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的休息時間結束得很快, 除了掃羅,其他人都爭著搶著希望能跟大衛組隊。
大衛選定三人組隊,被金髮萊妮帶向四樓。
臨行前, 大衛找過黃毛, 說他覺得黃毛無論膽量還是頭腦都有, 不如他們聯手合作, 幫助其他人逃離玩偶屋。
黃毛拒絕:「幫助他人是救世英雄的職責, 但有些人他屬於狗熊,你能懂嗎?」
大概是文化差異導致的誤解, 反正大衛從未見過有人如此貶低自己。
「你們華夏人真謙虛。」他只能這麼接話,替人挽尊。
「華夏人的謙虛不是自貶, 我發自肺腑沒撒謊。」黃毛一腳踢翻這台階。
「……呵呵。」
大衛尷尬地笑一笑,轉身回隊伍, 在金髮萊妮的帶領下爬向四樓,同行前往四樓的還有三人一隊和兩人一隊,總共三個小隊在四樓。
帶領黃毛三人的工作人員則換回黑羊,走向三樓的玩偶屋, 同行前去三樓還有個四人小隊。
四人小隊兩男兩女, 其中有兩人的身份牌是工作人員, 但黑羊說工作人員的身份不是保命符, 實際他們也是遊客,解不開玩偶的故事或不能及時逃出玩偶屋也會慘死。
上輪死亡的紅鞋小姐也是工作人員,第一輪死者名單里也有工作人員。
小隊停在一間房門口,遲遲不敢推門進屋,看見黃毛幾人經過, 情不自禁搭話:「我觀察過你們,上一輪玩偶屋很快結束, 還有時間跑去一樓,我知道你們實力很強……能不能救我們?」
岑今:「這玩偶屋叫什麼?」
這名主動搭訕的工作人員再次開口:「斯蘭達的玩偶屋。」
她的身份牌掛在胸口,名字叫茱莉婭。
岑今還沒回話,茱莉婭的同伴便不耐煩地催促:「祈求他的幫助不如祈求樓上其他兩個隊伍別自以為是地作死,不要拖大衛的後退,希望他能早點解決四樓的瑣事,然後下來解救我們。」
「大衛答應過會幫助我們,只要撐到他們解決完四樓就行。」
岑今:「看來你的同伴不需要我提供幫忙。」
「顧好你自己吧,黃毛。」男工作人員打開門,聞著裡頭濃郁的血腥味,臉色劇變,強忍恐懼的心態說出開場白:「歡迎來到斯蘭達人的玩偶屋。」
其他兩人腳步躊躇地進屋,茱莉婭還滯留屋外,抱著胳膊滿臉抗拒,指尖顫抖,固執地看著岑今:「他們不能代表我的意思,是我請求您的幫助,求您救我,我願意給出數目可觀的酬勞。」
岑今遲疑:「……能給多少?」
茱莉婭比劃手勢:「十萬歐?」
岑今:「成交。」
茱莉婭有點恍惚,怎麼才十萬歐就迫不及待地應下承諾?雖說十萬歐也得她東拼西湊才能搞到手,可她自信她的命沒那麼廉價,黃毛怎麼不抬價呢?
