植有生命,而這裡是死之國,不應該有生命存在。」
岑今向前,準備敲門,被丁燳青一把抓住:「我來。」
他輕輕一敲便敲開門,發現門沒鎖,發出吱呀慘叫,似乎塵封多年,一開便有大量塵埃撲滿面,腐朽的味道伴隨魚腥味鑽進鼻腔。
即使手快捂住鼻子,仍有強烈的乾嘔感梗在胸口。
石屋雖小,一應俱全,規模像中世紀的挪威石屋,屋子旁邊還有三層高的石塔,應是用來存放谷麥一類糧食。屋內略狹窄,有低矮的窗戶,令人詫異的是屋後面還有廁所,既有類似現代的坐便,也有蹲便,說明城鎮的下水道系統十分完善發達。
室內一應物事尋常,床被等日常用品都在,柜子里有發黑的蔬菜水果,結滿蜘蛛絲和塵埃,灶台還有做好的飯菜,窗檯邊擺放織到一半的紡錘車,地毯擺放一本翻開的書籍,像是讀書時刻倉促摔落在地,沒來得及撿起來。
去其他石屋檢查回來的巫雨潔說:「其他石屋的情況和這間相差不多,無視塵埃、蟲網和青苔,屋子種種擺設說明它經歷著這麼一個時刻:應該是進食時刻,人們回家準備飯菜,女人在做飯,男人在看書、或擺弄漁網,或做其他事,小孩在門口玩耍,家裡有成年的女孩,就會在窗檯的位置紡織麻線。
日常普通平凡,本該一如既往,卻在某天某個時刻,發生一件事,使所有人消失,他們甚至沒能反應過來,還在認真做著手裡的事情。」
丁燳青從書桌後走出來,拿著紙張說:「老巫猜對不少。」
岑今:「你搜到什麼線索?」
丁燳青攤開紙張,上面寫滿潦草的字元,依稀能辨認是盧恩文字,在場只有丁燳青認識一些盧恩文字:「大意是這間屋子的主人生平自述,她是盲眼先知,也是英靈殿的女僕,跟在奧丁身邊得以窺見一些未來,後來眼盲離開英靈殿,自願來到死之國居住,因盲眼而加強預知能力,預知到巨大的災難降臨頭頂。」
岑今:「紙上有寫是什麼災難嗎?」
丁燳青:「有些字眼不認識,大概意思應該是『諸神末日』,毒龍啃倒世界樹,死之國的王者將仇恨的戰矛指向世界樹頂端的神族,脆弱的人類成為第一個犧牲品。」
北歐神話在他們必修課程里,因此這些辭彙對他們來說並不難理解。
世界樹有九個國度,分佈於樹頂、樹榦和根底,最上是神族和精靈,中庭是人類居住地,東西兩邊分別是巨人之國和另一個神族國度,死之國、霧之國、火之國和侏儒居住在世界樹的最下層,毒龍就在霧之國旁邊。
世界樹主要有五個生靈種族,神族、巨人、侏儒、精靈和人類。
神族有兩個分支,分別是主神奧丁為首領的阿薩神族和大海之神為首的華納神族,各佔一個國度。
中庭是人類居住地,有一道三色彩虹可通往阿薩神族的國度。
火之國和巨人國是巨人居住的國度,侏儒和精靈分別佔一個國度。
死之國和霧之國很像,前者是亡靈安息之所,後者寒冷黑暗、生命稀少,少量文獻記載死之國被包圍在霧之國內部,而霧之國外面布滿濃霧,毒龍盤踞在霧之國這裡啃噬世界樹樹根。
回想他們在懸崖入口處看到的巨大石像,既有耶夢加得和芬里厄,也有毒龍尼德霍格,進來前被濃霧和人魚包圍,進入濃霧包圍圈就是眼下所踏的土地,正好符合文獻描述里的霧之國和死之國。
「我們剛才在霧之國,現在在死之國……可霧之國不是無生命之地嗎?」巫雨潔輕聲詢問。
