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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技交流會(1)(死亡哺育新生...)

  丁燳青的提示有夠明顯, 岑今不傻,他就是有點難以置信,主要太狗血了。

  他看向茫然的黑煤球:「你記得你父母嗎?」

  黑煤球滿頭問號:「我是孤兒。」

  岑今:「你自有記憶起就在巴迦嶺小鎮?」

  黑煤球遲疑著點頭。

  岑今:「沒去過黑鐵樹林?」

  黑煤球頓時像應激的貓炸出滿身尖刺:「黑鐵樹林很可怕, 裡面有各種各樣的怪物, 冬天食物匱乏, 大家都很兇, 我偷不到食物就會偷偷溜進樹林里找吃的。」

  他想起飢一餐飽一頓的過去, 小小個,沒什麼本事, 成天躲在下水道里,只敢夜深人靜時跑到大街或溜進別人家裡偷點吃的, 餓得瘦骨嶙峋,整天擔驚受怕, 一點風吹草動能嚇破膽。

  到了冬天,小鎮的居民格外兇殘暴躁,好幾次差點被吃掉,不得已溜進樹林, 結果被一群垂吊者嚇暈, 又在斯蘭達人的追逐下抱頭鼠竄。

  岑今:「所以你後來才會孤身離開巴迦嶺小鎮……不過你很勇敢。」

  黑煤球露出銅錢大小的白色眼睛, 很像兩片煎好的蛋白, 被誇獎而不好意思,捏捏著說:「其實沒有啦……因為有一天做夢,夢見小鎮來了一個中年死胖子。他帶來大批戴鳥嘴面具的軍隊闖進來,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的大爆炸,摧毀小鎮和樹林, 死了好多詭異,接下來我就嚇醒了。

  嚇醒后, 我趕緊收拾包袱逃跑了。」

  他一臉認真地說:「我的夢都會成真,以前也有過類似的噩夢,結果真的發生了。如果我繼續留在巴迦嶺小鎮,一定也會死在浩劫里。」

  夢?岑今心裡一動。

  黑煤球抓著小手絹像個苦命的婦女,發出沉重哀怨的嘆息:「你們不知道我有多苦,我是從千年

  開始出發,坐過船、游過河,我記得駐留過的每一座城市的下水道,知道垃圾桶的擺放位置。」

  岑今涼涼說:「我第一次見你時,你準備吃我。」

  黑煤球一梗,委委屈屈地說:「我餓壞了嘛,還被你暴打了……我還是個孩子。不過幸好遇見你,要不然我可能就要去大街上要飯,或者去賣藝。」

  李曼云:「賣藝?」

  黑煤球重重點頭:「我曾經在一個馬戲團裡面賣藝,一天吃一頓,不能吃到撐,但是不會挨餓。」

  回憶過往,連黑煤球自己都驚訝竟然那麼辛酸,多虧了黃毛、小夥伴以及崑崙的家人們的照顧,不僅有飯吃、有屋住,還能讀書呢。

  黑煤球滾到岑今的肩膀,抱住黃毛腦袋親親熱熱表達感謝:「我好感激你,也好喜歡你……我能跟你一起姓黃嗎?」

  岑今相當冷漠:「不能。」

  黑煤球性格敏感,樂觀向上但也十分多愁善感,被拒,一時難忍悲痛,崩潰決堤,撲到李曼雲的懷抱里,聲稱要隨她姓。

  還背過身不想見怨童,因為他覺得擁有了黃毛姓氏的怨童說什麼都是炫耀。

  怨童插著兜,小臉冷酷:「傻逼。」

  岑今抱著胳膊,擰眉望著這坨黑煤球,怎麼看都不像遠古生物,還是蘇美爾神明後裔。

  不提他是否有半點死亡騎士和女巫的風采,單看外表也沒有警笛頭那麼帥,性格比人類還多愁善感就離譜,究竟哪點像從蘇美爾神話體系里走出來的遠古生物?

