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一和江白平措比較晚加入總機構, 年紀比龍老闆、丁燳青等人大了一輪,已然是合作出過幾次任務的同袍戰友,相處融洽, 沒啥代溝。
岑今驚訝的是『黑髮岑今』曾經是他們的隊友?
時間線挺好理解, 應該是千禧年之前、九十年代左右, 就是不明白他和『黑髮岑今』究竟是什麼關係。
心中疑竇叢生, 岑今安靜觀看這時空發生在『黑髮岑今』身上的事, 江白平措和李道一似乎有事,招呼沙灘的三人上去就朝附近的旅館走去。
他們在附近旅館訂了房間, 穿過花園和大廳來到房間陽台,正對蔚藍色大海和灰白色的岩石, 岩石之上有鱗次櫛比的白牆紅瓦樓房。
這是希臘海灣一個旅遊小鎮,『黑髮岑今』等五人小組接任務, 順便來此度假,遊玩三天,而今天是李道一收集完所有信息的日子。
「今年的歐洲搖滾音樂節將以特殊形式呈現。」
「比如在一艘豪華游輪舉辦音樂節,一邊選出未來的天王巨星, 一邊滿足名流政客們的娛樂要求?」
「糾正, 是獵奇要求。」李道一說:「總機構追蹤近幾年歐洲失蹤的人類, 至少三分之一失蹤者是被同類拐賣, 其中又有三分之一消失在一個名為『奇幻夜』的特殊晚會上。
機構有幸發現倖存者,從他們口中得知『奇幻夜』源自世界各大名流政客在公海豪華游輪舉辦的特殊娛樂項目,該娛樂項目的壓軸節目是『籠中斗』。
將『籠中斗』的勝出者稱為『籠獸』,『籠獸』戴上皇冠、登上王座,在滿室名流政客的笑臉下吊死公海。」
「聽起來像養蠱。」『黑髮岑今』跳到陽台上, 蹲下來,環抱胳膊說:「養出蠱王, 再利用殆盡,或將它藥用,或毒害仇敵,結果逃不了一個死字。
按理來說,這群名流政客都是活該掛路燈一百年的資本家,凡事除了追求愉悅身心、滿足精神之外,主要還追求利益。
『籠中斗』很明顯能帶來賭博的巨大收益,好不容易養出一隻蠱王,不留著下一場用,直接殺死也太奇怪了。再不濟還能丟到全世界各個地下黑.拳當個王牌,何至於吊死他?
除非這隻蠱王的死亡能帶來更大的利益。」
李道一:「推論出來的結果差不多如你所說……話說回來,你對人性是不是太了解了點?」
『黑髮岑今』聳肩:「不好嗎?」
李道一:「年紀輕輕看透人性容易對世界失望從而變成反社會成員中的戰鬥機。」
『黑髮岑今』撩開額頭前的黑髮,滿不在乎地說:「看透人性的結果要麼變成殺人犯,要麼成為救世主,理所應當我會是後者。」
巫雨潔點燃一根女士香煙,聞言調侃:「這麼自信?」
『黑髮岑今』右拳捶著胸口:「一顆紅心向黨,這覺悟你們不懂。」
丁燳青拉開白藤椅坐下來,翹著長腿抬眼說:「別打岔,李道一繼續說。」
李道一:「從倖存者口述出來的信息以及潛入名流內部調查來的結果推斷出公海『奇幻夜』殺死『籠獸』是祭祀,傳說『籠獸』的鮮血能引出『無骨人』。」
『黑髮岑今』:「什麼東西?」
李道一:「幽靈船,一艘來自維京海盜最鼎盛時期的海盜船,在徹底結束維京海盜時代的特大戰役中消失,每隔幾百年就會出現在全球不同海域,沒有空間限制。
傳聞『無骨人』幽靈船能帶領人們找到維京時期收斂來的大量財寶,那些財寶一旦流入現在的市場很可能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龍老闆:「誇張。」
江白平措:「是誇張了點,但也足以說明幽靈船值得人們冒險。」
『黑髮岑今』:「跟我們任務有關?」
李道一看向丁燳青,『黑髮岑今』跟著看過去,後者沉默片刻:「任務發郵箱,你沒看?」
『黑髮岑今』:「還得專門找個有電腦的地方看,太麻煩了。打個商量,下回能不能發簡訊?」
丁燳青:「下回再說。」
『黑髮岑今』聳肩,臉上相當明白寫著『下回也不看郵箱』,就耗到別人撐不住改變習慣發簡訊為止。
丁燳青:「總機構懷疑『奇幻夜』培育和販賣特殊的詭異物種,讓我們調查清楚,順便處理。」他從椅腳邊提起一銀色手提箱,密碼輸入、打開,拿出一堆身份.證和通行證扔桌面說:「辦好的假.證,每人一份,我們以全新的身份進游輪調查。」
頓了頓,他環顧一圈眾人,目光最後定在岑今身上:「最好改變一下髮型和著裝習慣,氣質也適當調整,我們這次扮演一個重金屬搖滾樂隊。」
『岑今』一聽來興趣,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拍拍手掌抹了抹頭,昂著頭顱睨向眾人:「諸位,我想把頭髮染成綠的。」
「……」
江白平措背過身去念經,李道一笑眯眯地懷念他青春經歷的幾段感情,嘴裡說著刻骨銘心實際一點傷感的跡象都沒有,巫雨潔摸著下巴建議岑今不如找她當女友,反正三十歲前也是要給族裡一個交代,不如找個知根知底還心胸開闊的人。
『黑髮岑今』懶洋洋拒絕巫雨潔:「你太渣了。」
巫雨潔但笑不語。
龍老闆跟個二傻子一樣興奮響應:「我想戴爆炸頭,還想貓王同款髮型。」說著突然向前一跳,滑跪兩三米,做出彈吉他的動作,發出『呼啊』的嚎叫,剛好就在丁燳青旁邊。
丁燳青無聲起身,遠離龍老闆。
等龍老闆從貓王巨星夢的興奮中冷靜下來就發現,他被丁燳青帶頭孤立了。
龍老闆:「……」憑什麼歧視岑今?他染綠毛就不值得丁狗孤立了嗎?死雙標!
