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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社會種田記

  自從有了這塊石板,郁夏就輕鬆太多了,她費了點心思將烤肉和烤菜的技巧教給石頭,教會他該怎麼看火候,然後就由著阿金煩他……他倆有事沒事就烤塊肉吃,吃飽了沒事幹就去煩喬越,問還有什麼可以做,喬越在給郁夏做紡輪,讓阿金吵的頭疼,就把搓草繩的活交給他。


  搓草繩不算難,就是傷手,郁夏平時搓一會兒就掌心發紅,阿金倒是沒什麼感覺,他皮實。


  阿金接過了搓草繩的活,石頭那邊箭支削得差不多了,就聽喬越指揮學著編筐。


  郁夏牽回來那頭牛獸不僅聽話,負重能力也是極強,一側掛兩三個筐對它來說都不算事兒,和喬越商量之後郁夏就想趁著現在得閑多編點筐子,回頭再打幾口石缸,等到正式進入雨季,每一場雨後都可以去摘菌菇,菌菇晒乾之後能放很久,雨季結束之後到雪季來臨之前有段時間各種堅果會排著隊成熟,堅果壓秤,到時候牽著牛獸出去一筐筐往回摘,那效率就高了。


  不怕運不回來,就怕沒東西裝,多編點筐有備無患。


  編筐用的藤條是喬越找回來的,韌性很強,至於手法他研究過,如今正式教給了石頭。


  喬越把接下來的打算大致同兩兄弟講了講,讓他倆別只顧著吃肉,多干點活。石頭就不用說,他個頭矮力氣小一直被嫌棄,也因為這樣身上有股韌勁兒,不怕枯燥並且很能吃苦。至於阿金,看著大大咧咧的,實際也不是傻蛋,雖然耐心不是太好,聽說現在做這些都是為了後面能吃飽,他就忍著無聊老老實實搓起草繩來。


  他倆主動分擔了一多半的活,讓喬越覺得搭夥是個正確決定,雖然阿金比豬還能吃!

  將製造紡輪、搓草繩以及做藤編筐的工作託付給三位男性以後,郁夏騎著牛獸出了門,她在別人的注視之下出了部落駐地,開始在附近尋覓山羊的蹤跡。


  之後這段時間,郁夏每天出去,她將周邊所有山羊群全擼了一遍,把脫落下來的羊絨收集到一起帶回家。中間還客串了一把婦產科醫生為難產的母羊接生羊羔,周邊的山羊寶寶都很喜歡她,哪怕郁夏明確表示不讓跟,山羊群還是送了她一路,到能看見人煙的地方才折返,折返之前還咩咩叫,歡迎她隨時再來。


  窮得養不起羊還厚臉皮去撿羊絨的,只此一家。她不僅厚著臉皮去撿了羊絨,還在附近仔仔細細排查了一遍,確保一個群體都沒落下,能弄到手的全弄回來了。


  弄回來之後也沒敢讓別人經手,郁夏把羊絨洗得乾乾淨淨,分梳一遍,耐著性子用紡輪搓起山羊絨線來。


  她去擼羊絨的時候,阿金在搓草繩,石頭在編筐。等她擼完羊絨開始搓毛線了,阿金腳邊已經一大堆草繩,石頭也編完他人生中第一個筐。


  正所謂萬事開頭難,從第二個筐子開始,石頭的速度就提起來很多,郁夏也是一樣的,她剛開始特別慢,轉了兩天紡輪就找到了手感,之後越來越快。


  一切都朝著郁夏期望的方向在走,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條,郁夏也不是全天搓毛線,她會安排時間去採集蔬果,光吃肉不行啊,要便秘的。


  自從搶回郁夏開始,喬越那頭一天一個變化,別的還沒什麼,那伙食誰聞著都忍不了,到狩獵隊出門的時間,就有人找上他們套近乎,問那個肉到底是怎麼做的,能不能教教。兩個小弟齊刷刷看向他們的大哥,喬越沒所謂,說想學的自己來看。


  幾個兄弟都沒來得及高興,那臉又垮下去了:「你家洞口趴著牛,誰敢過去?你讓阿夏過來教我烤肉我給你獵物交換!給你豬腿!」


  喬越不是很動心,石頭還好心建了個議,說直接上火烤肉很容易焦,讓他們也弄塊石板來,有塊石板墊著就容易,想吃什麼切成片片丟上去烤,這面黃了翻那面。


  人家還不信,狐疑的問:「光打個石板就行?」


  「不是普通的石板,那石板不能太厚,也不能太薄,中間要稍低一點,這樣油不會流出去,要打磨光滑,下面還要個底座放著穩當不影響燒火……反正你們先把石板弄出來,有了這個再說別的。」


  提起石板的是石頭,告訴他們怎麼磨的就變成了阿金,幾個狩獵隊的勇士都不急著去打獵了,全都豎著耳朵仔細聽,聽完他們放棄了去蹲守落單黑豬的計劃,準備隨便打點什麼回去,反正在石板做出來之前,吃什麼都不香,豬和雞有什麼區別?

