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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神級幸運

  闔宗上下都在爭取, 誰也不願意拱手將洗靈草讓與他人, 宗主並數位峰主看法一致, 認為給新弟子更合適一些, 就比如和郁夏同時入門的這批弟子,都還沒築基, 他們現在的重心在提高修為而不是學習秘籍開發絕招,這時候洗去一條廢靈根是比較合適的。假如說已經到築基中期甚至快結丹, 再洗去任何一條靈根都會牽一髮而動全身,不見得是幸事。


  這說法的確有些道理, 加上洗靈草只得一株,門下弟子便認可了宗主以及長老們的選擇。但是跟郁夏同期拜入宗門的也有不少人,要從這些當中擇出一個也不容易, 眼看著師兄弟為自己的弟子爭得面紅脖子粗, 雲虛敲敲椅子扶手——


  「不就是一株洗靈草?沒得為這個傷和氣,要我說, 假如實在不好做決定不如憑天意, 抽籤如何?」


  雲陽雲空雲遊雲霞齊點頭。


  「可。」


  最後選出來這個幸運兒郁夏有點印象, 就是當初站在浮台上小心翼翼往深澗底下瞄的錦衣華服的胖墩……他現在瘦了很多, 不過看起來還是一副敗家子模樣, 這人是水土雙靈根, 兩條靈根不相生反而相剋,洗去一條卻乃上上之選。


  他也沒占宗門便宜, 看自己抽中之後立馬給宗主打了欠條, 接著就準備傳信給家裡, 讓家裡備靈石送來。


  想到洗靈草是喬師兄和郁師姐尋回來的,還讓家裡順便也搜集些靈植種子,聽說郁師姐喜歡這個。


  被他惦念的郁夏這會兒人在靈田邊上,隨師父去佛宗之前她往田裡種了一茬,想著任它自生自滅也能有些收成,回來一看,收成是有,同時雜草叢生,整塊田彷彿回到最初。


  郁夏遙望著靈田,喬越滿是同情瞥了黑豆一眼。


  黑豆本來也懵懵的,感覺有一道不太愉快的視線投在自己身上,它順著看過去,就看到喬越還沒來得及收起的意味深長。


  黑豆想起來了,想起當初被萬獸嫌支配的恐懼,想起這混賬懶洋洋坐在旁邊,也不幫忙只知道催它快點幹活,一停下來還要遭遇威脅。


  它正準備搖頭將那段不愉快的回憶從腦袋瓜里甩出去,只見小心肝低頭朝它看來,小心肝輕輕拍了它兩下,說:「黑豆啊,拜託了……」


  嗷嗚、嗚嗚嗚。


  不想動,但還是要好好乾活,不能給萬獸嫌抹黑它的機會!黑豆化悲憤為動力,吭哧吭哧收割起來,先把靈田裡的作物收了,餘下的全是雜草要清除就變得容易起來。


  黑豆負責收割,郁夏負責分類儲存,喬越想幫忙的,搞了半天越幫越忙被郁夏給轟走了,他嘆口氣準備回去試試用靈火煉器,看效果會不會好一些,花生撐著肉唧唧的腮幫子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感覺有點無聊,同老夥計們上殿前廣場蹦躂去了。


  郁夏用了兩天將靈田規整好,把變異作物留下,勻出一批給鄭師兄出手,然後才想起被她拋到腦後的某件事——


  橫州女修失蹤事件。


  郁夏後知後覺問了她師傅雲虛真人,聽說宗主有決斷,讓她不必操心。修士們在外行走總會遇上各種事,好也有,壞也有,能不能撐過看修為也看命道,凡事總有定數,能做的也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假使真落到邪修手上也是她命有此劫,宗門這邊只能勉力相救。


