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強武?」龍老闆思索少許, 解鎖許可權進入總資料庫調取絕密檔案翻閱:「找到了,你們看。」
眾人湊過去看,一個小小的屏幕擠不下那麼多顆頭, 最後還是龍老闆將人推開, 他來做陳詞總結:「是1999年年末的紅頭檔案, 有一個小組到挪威海執行任務, 失蹤將近半年, 再回來后,相關記憶空白, 疑似遭遇北歐強武命運之紡。
北歐強武命運之紡,也稱為命運紡車, 即命運三女神手中的紡車,能夠編織、剪斷命運, 追溯神話體系的源頭可知最早的命運紡車和三女神之說來源於古希臘神話。
北歐也有命運三女神的傳說,居住在世界之樹的第一根樹根之下,負責紡織命運線和照顧世界樹。
古希臘和北歐的命運三女神傳說非常相似,細節有些出入但基本一致, 就有推測北歐曾參與分裂和吞噬古希臘神話體系的戰爭, 奪取原本屬於古希臘的強武。
黑箱古卷破譯出來的資料也能證明這點, 古希伯來和古希臘瓜分蘇美爾, 之後古希伯來和北歐瓜分古希臘,最後北歐被捲入諸神黃昏的戰爭里,只有古希伯來漁翁得利。」
這是他們在調查歐洲神明時得出的推論,符合蘇美爾眾神口中的歷史。
「封存的紅頭檔案寫明事後調查,挪威海遭到不可逆轉的生態破壞, 沒發現該小組的活動軌跡,分析得出結論:該小組可能誤入海姆冥界, 翻譯過來就是北歐神話里的死人國,只有死者才能抵達。」
「該小組成員死過?」
「醫學檢查結果表明他們的身體曾有一段時間失去生命體征,身上出現程度不一的屍斑。經深度催眠盤問他們失蹤半年的經歷,有七成可能進入海姆冥界,更甚遭遇北歐強武的攻擊。」
「還有沒有更多資料?」
「沒了。總機構數次派兵前往挪威海調查,試圖找到海姆冥界的入口,因為死人國就在世界樹的根莖處,相傳有通道可以前往世界樹頂端的神明國度,那兒擁有數之不盡的資源,最重要的是世界樹無主,北歐諸神盡數隕落。」
「相當於世界樹是一個無主的藏寶洞。」
「正解。所以總機構、各國政府不可能放棄這麼大一個藏寶地,制定『尤克特拉希爾計劃』探索數年,不知遭遇什麼,突然中止計劃,封鎖挪威海,禁止任何相關言論流出,連總資料庫也沒有任何記載。」
「99年紅頭檔案?」圖騰突兀地開口。
黃姜和於文這兩人還小,涉世不深,聽到圖騰特意點出的關鍵字眼便疑惑地看過去,見圖騰、王靈仙和烏藍三人對視,齊齊露出神秘一笑,更覺滿頭霧水。
「怎麼?」
「不能說。」烏藍臉色嚴肅地搖頭。
「你們小,沒經歷過,不懂。」王靈仙嘆息:「沒想到是真的。當年我剛好生在年尾,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兒,就這還得簽署保密協議。」
黃姜和於文相當好奇:「什麼什麼?」/「保密協議?」
連三小隻都被吸引目光,銅鈴頭也來了興趣,岑今冷漠地看他們表演。
圖騰:「我比你們大點,也得簽協議。」
烏藍掀唇:「何止,我千禧年出生的,錯過99年那件事,不還得壓手印簽署保密協議?」
黃姜直覺不對,拿出手機搜索,看了好一會兒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那件事嗎?」
於文和三小隻眼巴巴看她:「哪件哪件?」
黃姜神色嚴肅:「回去問你們家長輩,綜合各方面信息,我隱約能猜到一點關於99年保密協議那件事,但我不能說。龍老闆應該能理解。」
於文和三小隻又看向龍老闆,後者捏著根煙將裡面的煙草扒出來,含在舌尖含糊地說:「這事挺嚴重,你們家長輩都知道,當年……算了,我只能說不知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親身經歷過的我們有時候還會夜半驚醒,輾轉難眠。」
於文和三小隻都快哭了,究竟什麼事啊!
