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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海岸線(11)(分裂)

  沒人注意到伊萬的抱怨, 彷彿有一層薄膜包裹住他和魔畫,旁人只看到他靠著牆面,低垂頭顱, 一語不發。

  諾倫的人在門口安靜等待, 目光奇怪地注視丁燳青一行六人從一狹小的客房裡走出來, 也不知剛才聚在裡面幹些什麼。

  「請吧。」

  第三個黑衣人關門, 瞧見裡面還有一個人, 隱藏在黑暗裡,頭部位置卻是巨大的方正格子, 乍看猛嚇一跳。

  還有人?他問:「你是誰?」

  裡面的人沒回應,黑衣人扭頭想問那幾個華夏人, 結果發現他們跟同伴早已走出十幾米遠,沒發現客房裡還有一人, 也沒發現他落下了。

  黑衣人心中湧起不安,又莫名被催生出好奇心,跨進客房,小心詢問:「你是誰?你的同伴都走了, 你怎麼還不走?」

  「好重……」

  「什麼?」

  「有一幅畫壓在我後背上, 好重, 能不能幫我拿下來?」

  「你自己不能放下來?」

  「不可以, 畫很貴重,我怕摔壞他賠不起,你快幫幫我、快過來。」

  黑衣人感到不舒服,這人的聲音和語氣令人不適,用詞也很詭異, 為什麼是『他』而不是『它』?

  如此想著,黑衣人就後悔進來, 準備轉身離開之際被角落陰影里的人猛然拽住手腕,嚇得他用力掙扎,卻發現這人力大無窮,輕輕一扭便將他手腕擰斷。

  黑衣人發出慘叫,面孔扭曲驚恐地瞪視黑暗中走出來的怪物,那像是一幅巨大的油畫紮根在一個人類的上半身,油畫被遮光布覆蓋,正緩緩滑落。

  他有預感,一旦遮光布落地就有相當恐怖的東西衝出來。

  瞳孔渙散,倒映著紅色的月光和紅色的畫,不知道究竟吸了多少血才有這黑紅鮮亮的顏色,栩栩如生的阿喀琉斯似乎轉過正臉,面對黑衣人露出詭譎的笑容。

  一縷絲線般的銀輝於半空中閃現,黑衣人脖頸先是一疼,接著被一股巨力拽住摔向地面,被蠱惑的神智回歸,眼睜睜看著身後的柜子被斬成兩半。

  「啊啊啊!!」

  黑衣人尖叫,連滾帶爬離開客房。

  救他一命的岑今扣住伊萬的肩膀,鉗制伊萬的行動,去而復返的丁燳青舉起唐刀朝魔畫和伊萬相互接連的地方劈下去。

  鋒利的刀芒剛劈到畫框便有凄厲的嚎叫聲發出,『哐當』重響,魔畫自動脫離,伊萬軟倒在地,丁燳青眼疾手快地甩出唐刀,將試圖逃跑的魔畫牢牢釘在地面。

  岑今提起伊萬將他放在床邊,踢了踢魔畫說:「我沒看錯吧,它剛才想跑?它能跑?」

  丁燳青:「它本身是死物,行動不便,應該是轉換空間的能力。」

  岑今:「先別動它,這畫來自死人國,研究價值不菲。」

  丁燳青:「隨身攜帶?」

  岑今:「我在你的唐刀上施加十萬重壓,將魔畫困在這裡,等事情解決完畢在回來帶走它。」

  丁燳青:「行。」

  一番商討完畢,他們回頭看向伊萬,岑今問:「你有什麼打算?」

  伊萬目光渙散:「我想回家……」

  岑今:「要不你就在客房裡住下來,大概三小時後會有第五次時空穿越,回到二十年後的第一件事是立刻前往演藝廳,我們會在那裡送你們安全離開。」

  伊萬忙不迭點頭,可憐兮兮地問:「可不可以換個房間?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魔畫在我耳邊哀嚎吹氣的畫面。」

  岑今聳肩:「隨你。」

  話音一落,伊萬奪門而出,門口倖存的黑衣人則驚悚地看著黃毛和丁燳青,想問魔畫是什麼、你們是誰,但是話到嘴邊就往回咽。

  聰明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該問,他行船多年,大海上什麼詭異事情沒見過?