抬了不一定答應,可她高興呀。
茱莉婭晃晃腦袋,將自相矛盾的想法甩出去,吞咽口水悄悄同他們說:「我這屋很兇殘,你們那屋也很兇殘。大衛那隊伍里有兩人是資深書迷,記憶和分析力非常強悍,主動避開三樓最危險的兩個玩偶屋,分別是『斯蘭達』和『警笛頭』。
那群蠢貨——」她指著進屋的三人,咬牙說道:「被大衛那群人當成誘餌還不知道,傻乎乎地信任不說,還主動要求進入『斯蘭達』玩偶屋,簡直作死。」
岑今:「斯蘭達?」
「Slender man。一個突然流傳民間的恐怖傳說里的主要怪物,專門針對小孩,網路關於它的概述有很多,基本形象是高大蒼白的西裝男人,四肢比例非常不協調,後背長有樹根一樣的觸手,沒有五官,無緣無故攻擊殺害小孩,手段殘忍。
後來從民間恐怖傳說變成都市傳說,每年最受歡迎的都市傳說必有斯蘭達人。」
茱莉婭搖搖頭,眉頭緊皺,猶豫片刻還是說道:「當然一開始沒有人相信,po出來的照片視頻都被鑒定是假的,但它在孩子間流傳很廣,還建立各種專門的帖子和論壇,有些十一二歲的小孩受蠱惑,突然殘殺同年齡的小孩,說是向斯蘭達人效忠,奉上祭品……反正斯蘭達人是一個突然出現,並且很邪門的恐怖傳說。」
她強調:「跟警笛頭一樣,因為滿足人類的獵奇心理,所以相當受歡迎。」
Slender man,又名瘦長鬼影,岑今對此有所了解。
「明白了,多謝告知。」
「合作罷了。」
同伴不悅地催促茱莉婭,茱莉婭急匆匆告訴黃毛:「有個網站記錄糖果人湯姆、魔女的666號房間、警笛頭和斯蘭達人等在內的許多都市傳說,聽過一些小道消息,說怪物真實存在,那個網站的創始人知道原因。
也有的說《上蜜園》作者和網站創始人關係親密,或系列書的靈感來源於網站。
還有說近幾十年流出來的恐怖傳說都源自該網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告訴你這些,大概是玩偶屋裡的怪物讓我想起那個網站,總覺得世界上沒那麼巧合的事情。」
「茱莉婭!」同伴怒斥。
茱莉婭打了個激靈,趕忙進屋。
同伴惡狠狠地瞪了眼黃毛等人,重重甩上門。
掃羅:「茱莉婭對我們信任過頭,全盤拖出,沒有隱瞞。相反其他三人過於敵視我們,全程沒有好臉色。這四人怎麼湊到一起的?」
岑今聳肩:「誰知道?」
他轉身朝長廊深處的玩偶屋走去,丁燳青在前面等他,兩人並肩行走,黑羊落在後面。
掃羅將疑問重複一遍,問黑羊難道不好奇,得到黑羊的佛系回復:「就算有問題,我們也不知道根源在哪裡,問題的本質是什麼,還不如等遇到事了再對症下藥。」
「你也覺得茱莉婭有問題?」掃羅壓低了聲音說。
「一個玩偶屋最多能進四人,我們隊伍就三個人。茱莉婭要真那麼渴望得到我們的幫助,一路有無數機會可以開口併入我們小隊。」
但她全程沒提這話題,可不就奇怪?
「那黃毛還跳進坑裡?」
黑羊表情奇怪:「我覺得是因為十萬歐。」
掃羅:「……確有可能。」
岑今和丁燳青停在一扇門前,黑羊快步上前推開門,小心翼翼地探頭:「歡迎來到『警笛頭』的玩偶——」話音戛然而止,愕然地看著眼前空曠的林地綠茵。
掃羅推開黑羊跨進屋:「卧槽,這是室內?」
他回頭看身後,普通的木質廊道和雕花牆壁,僅容兩個成年男人並肩通過的房間門,門內卻是一大片綠茵地和無邊無際的灰色天空,而他們四人就站在綠茵地中間的鐵灰色公路。
公路盡頭是大片黑鐵似的森林,樹葉凋零,樹頂籠罩淡淡的灰霧,天空飄滿灰白色的灰燼,容易讓人聯想到骨灰。灰霧中有高大的電線杆和成排的電線若隱若現,四野靜寂,毫無生氣,別說飛鳥的影子,便是蟲鳴也沒聽到一聲。
「我進的是傳送門吧。」
門外門內的差距未免太大了,玩偶屋究竟怎麼做到的?