於文扛不住,也上論壇搜索,結果都是似是而非的答案,語氣頗為嚴肅,都讓他別深究、也別猜,一開始他覺得是個唬人的網路梗,可是結合總機構的紅頭絕密檔案一看,總覺得當年真發生一件全人類不得不守口如瓶的大事。
所以,「到底發生什麼!」於文痛苦地哀嚎,三小隻和銅鈴頭也加入哀嚎的行列。
然而沒人告訴他們原因,齊齊背過身繼續之前的話題。
岑今問:「有沒有那失蹤小組成員名單?」
龍老闆指著自己:「我就是。」
故事會那事兒,加上丁燳青時不時透露出來的一點信息,岑今心裡早有預感:「完全沒記憶是嗎?」
龍老闆點頭。
「如果命運紡車分裂成數塊,再次融合,在無主的前提下,它會去哪?」
王靈仙:「回它曾經待的地方,世界樹。」
岑今知他和丁燳青、龍老闆等人的淵源頗深,包括紅頭檔案這件事,說不定當初失蹤的小組成員里也有他,丁燳青也說過他們確定的戀愛日期是在1999年。
對現在的岑今來說,那年他還沒出生。
而丁燳青曾經歷過新舊神明的戰爭,和燭龍是同時代的神明,卻參與進1999年的人類特攻小組任務。
物種身份和時間線全然不同,怎麼交織到一起的?
岑今有點頭緒,但是差了很多節點線索,暫時無法聯繫起來。
他沉吟片刻,便對龍老闆等人說:「我準備去趟挪威海,需要一份地圖。」
龍老闆:「不用那麼麻煩,我可以帶路。」
岑今搖頭:「死人國和北歐世界樹顯然不是常人能進的地方,還是我一個人去比較妥當。而且這是私事,我的私事。」
圖騰幾人沒辦法動搖岑今的決定,他們剛從戰場退下來,心理評估和身體健康測驗都沒達標,再度離開華夏還得申請,很大幾率被駁回。
龍老闆不放心,被岑今非常堅定地拒絕,再加上全球百廢待興,急需人才穩定大局的時候,尤其岑今身份非比尋常,突然消失恐怕引來非議,更需要龍老闆這樣的人留下來控制局面。
「行吧,但我也不是很確定入口。我跟巫雨潔、李道一他們說一下,重新深度催眠,盡量找到路線——照你那話說的,這叫『丁燳青』的人很可能是同袍戰友,我們也不能拋下他。」
兀自琢磨片刻,龍老闆給其他同袍戰友發去信息,抬頭對岑今說:「儘快明天給你送過來。」
圖騰他們也表示回去幫忙查資料,一定能幫就幫。
岑今真誠道謝。
烏藍拍拍他的肩膀說:「別傻了,好不容易能有個人沒畢業前就脫單,不到半年就喪夫守寡,傳出去其他同學還有活路嗎?誰還敢跟喪偶率那麼高的超凡者談戀愛?」
岑今撇開她的手,一把將門甩上,回頭面對一臉乖巧的李曼雲、怨童和銅鈴頭三隻,目光溜一圈,落到心虛不已的黑煤球臉上,拍了拍手掌,坐到他對面眼對眼。
「你很心虛?」
黑煤球音量吊高:「有嗎?」
「熟悉命運之紡嗎?」
「不熟。」
「有黑箱古卷和迦南眾神口供為證,古希伯來和古希臘瓜分蘇美爾眾神的遺產,包括從祂們那兒搶來的強武,其中古希臘搶走兩樣強武,後來被北歐搶走一樣。
總共就三樣強武,你傳承記憶里沒提到?」
黑煤球頓時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噢噢……想起來了!」
「晚了。」岑今好整以暇,眯著眼打量開始冒冷汗的黑煤球:「你記得丁燳青。」
是肯定而不是疑問的語氣,黑煤球神經緊繃,一下聽出區別,知道無論怎麼瞞也瞞不過去,雖然他本身沒打算隱瞞就對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猜到。」黑煤球耷拉著腦袋嘟噥。
李曼雲、怨童和銅鈴頭頓時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瞪著黑煤球,悲憤交加:「叛徒!」
怨童很生氣,口不擇言:「你瞞著黃毛就算了,怎麼可以欺騙我們?我們小孩子是一國的,你別想再喝我的快樂水。」
黑煤球略委屈:「我也不能說呀。」
岑今睨了眼他們,心想小孩有點小秘密挺正常,就別打了。
搓了搓手指,岑今問黑煤球:「你還知道什麼?現在能說了吧。」