  遇到怪異事件就該裝聾辦啞才活得久。

  黑衣人爬起身,顫抖著手指引他們:「請往前走。」

  岑今關門、鎖門,「職業素養優秀啊,兄弟。」

  黑衣人勉強一笑。

  一行人很快來到船尾環境靜謐的西餐廳,店內客人寥寥無幾,面孔熟悉,非富即貴,全是歐美知名的名流政要,而每個進入西餐廳的人都得出示身份銘牌。

  不是身份.證,而是船隻特別製作、每人一份的身份銘牌,純金打造,上面還鑲嵌幾十顆碎鑽。

  岑今他們沒有身份銘牌,受諾倫四人邀請才能進來。

  四人坐在二樓一個半開放的包間內,看下方正在表演的小型歌劇,岑今六人剛進來,利德曼夫人當即起身,張開雙手歡迎。

  「親愛的wu,很高興又和你見面了。你的表演很棒。」

  巫雨潔退後一步躲開利德曼夫人的擁抱,屈膝禮+微笑感謝,江白平措和龍老闆不約而同向前一步,擋在利德曼夫人前面,一邊說著很高興見到利德曼夫人,一邊伸出雙手回以親密的擁抱禮儀。

  利德曼夫人的笑臉很快收起,變得客套散漫:「坐下吧,諸位。」

  六人便都不客氣地坐下來,岑今看著餐廳入口出示身份銘牌的一男兩女說:「既然邀請我們參加奇幻夜,那麼相對應的身份銘牌也應該給一份吧。」

  過分囂張。利德曼夫人等幾人迅速收起友好的面孔,冷冷地注視岑今。

  岑今視若無睹,接過兔女郎送來的冰淇淋一勺一勺地挖著吃,其他人該沉默沉默、該吃吃,顯然默認岑今作為團體發言人。

  諾倫笑了笑:「你們是我們親自邀請,不需要身份銘牌。」

  岑今搖頭:「還是證明身份的銘牌讓人安心,畢竟誰知道我們最終以什麼身份被邀請,要是被作為舞台表演者受邀那就沒意思了,是不是?」

  諾倫:「也是。」他拍拍手,手下拿著一個盒子進來,裡面裝著四塊身份銘牌:「這是僅剩的身份銘牌,很可惜你們當中有兩個人必須被捨棄。」

  岑今:「您這話說得好像銘牌是救命稻草。」

  諾倫:「銘牌能帶你們看見不一樣的世界,代表著遠超普通船票的價值。」

  岑今:「碎鑽、黃金……的確值錢。」

  諾倫:「遠不止。」他伸出手,壓著裝銘牌的盒子,俯身向前,直勾勾盯著岑今:「銘牌還能讓你得到一樣價值連城的寶物。」

  他偏頭,一一掃過巫雨潔等人的臉,目光最後落在丁燳青身上:「得到銘牌的四個人從此以後走上人生坦途,丟失機會的兩個人一生窮困……那麼現在告訴我,有誰願意當著兩個人?」

  巫雨潔聳肩,不置可否,堂堂鬼蠱族族長的女人會窮困潦倒?笑話。

  江白平措搖頭,錢財是身外之物,還不如一卷佛經有意思。

  龍老闆和李道一對視,面無表情,沒甚興趣,家世讓他們就算當三輩子紈絝子弟都足夠揮霍。

  丁燳青手裡不知哪掏來一個精緻的懷錶正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接受到諾倫的視線,沉默片刻才說不需要,人數別算他。