  雲虛真人說著拍了拍小徒弟的頭。


  修真是一件殘酷的事情,能夠渡劫飛升的少之又少,絕大多數甚至熬不到壽元將盡就隕落了,邪魔作亂也是常事,至少在雲虛的記憶中,自他拜入宗門,類似的事有過很多次了。


  「這事小六你不要管,以你目前的修為也管不了,還是安心修鍊,爭取早日修鍊到築基大圓滿結成金丹。」


  郁夏點頭應諾,她的確需要好生修鍊,不僅要參悟浮光心法,還得消化這次宗門小比所得。


  回歸到「種地——修鍊——收成——繼續修鍊」的節奏之後,日子過得飛快,參悟浮光心法並且將心法等級提升到二階她就用了半年時間,又四個月,她將修為提升到築基八階。


  從八階到九階用了一年零三個月,九階到大圓滿足足一年半。


  宗門小比回來之後,郁夏用了三年時間成就半步金丹,這個時候她才不過十五,卻已經像花兒一樣綻放開了。她烏髮如瀑膚白勝雪丹唇瓊鼻眼波盈盈通身氣質比從前更加柔和,一眼看去就很讓人信賴,她只差沒把大慈大悲寫在臉上。


  郁夏的行事作風也對得起她這般模樣氣質,她立身很正,拜入師門七載,依然不改初心。


  她入門時喬越十歲,如今已然十七歲,眉目英挺俊朗非凡,他修為還是沒追上郁夏,煉器卻有所成,在郁夏宣布說已經築基大圓滿跟著就要衝擊金丹的時候,喬越也向大家展示了他新的作品,看起來像紅衣大炮,被他簡單粗暴取名做靈力炮,用的是和問心鎖一般無二的材質,經靈火鍛造,看起來就威勢攝人。


  喬越將他的靈力炮擱在峰頂,正同郁夏詳解這方炮台的威力,他老爹就過來了。


  聽兒子說用靈力蓄滿炮台,確定好方位,開火,這炮台能讓你這一擊提升一個大境界。


  「那築基期豈不是能與金丹對敵?金丹期豈不是能抗衡元嬰?至於元嬰期豈不是能挑戰化神老祖?」


  雲虛真人不是很信,喬越不滿自己的智慧結晶被輕看,說試試就知道。


  郁夏回想起戰爭片里炮火喧天的場景,想主動請纓說讓她來,她目前是築基巔峰修為,哪怕提升一個境界不過金丹,出不了事。雲虛真人沒給她開口的機會,已經在輸送靈力了,一邊輸還在調整方位,選了個一炮轟出去壞不了事的方向,只等兒子牛皮吹破。


  他一開始挺輕鬆,後來發現要打出這一炮需要的靈力奇多無比,眼看他積蓄的靈力都要耗盡,才終於把這方炮台餵飽。


  好在沒丟臉,雲虛真人吁一口氣,心裡盤算著待會兒就蒸上一鍋靈米飯,得將消耗的部分補起來。心裡想著這事兒,他順便確定開火,喬越已經抱起郁夏退開很遠,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雲虛真人感覺自己耳邊嗡嗡作響,他頭髮絲彷彿都炸起來了,這還只不過是小事,真正驚悚的是前方被炮台瞄準那處,本來是山頭一座,這會兒已經被夷平,哪裡還有峰巒的影子?


  喬越拿雙手捂住郁夏的耳,看遠方那座山巒已經消失,砂石已經崩塌,塵土都飛揚起來,他才鬆開手。


  再看一眼剛才造了孽的老爹,正想說他,就有三道人影騰空而起,本宗三位化神期老祖都被他炸出來了,正在半空中喊話,問是何人如此大膽,青天白日竟敢打上門來。


  喬越沖他爹勾出一抹純良的笑,他爹硬著頭皮自首,回老祖話說無人來犯,是自家小子煉器偶有所得,在試用而已。


  三位化神期老祖順勢降到雲虛一脈的峰頂上,先打量了一眼小姑娘和小夥子,的確是仙姿縹緲丰神俊朗,本宗後繼有人!老祖滿意的點點頭,這才看向雲虛,說:「休得糊弄我等,你元嬰大圓滿修為,能打出媲美我等威勢的一擊?」


  雲虛說是他。


  老祖不信。


  雲虛說真是他。


  老祖說那行吧,你再來一下,我們看著。


  剛才那下已經把他掏空了,還怎麼來?雲虛表示為難,某位老祖也是急性子,你被掏空了是吧?讓開,我來!