岑今:「人魚算是外來物種吧,被收留也只能留在不毛之地的霧之國。」
接著他們聊到預知里的『諸神末日』,也被稱為諸神黃昏,主因源於巨人和神族之間不死不休的仇恨,致使最後大戰爆發,巨人和神族同歸於盡。
在這場諸神黃昏的戰爭中,主神奧丁預言了很多悲劇,最後一一實現,而北歐神話也是世界六大神話中唯一一個預言自己走向滅亡的神話體系。
北歐找不到世界樹的遺迹,但是挖掘出來的文獻卻證明世界樹九大國度存在,且與地球的萬物生靈區分,自成一個世界。
世界樹和山海崑崙相似,有一個入口位於地球,裡面是另一個異空間,生存著區別於地球生物的其他生靈。
令人驚奇的是華夏古早文獻提及一棵巨大是神樹名為建木,所在位置接近世界樹入口的坐標,疑似世界樹存在的證明。
「精靈和侏儒是巨人之祖屍體上的蠕蟲變化,屬於半神,追隨神族,應該參與諸神之戰,死於諸神黃昏,中庭的人類必不可免會被捲入戰爭,大火燃燒整個中庭,死剩兩個人類。」
丁燳青收起那張紙,朝靠牆的書櫃走去,翻找更多有用線索的同時科普他所熟知的北歐神話:「神族、巨人、精靈和侏儒死後有其他去處,除了人類。」
「人類亡靈不能繼續逗留中庭,只有海姆冥界和英靈殿能收留它們。」
海姆冥界即死之國,又被稱為地獄,其主名為海拉。
——死神海拉。
「普通的人類亡靈被海拉收留在死之國,提供亡靈房間居住,戰死的亡靈則被奧丁的女僕引向英靈殿。」
英靈殿在神族的國度里,位於世界樹最頂端,而死之國在世界樹最下層。
「我們現在在死之國,這些石屋應該就是亡靈死後的住所,他們突然消失的主因是諸神戰爭,次因無疑和死神海拉有關。」
海拉是巨蛇耶夢加得和巨狼芬里的妹妹,洛基的兒女之一,巨人和神族殊死一戰中,他們選擇巨人陣營,與神為敵。
岑今突發奇想:「人類亡靈從中庭而來,反過來也能從這裡前往中庭?」
丁燳青:「也許可以。」
抵達中庭的話,便可通過彩虹橋通往神族和精靈的國度,探索是否還有生靈存在。
三人沒有在石屋小鎮耽擱太多時間,確定沒有任何生靈存在,便朝著文獻記載的死之國女王居住地出發。海拉的宮殿就在群山環繞之間,而每座山都有依山而建的石頭小鎮,最高一座山只有一座華麗的宮殿,彷彿眾星拱月,群臣臣服於死靈的王者,海拉屹立於王國的頂端,俯視她的臣民。
偌大宮殿極盡奢華,但也塵埃堆積,蛛網、青苔遍地,縈繞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魚腥味。
宮殿門窗緊閉,厚重的窗帘遮擋天光,昏沉沉、黑黢黢,五米高的宮殿大門被推開,塵埃轟地傾瀉而出,三人前後踏進宮殿大廳,深處驟然亮起幽藍色鬼火,照亮殿內結構。
精美的牆壁和鐵柱雕刻人類鐵像,或探出頭顱、或是上半身斜著倒下來,或是半邊身體被融入牆壁里,半邊在外面,而他們的掌心或頭頂有一個鐵匭,裡頭放著不落灰塵的油燈,閃爍著幽藍色的火焰。
人像的表情栩栩如生,細緻到喜怒哀樂清晰可辨,他們不約而同朝著同一個方向,前仆後繼般臣服於地,那方向正對宮殿盡頭九十九階的鐵王座。