  「你把我看小了。」岑今試圖拽過盒子:「我一個人就能獨吞。」

  六個人里,就他最窮。

  諾倫手一松,盒子就到岑今手裡。

  他臉頰微不可察地抽搐,掃了眼幾人,發現他們對這份財寶確實無動於衷。

  分裂失敗。利德曼夫人打著摺扇,遮住半邊臉笑,望著巫雨潔半開玩笑地說:「我把我的銘牌送給你好不好?」

  巫雨潔:「好啊。」

  眼見巫雨潔伸手要銘牌的架勢蠢蠢欲動,利德曼夫人趕緊轉移話題:「游輪上發生點事兒,酒吧、藝術長廊和畫廊區都封鎖。在這期間,有人看見你們出沒禁區。」

  岑今:「誰看見了?看見什麼?肯定是看錯了。」

  「為了遊客安全,游輪幾個重要地方都裝有監控。」羅賓是個英俊但氣質陰鷙的青年,摘下皮套,摸著鋼鐵左手,陰森森地說:「後台監控沒有你們的蹤影,畫廊區和客房區分別出現你們鬼鬼祟祟的身影,恰好我們中間有人遺失貴重物品……也許當中有誤會、也許是個巧合,但是以防萬一,還請你們配合調查。」

  說話的同時,羅賓盯著潛入他房間的龍老闆,利德曼夫人看著巫雨潔,諾倫則看向盜走他保險箱的丁燳青,那三人在銳利的目光逼問下,俱都面不改色地喝茶。

  岑今察覺對面有一股視線從若有似無轉變成無法忽視的灼熱,抬眼看去,是老人形態的洛基,一身綠色西裝,銀白髮絲,是個頗為精緻的老紳士。

  「要想我們配合調查可以,先解決我們在游輪上遇見的問題。」丁燳青放下喝不慣的甜紅茶,面對面談判:「從我們踏上游輪的那一刻,屢次遭到惡意攻擊,差點沒命,總該給我們解釋清楚。」

  「惡意攻擊……?」諾倫不解。

  「客房區的廊道,箱房裡的怪物吼聲。」

  諾倫嘴角下垂,羅賓神色更陰沉,利德曼夫人停止搖扇子的動作。

  丁燳青一說完,岑今就補充:「蒸汽鍋爐房的異狀。」

  利德曼夫人抓起桌上的茶杯朝樓下扔去:「安靜!」

  排演到高.潮的歌劇立刻停下來,利德曼夫人看向岑今:「你去過鍋爐房?」

  岑今:「在門口徘徊過,裡面有一股很香的味道,要不是船員制止我,我還以為裡面是廚房,差點進去討點吃的。」

  利德曼夫人稍稍放鬆:「那兒的確是改造過的廚房,你想吃的話,我現在就讓人送過來。」

  岑今:「這船隻結構挺有意思,鍋爐房居然是廚房?」

  利德曼夫人:「這是一艘翻新過的舊船——」

  「行了。」羅賓不耐煩地打斷,鋼鐵鉤子重重插.進茶几狠狠一劃,發出刺耳的聲響。「沒看出來你們被攻擊的痕迹,倒覺得你們在套話。」

  岑今全程留意洛基的動作、神態,對方剛才看了他一眼就低頭安靜喝茶,態度不冷不熱,沒有傳達友好的信號。

  丁燳青:「我們是受害者,精神受創嚴重,時刻警惕、懷疑他人。」

  羅賓提高嗓音:「你們懷疑是我們攻擊你們?!」

  丁燳青表現平靜:「多少有點懷疑——誰都知道幽靈船和籠獸獻祭的傳說,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