  「不!……」


  悲劇重演了,雲虛真人沒來得及勸阻,老祖已經在給炮台輸送靈力,雲虛真人只能祈禱這炮台撐不住趕緊散架,卻發現兒子正帶著小六急退,看這個反應就知道希望落空了,他趕緊替老祖調整好方位,自己緊隨其後開溜。


  如果說剛才那一炮驚出了三位化神期老祖,那麼這一炮更不得了,本宗唯一一位合體期老祖出山了!這位老祖上次露面還在百年之前,就在宗門大比上,當時他老人家在合體中期,放眼修真界能與他匹敵的不足五人,個個都是鎮派老祖。


  剛才那一炮另全宗弟子驚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又興奮於幾位老祖出山,宗主以及峰主在安排好弟子之後陸續趕來,才發現根本沒有外敵來犯,是喬越煉成一方神器,他爹雲虛子以及聞聲趕來的化神老祖先後試用了一番。


  化神期老祖自己都被那一炮驚呆了,看著遠方那個巨大的天坑以及坑上炸起的蘑菇雲,他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打出來的。


  他扭頭去看在旁邊湊熱鬧的師兄,只見對方也睜圓了眼。


  「剛才那一下是真的?不是我在做夢?」


  「走!帶上這玩意兒跟我走,我們轟平天道宗去!」


  郁夏剛回到原位就聽見這話,有點無語。


  喬越好像挺喜歡他們這建議,還插嘴說那得做備幾方炮台,看他們已經興奮的討論起來了,討論的話題是《論用靈力炮轟平天道宗的可行性》……郁夏只得求助的看向師傅,她師傅雲虛真人也管不了這事啊,跟著看向宗主。


  好在雲觀沒那麼喪良心,弄明白前因後果之後只是拜託喬越再做幾方,準備作為本派最後的防禦手段用來轟殺前來造次之人,至於說天道宗……哪怕他們門派上下都狡猾狡猾的,還愛坑人,不至於炸人家老窩,做人還是得存點善念。


  化神老祖也不過隨便說說,沒打算去的,他這會兒愛不釋手摸著那方炮台,摸夠了在喬越肩上拍了幾下,大笑著說好好好。


  「本宗這一代人才輩出,實乃幸事!」


  「雲虛你這兒子不錯,學煉器才幾年就有這等造化,比雲空強!」


  聞聲趕來的雲空真人還傻眼著,他沒聽說過有什麼法寶能直接將威力提升一階並且誰都能用。在喬越口中這只是一個小玩意兒,稱不上十分高級,可讓他們看來這就是神器。


  這東西在鍊氣、築基、金丹期手裡沒關係,你想想它落到元嬰、化神、合體甚至於說渡劫期老祖手中是何等光景?

  喬越嘀咕說渡劫期應該撐不住,合體期都難講,要想當鎮派神器一代代傳下去的話得換其他材料重新鍛造。


  說出這種話之後,喬越就被徵用了,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改良靈力炮,改良完畢還要用新的材料鍛造,新的材料比之前的堅硬很多,哪怕用靈火也不容易煅燒。他在忙這個,郁夏以及她師傅雲虛真人雙雙閉關,兩人都去衝擊境界去了。


  起因是合體後期鎮派老祖出山,老祖不過隨手指點幾下,兩人都有感悟,之後沒幾天就雙雙閉關去了。雲虛真人準備衝擊化神,而郁夏修為到了心境豁然開朗她準備結丹。


  元嬰後期衝擊化神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不過雲虛真人道基紮實,靈力磅礴,他閉關一年多便衝破桎梏,成為雲字輩第一個化神老祖。他出關之後迎來各大門派拜賀,雲虛真人沒顧得上同他人寒暄,第一時間扭頭去找小徒弟。