  難不成變異?

  沒錯,岑今猜測黑煤球就是蘇美爾神明後裔,即死亡騎士和女巫的後代,可能是遭遇危難而分裂成兩半。

  一半是被他帶回來的警笛頭幼崽,有可能被當初參與滅殺警笛頭的教廷兵團偷偷藏起,埋在畫家的庭院。

  另一半沒有幼時記憶,出於本能而模仿成無害弱小的生物,躲藏在巴迦嶺小鎮,就在歐洲神明的眼皮底下,沒人會覺得這隻不堪一擊的怪物是蘇美爾神明的後裔。

  丁燳青的提示很明顯,黑煤球的來歷也相當離奇巧合。

  再者,黑煤球剛才自述的噩夢,儼然就是音樂節那天的第三場審判,他和莫爾斯、七宗罪等陣營,與教廷兵團對峙的一幕。

  他還提到一個『中年死胖子』,說明操控強武致諸天使禍害全球的歐洲神也在現場,就藏在某個角落裡,暗搓搓觀望戰況,還利用命運碎片暗害丁燳青。

  估算第一次噩夢時間是前年,與其說是噩夢,不如說是預知夢。

  傳奇女巫沒有明說,話里話外隱約透露出他們這一族群擁有預知的能力,連歐洲神明的馬甲之一撒母耳,其預知能力似乎也來自蘇美爾神明。

  女巫的預知能力幾近於無,大概跟她沒和另一半融合有關。

  巧合如此之多,岑今沒辦法不做假設。

  岑今沉思,傳奇女巫有傳承記憶,她的另一半卻沒有。

  黑煤球傻黑甜,也沒傳承記憶,難道這部分記憶在玻璃罐里的那一半里?但是那一半為什麼沒醒?必須得是那一半才能操控空中之城,還是兩者融合才能操控空中之城?

  如果兩者融合,被吞噬的是至今沒有意識的警笛頭幼崽,還是黑煤球?

  黑煤球不知道岑今在想什麼,只見他滿臉深思,毫不在乎他的悲傷,頓時傷心欲絕,抓起李曼雲的小裙子就開始抹眼淚。

  李曼雲有點傷心,因為她也有點小潔癖。

  黑煤球體型跟一芭比娃娃差不多,力氣卻大得離譜,李曼雲愣是沒法把小裙子從他手裡揪出來,內心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怨童甩著胳膊腿兒攛掇李曼云:「別耽誤時間,咱跑快點,要不然沒法看到現場版的認親大戲!」

  熱衷狗血劇情的黑煤球頓時從悲傷中醒來,荷包蛋似的眼睛巴巴望著李曼雲。

  李曼云:「……走吧。」為了她乾淨的小裙子。

  言罷,三小孩飛奔向看戲的大部隊。

  熱鬧的神廟一下恢復清靜,丁燳青問岑今怎麼不跟去看戲,岑今搖頭說反正還會再回來,他想留在神廟仔細瀏覽一番,好好感受數千年前的文明。

  神明的文明對人類文明而言,無異於降維打擊。

  青銅的冶鍊和打磨工藝超過現代的機械工藝,貼著牆壁能聽到裡面齒輪運轉的聲音,維持神廟裡的日常運轉,保證火焰千年不滅、泉水千年不涸。

  神廟壁畫如電影放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移動,發出咔咔的聲響,青銅齒輪運轉,青銅壁畫輪流播放七千年前的蘇美爾神明史詩。