  諾倫四人頓時暴露強烈的殺意,最後還是利德曼夫人的嗔怪打破僵硬的氣氛:「所以親愛的wu,這就是你不接受我的理由嗎?」

  巫雨潔:「主要原因是我目前沒有要彎的意思。」

  利德曼夫人毫不尷尬:「你還沒試過罷了。」

  諾倫:「我們現在是朋友對嗎?」

  丁燳青:「取決於你們的態度。我在客房區遭遇攻擊,他在酒吧遇到非人類生物的攻擊,我們怎麼知道這些攻擊不是出自你們?」

  諾倫:「你們確定受到攻擊?」

  丁燳青:「可以看監控。」

  諾倫:「不用了,我相信你們。」他仔細觀察這六人:「你們不是普通的搖滾樂隊,家裡有獲知幽靈船秘密的渠道?」

  丁燳青:「長輩的確說過。」

  學校老師和總機構教官說來也算他們長輩。

  諾倫一聽就『果然如此』的姿態,幽靈船和奇幻夜在上流社會不算秘密,以前被嚴格封鎖在歐洲白人圈裡,隨世界交流開放,逐漸接納亞洲人,這群年輕人估計是叛逆期混進來了。

  僅是青年人的叛逆期倒還好對付。

  「觀光酒吧……方便描述襲擊你們的非人類生物形態嗎?你們去過畫廊區嗎?」洛基突然開口,聲音蒼老。

  岑今描述他看見的怪物,看了眼丁燳青,便將畫廊區的魔畫說出來。

  利德曼夫人:「阿喀琉斯之踵?那是我收藏的古代名畫,放在收藏室里,沒有密碼打不開。」

  岑今:「那是一幅蠱惑人心、砍人頭顱吸血的魔畫,你不知道?」

  利德曼夫人:「怎麼會?」

  她臉上的茫然和驚訝不似作假,岑今探究片刻便放棄,轉而興緻勃勃地詢問:「我想送心上人一個發卡,您有沒有推薦?」

  利德曼夫人:「我的審美可不符合發育不成熟的女孩子,不如你問wu。」

  巫雨潔:「送個大紅蝴蝶結或者大黑蝴蝶結,別出心裁,還有新意,女孩子都喜歡。」

  岑今猶豫:「蝴蝶結是發卡嗎?」

  巫雨潔振振有詞:「不然呢?」

  岑今:「我還想送裙子,什麼款式最好?」

  巫雨潔:「公主裙。」

  岑今:「什麼樣子的?」

  巫雨潔:「白雪公主看過沒?就她那樣。」

  岑今若有所思,看向利德曼夫人:「您覺得行嗎?」

  利德曼夫人搖著摺扇猶豫說道:「應該行吧。」她覺得丑絕人寰,但小姑娘們(五六歲)的審美的確如此。

  龍老闆:「不如再送一雙水晶鞋,鞋面鑲個會飛的蝴蝶。水晶蝴蝶配蝴蝶結,多合襯。」

  李道一:「再送個小紅帽的花籃當包包,有創意。」

  此時安靜下來,四人唰唰看向江白平措,後者啊了聲,點頭:「絕配。」

  再度安靜,五人看向丁燳青。

  丁燳青低頭玩懷錶,誰都別想讓他降低格調說出違心的讚美辭彙。

  岑今低聲『嘖』了下,龜毛,將注意力放回對面的四人,利德曼夫人滿臉困惑,羅賓和諾倫對這話題毫無興趣、嗤之以鼻,只有洛基滿臉皺紋看不出太明顯的表情。

  都沒反應?

  這時丁燳青戳著岑今的手背,吸引他注意,再使眼色看過去,岑今終於發現桌子下面的不平靜,洛基死死揪住裙擺,似乎克制搭腔的衝動。

  岑今再添猛葯:「顏色得和諧……紫色好不好?」

  李道一等人點頭:「可以。」

  巫雨潔:「我喜歡紫色。」

  利德曼夫人眼角抽搐,認真的嗎?