「有人問就能說,其他時候不能主動提,否則會亂的。」
「亂什麼?」
「過去現在和將來的時間線,生命之線的編織、變化和終結,都會發生變化,一點點微妙的變化就有可能引起一場颶風。」黑煤球捧著臉蛋苦惱地說:「傳承記憶告訴我,不要輕易改變命運,它有可能會導致全人類甚至神明的消失。」
他看著岑今:「丁燳青強行改變命運,掌控命運,強大如他也必須付出『消失』的代價。黃毛,你不要靠近命運啦,會消失的。」
「丁燳青改變誰的命運?我的嗎?」
「命運在你的生命之線寫下『遺忘』的災難,丁燳青改寫了它,還在上面寫下『萬世不朽』的功勛,同時改寫人類、撒母耳、古埃及眾神和蘇美爾眾神的命運,這是不可饒恕的罪行。」
「改寫撒母耳和蘇美爾眾神的命運?難道原來的命運是蘇美爾眾神預言失敗,撒母耳滅世計劃成功?」
黑煤球點頭,小聲說道:「這就是古埃及、古希臘、北歐和蘇美爾眾神同意丁燳青合作的主要原因,印證預言,顛覆命運,丁燳青付出生命的代價,眾神得到後裔存續和文明不息,而你換來新的人生。」
靜默半晌,岑今吐出三個字:「神經病。」
黑煤球滿頭問號。
岑今捂著臉:「丁燳青有病。」
李曼雲有點不安,擔心岑今受刺激,安慰丁燳青的出發點是為了他好,不要太難過,大不了再用亡靈書和命運之紡將人復活回來云云。
岑今:「我意思是丁燳青真有病,但是從沒放心上。」
西王母罵丁燳青瘋子,燭龍說崑崙眾神都畏懼丁燳青,因為他是不怕死、不正常的瘋子,沒法用道理和人情舒服他。
帝釋天和撒母耳也罵丁燳青是不怕死的瘋狗,深深畏懼他。
岑今沒一次當真,以為那是打不過丁燳青而發泄的辱罵之語,從未將丁燳青視為瘋子……怎麼可能把丁燳青當成瘋子?
那樣一個強大漂亮,優雅到骨子裡,邏輯思維清晰得足以算計一切,還有一些小偏執、小毛病和小愛好,明明表現那麼正常,誰會把他當成瘋子?誰知道他的精神已然病入膏肓?
……其實丁燳青也說過,他說四海窟地下水庫初見時,神智並不太清楚,不太能正常分辨現實和虛幻。
所以當岑今問『丁燳青』找的不存在的人是不是他,丁燳青一開始否認,後來又在數次事件中暴露『不存在的人是岑今』的端倪。
那時岑今因此不信任丁燳青,丁燳青告訴他,他那時連自己是誰都認不清,還能怎麼辨認別人?
什麼情況才會連自己是誰都認不清?
已然病入膏肓,即使代價是消失,仍執行力超強的完成他的劇本,丁燳青究竟有多偏執?
岑今猛然想起一件事,留下一句『乖乖等我』的話便匆匆離開林中小屋,先去燭龍那兒詢問丁燳青曾經住在山海崑崙哪裡,得到一個地址。
按著地址來到一座遠離主城的青銅宮殿,岑今訝然地發現這座青銅宮殿就是他第一次踏足山海崑崙時,丁燳青抱著他躲起來、等他習慣腦域開發的地方。
原本正對西王母所在的青銅宮殿,後來重新規劃時,也沒被重組整合,奇怪的是崑崙內一眾詭異沒一個發現這兒還有一座空殿。
岑今來過許多次,也沒發現,而今卻一眼看見,不知是否因它原主人消失,變成無主空殿的緣故。
殿內空蕩蕩,積滿灰塵,一步一個腳印,直到瞧見地面幾滴乾涸的血跡,岑今才停下腳步,腦中閃過毆打西王母那天,腦域被激活導致情緒亢奮,咬破丁燳青的手指。
岑今抿唇,抬眼環顧空曠的宮殿,心念一動,華麗宏偉的青銅宮殿迅速坍塌成一個方方正正的青銅盒子,盒蓋表面留有乾涸的血漬。
抹掉血漬,盒蓋表面雕刻『紅岩天書』四個大字。
「你想不想知道天書藏在哪裡?」
「我知道。我寫的。」
「就在海內崑崙,你去找。」
岑今垂眼,腦海中閃過丁燳青說的話,狗逼老早提醒那麼多遍,全被他故意過濾掉,結果現在還得親自來找。
將盒蓋打開,露出裡面存放完好的牛皮筆記本,岑今翻開第一頁,見到方正的兩個大字: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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