  看客足以清楚明白地了解這淹沒於歷史長河的恢弘史詩。

  從某一時間點出現,到諸神戰爭,一次次登頂榮耀的寶座,創造出史無前例的輝煌文明,再到日落黃昏,一夕間全滅,結束在新神明體系誕生的時刻。

  神明自諸天星辰中降臨,又在星辰爆炸中隕滅,最後新神明體系在重生的諸天形成中誕生。

  喀。

  噠。

  兩片青銅齒輪咬合,神廟火光驟然熄滅,黑暗籠罩,降落漫天璀璨星辰,熒熒灼灼,如浩瀚宇宙被縮小,輕易籠於掌心中。

  看過神明史詩的岑今恍惚間覺得神明的確曾強大到足以掌控無垠的宇宙。

  接著是深海巨獸的吼聲自地心深處衝天而上,響遏行雲,便見一條寰宇巨蟒自裂開的地面衝出來,張開大口,一口吞噬諸天星辰,天地重歸虛無。

  直到火光亮如白晝,岑今還沉浸在巨蟒吼聲的震撼中,久久不能迴響。

  他遲鈍地眨了一下眼睛,扭頭看著丁燳青,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你見過諸天星辰隕滅嗎?」

  丁燳青:「見過。」

  岑今一驚:「你得多老?」

  丁燳青捏了一把岑今的臉頰:「你關注點能正常些嗎?不是新舊神交替的星辰隕滅。」

  那是什麼?岑今剛想追問,丁燳青就轉移話題:「知道我跟歐洲神明具體怎麼結怨的嗎?」

  岑今還真想知道,連忙湊過去追問,便聽丁燳青緩緩敘述:「我破壞他搶北歐強武的計劃……」

  此時另一邊,莫爾斯找到好不容易被黑煤球放屋裡的玻璃罐,裡面小小的警笛頭幼崽正在羊水裡沉睡,無論怎麼呼喊也睜不開眼。

  僅有的生命體征很微弱,彷彿隨時能停止呼吸。

  莫爾斯急切詢問警笛頭有沒有辦法救這孩子,警笛頭搖頭,他沒有傳承記憶,只不過是從遠古神明的殘肢長出來的怪物。

  他便問尤利婭和烏蘇拉,希望她們能找尋辦法救孩子。

  然而尤利婭和烏蘇拉對遠古神明後裔的了解太少,除非找到傳奇女巫恩多,她或許有辦法。

  莫爾斯急切地說:「現在就出去!」

  尤利婭攤手:「恐怕一出『門』就會被歐洲神明弄死。」

  莫爾斯:「那怎麼辦?!」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不然放我出去找傳奇女巫?」

  「我覺得沒必要。」烏蘇拉搖頭,抱著重騎.槍說道:「我了解傳奇女巫,她心眼跟蓮蓬一樣多,當初應許之地就是在她刻意跟亞伯拉罕交好之下,從歐洲神明那裡算計得來的,隨後藏起『門』,別忘了她當時是唯一活下來的蘇美爾神明後裔。

  沒融合前無法啟動『迦南』,總有辦法藏起它不被歐洲神明利用。」

  沒人能懂她這麼說的意思,倒是忘年交黃姜略一思索,再結合破解出來的信息便想通。

  「就是說不會幹無的放矢的事情,從她提議烏蘇拉和女巫們留守黑鐵樹林開始,就一直在找生機。」黃姜打量尤利婭,揣摩著傳奇女巫的心思。

  「之前引導我們去音樂節,找到莫爾斯和七宗罪,又讓尤利婭等全體女巫站黃毛這邊,還利用黃毛找到警笛頭幼崽……她還在轟炸教廷之前,特意找到我們,通過我們的嘴說出蘇美爾神明後裔還活著的事情,傳奇女巫算計得這麼精準,我不信她不知道怎麼喚醒神明幼崽。」