連台階也是黑色的鐵塊,兩道鐵荊棘叢生,仿若樓梯欄杆,欄杆之後是鏤空的萬丈深淵,兩道都是鐵制人梯,像從地獄受苦受難爬回地面的惡靈。
腳踩著鐵制階梯往上走,能聽到清脆的腳步聲,宮殿內充斥著他們的迴音。
拾級而上,越往上越艱難,雙腿如墜鉛塊,重得難以移動,巫雨潔爬至半道已經汗流滿面,搖頭說她撐不住了。
「上面在抗拒我的靠近,不止是腿腳沉重,心臟彷彿有一把鎚子用力敲打,有種被打碎的錯覺。」巫雨潔抹掉滿頭汗水,面色沉重地說:「你們去吧,我只能停在這裡了。」
岑今和丁燳青對視一眼,留下一瓶淡水給巫雨潔便相偕前進。
當他們來到第八十層鐵台階,終於也產生心臟被捶打的痛楚,大腦被鐵鎚子鑽鑿的痛楚也在同時間產生,岑今使用重力包裹自身,勉強減緩那股疼痛。
「你怎麼樣?」
丁燳青攙扶著岑今,唇色慘白:「只能吞噬一丁半點,能感覺到攻擊我們的力量如汪洋大海,我拼盡全力也只能吞噬一兩滴海水的量。」
「能撐到上面嗎?」
「我可以,你呢?」
「還行。」
兩人都知道彼此沒誇大,面對正事時,知道量力而行的道理,於是相互扶持著走到第九十五個鐵台階,腰背已然彎到地面,單手撐著地面幾乎是爬著走上鐵平台。
直到上了鐵平台,他們才發現距離鐵王座有多遠,平台佔地面積將近百畝,前後長滿鐵荊棘,而在鐵王座後方、荊棘叢林中,有一條蜿蜒小路,通往不知名的黑暗,但能聽到潺潺水流聲。
「亡靈從中庭而來,需要過一條河,走一道橋,經過鐵樹林,抵達海拉之門,通往無盡的黑暗與寒冷,能見到冥間九條河,其中一條河布滿尖刀,再往前走,就是海拉的宮殿。」
丁燳青沉聲陳述。
岑今詫異:「通往人間的路藏在鐵王座後面?」他扯下兩根鐵樹枝,遞給丁燳青一根,充作拐杖勉力撐起腰板來到面積十來平的鐵王座。
摸了摸,入手寒涼浸骨。
岑今打了個哆嗦,收回手,回頭便見丁燳青似有所察地打量鐵王座,過了一會兒,嘗試坐下來,看向遠方,面色有些古怪。
岑今順著他視線看去,只能見到偌大宮殿的全景,順便衝下方的巫雨潔招手。
巫雨潔坐在台階上歇息,懶懶地回手招呼。
「你看見什麼?」岑今好奇。
丁燳青拉著岑今坐下來,示意他:「看。」
岑今跟著看去,愕然地發現視野陡變寬闊,原先只能看見宮殿內全景,而今卻能看見坐落群山的萬千小鎮,每一座石頭屋盡攬於眼底。
「監視大屏高級VIP寶座啊。」岑今發出感嘆。
現在攬入眼底的是死氣沉沉的石頭屋,不難想象還有亡靈生存的石頭屋該何等熱鬧,坐在這裡能看到多少有趣的景象。
丁燳青聲音低沉:「諸神大戰,世界樹倒塌,滔天巨浪淹沒陸地,永劫的黑暗籠罩四方天地,卻有一方天地幸免於難,重煥生機,倖存的神和人類在這裡紮根。」
「倖存的□□字有留下記載嗎?」
「森林之神、園藝與復仇之神,雷神的兩個兒子,毒龍尼德霍格以及唯一沒有記載去處的死神海拉。」
眾神皆亡,連跳脫出神族與巨人族仇恨的命運三女神也無可避免地衰老,死於戰爭中,僅存四位神明、毒龍和沒有生死記載的死神海拉。
「所以製造幽靈船混亂,引誘我們前來死之國的幕後主使者……是海拉?」岑今環顧四周,視線越過萬千小鎮,落至大海和濃霧深處,又低頭看向鐵階梯下方的萬丈深淵,沒找到海拉的身影。