黑羊將門關上,緊張得同手同腳:「你們對警笛頭有什麼了解?」
黃毛:「身高約莫15米,也就是50英尺左右,骨瘦如柴,身材像一具乾屍,雙腳合併、雙手垂直可以偽裝成電線杆,頭部有多個喇叭,喇叭里有嘴和牙齒,能夠模仿他人的聲音,喜歡攻擊人類、吃人類。
檔案記錄,警笛頭的食譜是人類,它不攻擊其他動物。」
「你很清楚?」黑羊有點差異,他以為黃毛對歐美流行的怪物毫不了解。「什麼檔案記錄?」
「不知道什麼記錄,應該是網路瞎逛時看到的,我蠻喜歡警笛頭。」
「這種針對人類的兇殘怪物有什麼好喜歡?」掃羅不解地嘀咕,隨即詢問:「我們現在怎麼找玩偶?」
岑今遙望草地,觀察環境:「這屋的面積廣闊,有點難辦。」
這時丁燳青開口:「右前方兩點鐘方向有間小木屋。」
岑今順著他提示的方向看去,灰濛濛的霧氣和黑鐵似的樹林遮擋,根本看不到什麼小木屋,鑒於丁燳青不屑撒謊,他選擇相信。
「走。」
一行人便跟著岑今向兩點鐘的方向走,不知走了多久,感覺霧氣越來越濃,漂浮半空的灰燼越來越密集,全身被霧氣浸濕,終於靠近樹林。
近距離觀看樹林更覺得驚惶萬狀,因樹林的面積更是一望無際的遼闊,每棵大樹樹身起碼得兩個大人張開手環抱,樹高高聳入雲,樹皮烏黑堅硬,用力一敲便發出沉悶的聲響。
地面樹葉堆積,浸沒腳踝,再拔.出時,腳底厚厚一層腐爛的樹葉泥,臭味撲鼻,十分噁心。
又走了將近百米,終於見到一棟破舊的小木屋,黑羊和掃羅高興得狂奔至木屋跺腳,使勁蹭掉鞋底厚厚的樹葉爛泥。
兩人不經意瞥見撐著大黑傘的丁燳青不僅渾身乾燥,鞋面更是乾淨得一塵不染,不由繃緊神經,疑心丁燳青不是人。
丁燳青收傘,目不斜視地越過黑羊和掃羅,兩人渾身一哆嗦,只覺得丁燳青經過的空氣都變得徹骨寒冷。
推開木屋門,屋內結構普通溫馨,壁爐還在燃燒,室內很溫暖。地面不染纖塵,但牆壁縫隙烏黑,伸手一抹,滿手烏黑色的灰塵。客廳右手邊是廚房和餐桌,桌面擺放新鮮的飯菜,但頭頂的風扇沾滿灰塵。客廳左手邊則是書桌、書架等物,書桌擺放著錄音機、鋼筆墨水和筆記本。
岑今拿起錄音機,手心瞬間沾滿灰塵,試圖播放但沒有電量,於是先充電,然後翻開筆記本,看到寫了大半頁的字母,最後一個單詞沒寫完,而鋼筆墨水飽滿,顯然不是斷墨而是其他意外事故打斷木屋主人繼續書寫。
因為是法語,岑今不懂,便將筆記本交給丁燳青讓他翻譯。
掃羅:「我總覺得木屋怪怪的,你們有這感覺嗎?」
黑羊:「飯菜新鮮,壁爐燒著,墨水飽滿,還在工作,但是感覺不到任何生氣。地面打掃乾淨但是牆壁很多灰塵,風扇和牆角還有蜘蛛絲。這一看就很奇怪,木屋的上半部很臟、下半部很乾凈,一半熱鬧、一半死寂,分裂感很嚴重。」
「還有更古怪的。」掃羅環顧木屋,忽然靈光一閃,捶著手掌說道:「是窗戶!木屋沒有任何窗戶,連天窗也沒有,這不符合房屋結構。」
黑羊抹了把牆壁縫隙的灰塵說道:「是為了隔開外面飄蕩半空的灰燼,這些灰燼哪來的?」
岑今:「灰燼飄進木屋縫隙,堆積在縫隙處導致牆壁和屋頂很臟,除非時刻清掃,否則很快會被污染。屋內種種跡象表明之前有人住在這裡,不止一個人,或許是一家人,出於某種目的住在這裡,某天發生意外,倉促逃離。」
「你怎麼知道住這裡的人是出於某種目的?」
「先說說你們知道的『警笛頭』系列故事。」
黑羊和掃羅互相對視一眼,便同他說:「關於警笛頭的系列書叫『古生物的模仿與偽裝』。」
「滋滋……1月6日,我和妻子來到禁區,我們想看那隻神秘生物……滋。」
突如其來的聲音響起,眾人回頭看去,卻見是充著電自動播放的錄音機。
岑今表情有點古怪,感覺這段話有點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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