  烏藍笑了聲:「照你們這麼說,傳奇女巫的最終目的該不會是讓我們喚醒蘇美爾神明的後裔,順便送一個『迦南』,當成謝禮?」

  此話一出,所有人和詭都目光炯炯地看她。

  烏藍挑眉:「還真有這可能?」

  烏蘇拉和尤利婭都點頭:「如果是傳奇女巫,的確有這可能。」

  圖騰也跟著動腦袋揣測:「傳奇女巫一早知道她的另一半,應該也能全程掌握幼崽的行蹤,有十幾年的時間足夠她找到喚醒幼崽的辦法,畢竟她有傳承記憶。

  但她沒有,因為歐洲神明監視她,如果被知道還有後裔,歐洲神明會將其利用殆盡再吞噬,除非傳奇女巫找到堅實的後盾,能讓她放心地託孤。」

  王靈仙:「沒猜錯的話,託孤人選就是黃毛。」

  於文:「黃毛好慘。」他轉而又問:「那跟怎麼喚醒幼崽有啥關係?」

  烏蘇拉:「說明『迦南』有喚醒幼崽的辦法,或者說『迦南』本身就能喚醒幼崽。」

  黃姜:「按照普通套路,可能需要見血,『迦南』能感應到幼崽的鮮血而後蘇醒。不過我覺得普通套路配不上『迦南』科技感十足的外型,所以我提議可以嘗試尋找到『迦南』的動力源核心。

  動力源核心應該能感應到蘇美爾神明後裔的精神污染,從而互相影響。」

  這是什麼奇妙的推理?前因後果搭不上就這麼推到動力源核心?

  但仔細一想空中之城登峰造極的工藝,的確只有神明後裔植入動力源核心這搭配才算炫酷,否則啟動方式太隨便豈不掉價?

  眾人/詭如是一想,便毫無心理負擔地接受了。

  李曼雲三小隻跑最後面,終於追上來就聽到他們說準備去動力源核心,當即舉手表示他們知道核心入口在哪。

  眾人/詭低頭看他們:「你們怎麼知道?」

  黑煤球趕緊爬到李曼雲頭頂拍著胸脯嘿嘿笑:「我找到的!」

  李曼云:「我們玩捉迷藏,黑煤球找到了。」

  怨童撇嘴:「他的特長就是鑽下水道,在崑崙的時候就經常打掃清理齒輪,每次玩捉迷藏就順著縫隙鑽到地底,根本找不到。」

  黑煤球昂首挺胸特別驕傲:「沒人比我更了解下水道!」

  眾人/詭:「……」也是不太理解這份驕傲,只能誇他勞動人民最光榮。

  黑煤球便在一眾誇獎中熏熏然地提腿帶路,走著走著就趴到莫爾斯身上,不知不覺牢牢黏住玻璃罐,沒人發現罐子里的幼崽挪了挪位置。

  落在後面的烏蘇拉發現黃姜眉頭深鎖,似有疑惑,便主動詢問。

  黃姜看了眼前方眾人,同她小聲說道:「遠古生物分成兩半,只有融合才算完整,傳奇女巫被歐洲神明監視,無法和她的另一半融合,導致她的另一半模仿人類數千年,不斷死亡重生……」

  烏蘇拉皺眉:「你想說什麼?」

  黃姜:「我懷疑這種遠古生物分化成兩個個體時,並不獨立,其中一半沒有自我意識。

  傳奇女巫的另一半經歷過太多次的死亡重生,躲藏在人類這一群體中,久而久之衍生自我意識,以為她是人類,如果傳奇女巫吞噬了她,也等於消滅她的獨立意志。

  我猜測這才是傳奇女巫沒有主動吞噬另一半的原因,反正蘇美爾神明已經有了一個新的後裔,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還能保護幼崽。」

  烏蘇拉:「所以?」

  黃姜指著莫爾斯身上的玻璃罐說:「幼崽之所以沉睡不醒,是因為他非主體,無自我意識,是一塊等待被吞噬的營養體。真正的、完整的幼崽需要融合,等待融合的幼崽很有可能——就在迦南!」