接著他回頭,看向身後荊棘叢林里的蜿蜒小路。
「如果是她,已經如願,怎麼還藏頭露尾?」
丁燳青思索片刻,拿出剛才在石頭屋裡藏起來的紙,紙上寫著英靈殿盲女的預言:「我需要時間破解這張紙上的預言,猜出海拉的下落。」
岑今:「需要我怎麼做?」
丁燳青:「尋盧恩文字書寫的書籍,越多越好,我得學認字。」
岑今挑著一邊的眉毛,對此無異議,兩人起身離開鐵王座,回到階梯下方的宮殿,同巫雨潔一起尋找書籍。
一落到宮殿地面,身體的壓迫瞬間消失,鬆快的感覺油然而生,巫雨潔捶著腰背直呼舒服。
他們在宮殿後方找到七八米高的書架,架子上滿滿當當的書籍,全部拿出來擺到丁燳青跟前讓他翻閱,岑今趴在高高的書堆上詢問丁燳青怎麼認字。
丁燳青:「死記硬背,從一些熟悉的盧恩文字猜測整體記載的內容,再推敲某個文字的意思。」他頭也不抬地翻閱,順手摸了摸岑今軟軟的頭髮:「時間緊迫,資源有限,只能用這個蠢辦法。」
岑今:「你把推敲的文字說出來,我幫你記錄。」
丁燳青笑了笑:「那麻煩你了。」
岑今撓著臉頰,嘀咕道:「倒也不必這麼客氣。」雖說是客氣,實際溫柔又寵溺,像滿分的年長情人,未免過於撩人。
巫雨潔專註地盯著一個半邊身體鑲嵌在牆壁里的鐵像,一動不動,岑今拍了下她的肩膀:「看什麼?」
「這尊等比例鐵人像的臉似乎有變化。」巫雨潔有些遲疑。
岑今一愣:「不會吧?」
巫雨潔:「我記得她的眉毛之前是稍彎的,比較自然,現在眉頭的位置向前擠了一點。」
「……」岑今仔細盯著看半天,眼睛酸澀不已:「沒看出區別,你是不是看錯了?出現幻覺?」
巫雨潔搖頭:「我對人的面部五官較為專註,她的彎眉修整漂亮,一開始很舒展,顯得面容愉悅,眉目清晰,眉頭往前擠,看著像皺眉,頓時愁眉不展,像在求救。」
聽她侃侃而談,岑今也盯著這尊鐵人像看,專註地看著它的眼睛和眉毛,鼻間有大量海魚死後的臭味沖入,大腦湧入濃霧,眼睛被一層薄霧遮住,似有鐵荊棘刺破眼瞳,鮮血淋漓下,看見朝他巧笑倩兮的美麗女孩。
美麗女孩紅唇輕啟,吐氣如蘭,一雙含情目欲訴還休,如海妖吟唱,誘惑過路水手陪她一段旅程,換她展顏一笑。
下一刻,美麗女孩的臉變成兩片,鋒利的刀風利落斬斷鐵人像的頭顱,岑今皺眉翻攪著鐵人像內部,試圖從劈裂的頭顱尋找活生靈的證據。
巫雨潔:「卧槽,你幹嘛?」
岑今:「它勾引我。」
巫雨潔更驚奇:「為什麼?我看它那麼久,它也不勾引我,是我不配?」
岑今:「它不喜歡女人吧。」
巫雨潔抱著胳膊:「……所以它逮住機會勾引一個基佬,笑死。」
岑今:「不過你說得沒錯,這些鐵人像有問題,或許是活的生靈,只是運動機理跟我們不同。」
巫雨潔環顧書屋,滿牆滿柱子的鐵人像,少說得有百來人,更別提宮殿內和階梯下方的人梯,估計得有數千人,要不是她興之所至觀察鐵人像的面部表情發現它們活的,會不會突然被襲擊了,還弄不清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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