  洛基坐立難安,忍不住開口:「我有個助理是服裝設計師,讓她幫你參考吧。」

  岑今婉拒:「太不好意思了。」轉頭就對其他人說:「她還喜歡酷一點的裝扮,所以用紫色皮衣製作公主裙行不行?」

  你還是個人嗎?洛基深呼吸:「不用不好意思,她喜歡幫助別人,借給你——」死死抓住岑今的手腕:「別拒絕,她會難過。」

  「盛情難卻……好吧。」岑今只好答應,好像解決一件人生大事,拍著手掌說:「回到最初的話題,你們也不知道收藏室的非人類生物是什麼?」

  諾倫:「如果我們知道就不會懷疑到你們身上,不過今晚會調查清楚。時間也不早了,離奇幻夜開場還有半個小時,你們可以到樓下等,餐廳有直通演藝廳的門。」

  送客的意思很明顯,岑今等人的目的也達到了,便都起身。

  出門口的時候,岑今明示洛基快點安排女助理過來,他等不及想發禮物給心上人了。

  說到心上人的時候,丁燳青不受控地瞥他兩眼。

  門一關,客一送,利德曼夫人立即拉下臉怒視羅賓:「藝術長街和畫廊區都是劃到你名下的地盤,你沒把那些髒東西清理乾淨?你知道那些髒東西有多危險嗎?!」

  羅賓不耐煩:「我只留下一隻怎麼了?它那時候還小,而且我每天定時投喂,根本不會出事。」

  「不會出事?畫廊區三十八具乾屍叫不會出事!」利德曼夫人出奇憤怒。

  羅賓:「那只是意外。」

  「哈!酒吧是意外,畫廊區也是意外?送給我的魔畫也是意外?」利德曼夫人冷冷地盯著羅賓:「你想殺死我,獨吞鍋爐室的骨湯。」

  羅賓生硬地否認:「沒有。」

  利德曼夫人質問諾倫:「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在藝術長街養的髒東西!他送我畫的時候,你也在場,你也看出那幅畫有問題,可你沒有提醒!」

  諾倫:「那是你們的事,我不會多管閑事。」

  利德曼夫人冷笑連連:「你是坐等我們兩個斗得頭破血流,好收走我的骨湯和他的奴隸場!」

  藝術長街和畫廊區都是羅賓的地盤,他曾經在那裡養過大批『籠獸』,但是技術不行。後來只提供眾人『原材料』,賣給養『籠獸』技術最高超的諾倫。

  幾個人分工頗為明確,而今因畫廊區一幅魔畫出現鬧崩的跡象。

  「反正這是最後一次,今晚過後,我會帶走骨湯,想繼續飼養那群髒東西就從我這裡高價購買,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任何優惠。」

  羅賓急得跳起:「你想散夥?說散夥就散夥,你以為有那麼容易?」

  利德曼夫人:「你們都敢謀財害命,我怎麼不敢散夥?再說了,船靈越來越凶,越來越不滿足,對籠獸也越來越挑剔,三番兩次攻擊箱房和遊客,難保哪天不會攻擊我們。」

  羅賓敢怒不敢言,利德曼夫人確實有跟他們叫板的能力,他轉頭憤怒地勾斷靠得最近的黑衣人,將其喉嚨整個扯出來。

  血腥殘暴,像一個魔鬼。

  諾倫等人露出厭惡的神色,他們討厭羅賓不夠藝術的血腥暴力,會弄髒桌椅、地板和他們的服裝。

  洛基顫顫巍巍地起身:「有什麼矛盾留到奇幻夜結束后再解決,現在我們需要齊心協力,堤防那幾個華夏人,保證獻祭平安進行……船靈不知饜足,得給祂弄些飯前甜點。」

  羅賓粗聲粗氣:「到哪給祂找飯前甜點?箱房裡的怪物?」

  洛基:「那些小可愛都有可能是最終獻祭的籠獸王,不能動它們。」

  諾倫:「船上還有□□百個不知真相的人類,能量不足,味道還行。」

  利德曼夫人心領神會:「我讓人送去骨湯。」

  如是一番下來,矛盾暫時擱置一邊,渾身不舒服的洛基抄近道,很快消失。

  他們全程沒留意頭頂的通風管道,一道黑色的身影靜靜地注視著他們,隨即消失,離開前發出一點聲響,諾倫抬頭看,沒發現異樣才放下戒心。

  船艙里隱藏起來的通道、牆體內,一道身影飛快逃躥,至客房區廊道內部的黑暗處,那道身影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接著便有身長一米、尾巴兩米,形狀似老鼠的非人類生物發出憤怒的嘶吼。

  吼聲在客房區內回蕩,卻沒人能聽到。

  這邊,餐廳一個角落裡,一個知性的女人站在岑今面前,自我介紹:「我叫蘇珊,洛基先生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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