  烏蘇拉為這猜測心驚,甚至覺得黃姜的猜測更接近真相。

  不過她沒對莫爾斯說出真相,先嘗試是否能用迦南喚醒幼崽再說。

  就這樣,一行人和詭異浩浩蕩蕩地轉移到中央神廟後方的象牙塔,那是一座由象牙和黃金雕飾而成的高塔,聳入雲端,雄偉壯觀。

  高塔約有20米高,一樓有扇隱蔽的小門能深入地底40米。

  黑煤球趴在地面扭動圓滾滾的身材,幾秒后鑽進完全看不見縫隙的地底。

  過了片刻,地面喀嚓一聲裂成兩半,黑煤球冒出頭來說:「跳下來,有電梯。」

  一行人便跳進電梯里,過了數十秒終於抵達地底深處,門一開,青銅廊道里的燈逐一亮起,不至於亮如白晝但照明沒問題。

  廊道兩段是薄薄的、幾乎透明的青銅片,後面則是無數直徑半米的粗壯液體管,管道兩端有各種金屬元件,頭頂還有巨大且密集的金屬齒輪,被青銅片蓋住運轉時的轟隆聲。

  穿過重重液體管,終於來到動力源核心艙,龐雜的金屬軟管插.進核心艙的兩端,數量之龐大密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們嘗試將玻璃罐里的幼崽放到核心艙里,嘗試多次,終於將幼崽成功放進一凹槽里,便聽長長一聲汽鳴,一股水蒸氣自齒輪、液體管和金屬軟管里噴出來,緊接著凹槽下陷,幼崽沉入動力源液體深處。

  「怎麼回事!」

  莫爾斯心一急,連忙撲過去重擊凹槽和動力源。

  受到攻擊的動力源立刻啟動自我保護程序,先發出預警,接著強勢驅趕莫爾斯等人,趁他們猝不及防之際,地板裂開,全部掉進電梯高速上升至地面。

  「嗚——!嗚——!」

  整個迦南發出恐怖急促的警報聲,沉浸在泉水研究、植物研究的詭異們,以及遊河玩樂的小部分女巫,還有正在武器庫適應新武的熱血女巫和詭異們……紛紛抬頭仰望最高城區,訓練有素地擺出戰前最佳狀態。