  看郁夏就在道賀的弟子之中,同喬越站在一起,她看起來比從前更加通透澄明,真的就像天宮仙子一般,一呼一吸都是芬芳之氣。


  雲虛真人笑了,心知愛徒金丹已成。


  事實上郁夏只用了三個多月就結成金丹,她出關有一年時間,這一年全修真界都流傳著萬獸宗郁仙子的傳說。


  天道宗大師兄才剛剛結丹,她立刻跟上,衛空冥多大?宗門小比的時候就三十三,結丹成功三十有六,已經是非常年輕的金丹修士。


  郁夏呢?八歲修鍊,十歲築基,十五六歲結丹,從一介凡人到金丹女修統共用了七年多。


  七年多時間和她同輩的其他弟子才修鍊到鍊氣七八階,衝擊築基的都是門派精英。


  築基和金丹之間距離多遠?

  某些修士一輩子都走不到那麼遠。


  她築基那一年,此界就因她沸騰過,當時還有人半信半疑,現在她結成金丹,因為有宗門小比那段傳說,再沒有人去質疑什麼。奉承恭維的同時都在饑渴等待百年一屆的宗門大比,所有人心裡有數,這一回天道宗的大師兄和萬獸宗的小師妹註定要交手,他倆必須分出個高下來。


  和郁夏結成金丹的消息一同傳開的還有萬獸宗遭人進犯,聽說數月之前有合體期老祖打上萬獸宗去,他一出手就將整座山巒移平,再一出手萬獸宗被打出天大一個坑洞,聽說鎮派長老齊觸動才解除了危機。


  有人問打上門去的是誰?


  又有人問後來怎樣解決的?誰死誰傷?難不成還能和平解決?


  這些問題通通沒有答案,只知道當日的確有合體期老祖出手,這事偶然路過的都知道,還有人差點被波及。


  謠言這個東西都是越傳越誇張的,從幾個修真小鎮過一遍,「有人滋事」就變成了「天道宗老祖打上萬獸宗」,你問他天道宗長老是吃飽了撐的?他還故作高深告訴你說,非也非也,想也知道會這麼做是為了在宗門大比上佔得優勢。


  「上屆宗門大比,萬獸宗鎮派老祖才修鍊到合體中期,沒比過天道宗,聽說現在他們修為差不多了。」


  「還不止,萬獸宗收的新弟子雖然不如天道宗多,質量卻不低,交起手來誰勝誰負不好說,沒準天下第一宗就要換人做了,他們能不慌張?到這節骨眼,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偷襲!」


  「……照你說的他都直接打上門去了,還叫偷襲?」


  「出其不意打上門去怎麼就不算偷襲?」


  「萬獸宗能依?不問他們要說法去?」


  「這我哪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都是喬越那台靈力炮害的,這幾個月修真界內什麼傳言都有,有說是天道宗偷襲,也有說是魔修打上門去了,種種說法都有漏洞可信度不高,修士們還是聊得熱絡,在郁夏橫空出世之前修真界已經安寧很久了,之前總是小打小鬧,最近幾年就很刺激,大事件一出接一出。


  各門各派都盼著宗門大比的到來,想見識一下此界排名第一第二的宗門能鬥成什麼樣子,也想看看十五歲的金丹是何等風姿。


  關於郁夏的議論還沒過去,他師父雲虛真人化神了。


  修士們越發肯定萬獸宗會有一番作為,也想看看天道宗要如何守住天下第一的寶座,護住他們現有這些修鍊資源。


  備受關注的兩大宗門可以說是截然不同的兩番光景。


  萬獸宗這邊快等不及了。


  相較於他們迫不及待躍躍欲試的狀態,天道宗顯得有些頹,都沒有底,都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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