任務內容和基本信息都已知道,六人不多停留,就身份進行一定程度的偽裝。
江白平措和李道一分別做普通中年人和西裝紳士的裝扮,巫雨潔一身洛可可裝扮像個二次元公主,靠顏值和身材撐住美貌值。
龍老闆在貓王和爆炸頭的艱難抉擇中,選擇爆炸頭。
丁燳青戴單邊無框眼鏡,長發變成單辮擱在左肩,穿一身精緻合身的手工西服,拄著手杖,像個經常漫步下著小雨的倫敦街道的上世紀紳士。
跟平時的著裝確實出入頗大,只是除了龍老闆和低調慣了的江白平措,其他人都往高調的方向變裝,接下來就看岑今屬於低調還是高調。
巫雨潔:「打個賭,岑今真染綠毛算我們低俗組。」
龍老闆:「低什麼?」
巫雨潔:「低調,低調組。他要是真染綠毛就算你們組,雖然三比三打平,但我也算你們贏好不好?」
龍老闆:「結果毫無懸念,岑今說到做到,絕對會染綠毛,這賭盤沒意思。」
巫雨潔:「沒關係,輸點錢無所謂,我就想看綠毛岑今。」她扭頭看丁燳青:「老丁,要不要下個注?」
丁燳青站得筆直,說:「要是染了其他毛色怎麼算?」
龍老闆這時表現很闊氣:「算你通殺。」
丁燳青:「我押通殺。」
話音剛落,門口進來一人,赫然是戴帽子的『岑今』。
他表情平常,神色鎮定自如,淡聲詢問:「站這兒幹嘛?收拾行李趕去港口,5點前結束登船時間。」
巫雨潔:「你為什麼戴帽子?」
『岑今』不欲多說:「偽裝。」
巫雨潔等人陷入詭異的沉默,互相對視一眼,默契出手,由江白平措和李道一封鎖岑今去路,巫雨潔堵後路,龍老闆近身交戰,趁他不備摘取帽子。
『岑今』捉襟見肘,應付不來,倉惶間瞥見看戲的丁燳青立刻衝過去,將他拉扯進戰局,不慎反被用力拉扯過去,狠狠撞進堅硬的懷抱里,側臉發麻,鼻間似乎縈繞著丁燳青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
沒等他做出反應,龍老闆眼疾手快摘下他的帽子,接著眾人發出爆笑聲。
『岑今』能明顯感覺到丁燳青也在悶笑,舌頭頂著上顎發出響亮的嘖嘆聲,將龍老闆歸還的帽子甩開,大方驕傲地展示他完美的變裝:一頭明黃色的小捲毛。
丁燳青扯了扯他頭頂的一綹捲毛,訝然說道:「連髮根都是黃的?」
『岑今』甩開丁燳青,頗為自得地說:「我牛逼啊!髮廊店從上到下全體員工誇我發質千里挑一,別人刷三層、包三層、焗三層都不一定有我這天然效果。」
丁燳青:「怎麼想到頭髮弄成羊毛卷?」
『岑今』下巴抬得很高:「我是第一千個至尊幸運顧客,免費贈送燙染焗洗服務。」
丁燳青輕聲:「是不是還贈送你幾年的免費西餐廳試用卡,求你務必別再來?」
『岑今』:「我就不愛聽你說這話。」
丁燳青:「剛跟他們打賭,估計能掙兩萬,分你一半。」
『岑今』從善如流:「我不愛聽你說實話。」
丁燳青左一下右一下地撥弄岑今的黃毛,按捺不住好奇心:「怎麼搞的?」
說來喪氣。『岑今』像顆泄氣的皮球:「他們拿錯染髮劑,我睡著了。新型染髮劑,效果前所未有的強悍,搭配新訓練出來的染髮技巧,而我不幸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勇士。」
丁燳青左看右看,下結論:「沒那麼差。」
『岑今』抬起死魚眼:「真的?」
丁燳青:「像顆檸檬披了滿頭速食麵,還挺詼諧。」
「……」
岑今精神恍惚:這就是他成為黃毛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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