  中央神廟裡的岑今和丁燳青聽到警報便跑出來,正好跟匆忙奔來的王靈仙等人迎面撞上,三言兩語解釋清楚事情經過。

  岑今瞭然道:「應該是你們企圖攻擊核心艙激活迦南的保護程序,只有預警,沒有攻擊,應該只是警告,通知其他人不用驚慌。」

  哥特男表示明白,便走到空曠處朝天射擊,咻一聲炸開白日煙火,不是很顯眼但足以傳達信號。

  岑今環顧一圈人,見人群中沒有警笛頭、莫爾斯和黑煤球便問他們在哪。

  圖騰:「他們還在象牙塔里,莫爾斯試圖再下去。」

  岑今快步前往象牙塔:「莫爾斯關心則亂,迦南不會傷害幼崽,他最好沒有繼續攻擊。」

  一進象牙塔便見莫爾斯渾身被黑霧包裹,黑霧瘋狂地鑽進象牙塔的每一處縫隙,迅速腐蝕碰觸到的任一金屬。

  岑今呵斥:「停下!」

  腳步未停,便有磅礴如百丈海浪的重力壓向莫爾斯,裹住象牙塔逼退他的黑霧,救子心切的莫爾斯驀然轉身便將黑霧凝聚成一柄長刀狠狠揮向迎面而來的岑今。

  岑今眼睛眨也不眨:「重壓。」

  百萬重力壓迫當頭落下,莫爾斯被砸落地面動彈不得,黑霧潰不成軍。

  「冷靜了嗎?」岑今偏著頭問。

  莫爾斯蜷縮著手指頭,好半晌才嘶啞地道歉:「我太衝動了。」

  岑今撤回重力,警笛頭扶起莫爾斯,沒看到黑煤球。

  他問起黑煤球,其他人一怔,面面相覷:「好像沒上來。」

  莫爾斯和警笛頭同時緊張,他倆跟黑煤球關係最好,黑煤球又像個小孩,老是跟在他們身邊撒嬌賣乖,撫慰了他們失去幼崽的不少遺憾。

  莫爾斯請求岑今幫忙:「求您救他們,我願意成為您的騎士,一輩子擁護、保護您。」

  岑今:「那倒不必。」

  他走到象牙塔的地面中心,垂眸凝視,猩紅色的眼睛穿透層層疊疊的青銅、齒輪、流動的泉水,直達深層轟隆作響的金屬管,接著雲霧似的水蒸氣霎時瀰漫開來,遮擋視線。

  隨後便是遠古龐然巨物的幻影破開水蒸氣沖窺伺者怒吼,岑今猝然一驚,猛地回神,莫爾斯緊張地走過來詢問:「怎麼樣?」

  岑今:「迦南拒絕我的窺伺,不過幼崽沒事。給兩天時間,幼崽和黑煤球沒出來,我會破開整個迦南。」

  莫爾斯沉默良久,詢問:「迦南不會傷害神明幼崽,那黑煤球呢?他會怎麼樣?」

  岑今略為詫異,沒想到莫爾斯還挺關心黑煤球的。

  「可能有一番奇遇。」

  他也不確定黑煤球會遇到什麼,反正沒事就對了。

  莫爾斯聞言,內心只鬆了口氣,決定和警笛頭留在象牙塔等待幼崽和黑煤球平安歸來。

  其他人和詭都對岑今有著非同尋常的信任,因此他一說幼崽和黑煤球沒事,就都放心地散開。

  此時地底四十米的深處,動力源核心艙,顛簸中不僅慢了一步還被甩到液體管上端的金屬軟管,黑煤球一陣暈頭撞向。

  好不容易穩定身體,腦袋不怎麼暈了,滑不溜秋的球狀身體就從金屬軟管滾落,嚇得黑煤球趕緊抓住金屬軟管,淚眼像荷包蛋,憋著嘴努力忍住別哭。

  結果被噴了滿臉的水蒸氣,還有猙獰的怪物自水蒸氣里衝出來怒吼,黑煤球肝膽一顫,手一軟,掉進下方的凹槽,終於沒忍住抽泣一下,接著嚎啕大哭。

  顫抖地喊著莫爾斯、警笛頭,李曼雲、怨童和黃毛,沒人回應,黑煤球的哭聲漸無,鼓起勇氣小聲給自己加油,剛抬腳就猜到凹槽里的一個按鈕。

  喀。噔。

  黑煤球低頭一看,瞬間被捲入核心艙,嘴裡咕嚕嚕地冒泡,奮力掙扎仍被帶向動力源液體深處,和警笛頭幼崽面對面,彷彿回到母體,浸泡在羊水裡。

  黑煤球舒服至極,困意上涌,拽住警笛頭幼崽滿足地閉上眼睛。

  瀰漫整個核心艙的水蒸氣迅速消失,片刻后,燈光齊刷刷熄滅,齒輪轟隆運轉的聲響出現短暫的停頓,上千個密集並排的金屬液體管散發幽光。

  每一管金屬液體若隱若現遠古巨獸的怪影,齊齊看向核心艙,如俯瞰上方便會發現小一些的金屬管如眾星拱月般守護著核心艙。

  巨大的齒輪之上是無盡的青銅磚、地下河、青銅磚,錯綜複雜的地下管道自下而上,遠古巨獸的吼聲通過這些管道傳達至地面,變成微不可察的風聲,呼呼地刮著。

  岑今看向腳旁的溝渠,聽到了絕不可能出現在地底的風聲,想起剛才窺伺核心艙瞥見的一幕,隱藏在水霧中的、麇集的金屬管。

  那是遠古生物的墳墓,死後仍以軀殼輸送能量,守護能夠孵化後裔的『子宮』,由死亡哺育新生,生命自廢墟墳冢深處得以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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