  親眼看到這些牲口追著小母雞跑,捉住以後順手就擰斷脖子,阿金看著胸口疼。


  一隻母雞一天下一個蛋,他們掐死了多少蛋!!!

  哎喲好氣,但是氣也不能阻止這些饞綠了眼睛的原始人……感覺夠一天的份,幾個狩獵隊先後收隊回家,把野雞野鴨跳兔之類的放下,放下以後火急火燎又出了門,漫山遍野找大塊的平整的石頭去。


  有人運氣好,一下就找到喬越家裡同款的,更多的人要不是選擇平常做石鍋的石頭,就挑中了那些含雜質多結構不穩定加熱之後容易炸裂的品種,辛辛苦苦打磨出來,磨得漂漂亮亮平平整整,做好之後迫不及待生上火,把一指厚的肉排丟下去,還在等它變成香噴噴的烤肉……


  結果呢?

  要不石板太厚半天燒不熱,要不燒著燒著就炸了。


  也有那麼兩塊石板基本合格,配上原生態的廚藝肉也沒變得很好吃。


  都覺得喬越他們藏私了,狩獵隊這些組了個團去訴苦,他們在安全距離之外控訴阿金、石頭以及喬越最近過分的行為,尤其是阿金,草繩搓累了就要烤塊肉吃,再搓一會兒還要煎個蛋,時不時給你飄點香味兒,搞得大家肚子咕咕叫,家裡堆著肉,就是不想吃。


  烤得焦黑怎麼吃?

  一鍋亂燉又怎麼吃?

  下不了口啊。


  本來除了雪季以外,其他時候不存在餓肚子的,尤其再有半個月就該進入雨季,到雨季植物瘋長,成群的獵物跟著也會養得肥溜溜的,這幾個月哪怕再弱小的部落都不會挨餓,因為採集隊每天都是大豐收,吃素也飽了。


  郁夏的到來偏偏打破了這個規律,臨著喬越住的都是部落里的勇士,給他們從展現出實力之後就極少有吃不飽的時候。但摸著良心說,最近這段時間極少有吃飽的時候。


  一個月之前,別人告訴你有天你會吃不下肉,你覺得他瘋了。


  現在大傢伙兒真是守著各種肉餓肚子。


  餓,看著烤肉燉肉都沒食慾,勉強啃了兩口,正想說服自己去回憶曾經的美好,就有濃郁的肉香從另一頭飄過來,飄啊飄,飄到你的鼻端……還在咀嚼的肉就咽不下去了。


  就因為郁夏弄出的石板燒,讓石頭逐漸學會了拿捏火候,讓阿金徹底放飛了自己,也讓半個部落的勇士都沒了幹勁。


  住得遠的還行,尤其住得近的,聽到兄弟們說打獵就提不起勁,打什麼獵呢?就算大豐收就算滿載而歸有什麼用?山洞裡堆著那麼多肉,不想吃啊。


  比起打獵,擺在他們面前的第一要務是把那手烤肉的本事學過來。


  不然怎麼說郁夏心好呢?看到這麼多雙水汪汪的牛眼睛,喬越只感覺要瞎,他抬手遮了遮,然後換個方向,繼續手裡那點活。郁夏轉完一坨羊絨線,起來伸懶腰活動活動,就發現山洞入口的石台外面蹲了好些個人,這些人見到她完全不像見到外來的奴隸,反而跟見到親人似的。


  「又來了?你們沒去一個教教人家?」


  喬越攤手,表示他最不擅長的就是烤肉。


  阿金有樣學樣,表示他只會吃。


  至於石頭,他連頭都沒抬,手上藤條繞來繞去,說忙啊,忙著編筐呢,越哥交代的任務,不做完怎麼行?

  這也不是個事兒……郁夏讓他把手上的活放下,去教教人家,教會一個保准沒人來煩。郁夏說完阿金就拽住石頭,可憐兮兮說不!

  「看他們守著獵物餓肚子我吃著更香,嫂子你別管他們,多少年都過來了,餓不死他!」


  郁夏嘆口氣,你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怕是想挨揍。


  她心裡轉了半圈,就發現外圍的勇士怒視著阿金,要不是山洞門口趴著一頭牛獸,誰也不敢往前沖,他基本涼了。


  「石頭去吧,阿金別使性子,」眼看著石頭被一群人圍著走遠了,郁夏才交代說,「你再去尋摸一塊石頭回來,要磨石板這種,做個壁沿不太厚的石鍋,讓他們烤肉去,咱們做別的吃。」


  做別的吃?


  剛才一臉遺憾的阿金聽到這話嗷一聲跳起來,草繩也不搓了,說去就去。


  看他跑遠之後,喬越問說想做什麼:「火鍋嗎?」


  郁夏點頭:「他們說的那種爆炸果可以代替辣椒,這樣調味料就找得差不多了,想弄個火鍋解解饞。」


  還不止,她去擼羊絨的時候順便看了看附近的植物分佈,找到一些實用藥材,只是還沒到時間挖,等以後挖回來的中藥材多了沒準能燉個葯膳雞什麼的。


  「石板燒是好吃,天天吃也膩味,得換換胃口。」


  這是郁夏的總結髮言,喬越聽了樂不可支,看他笑成那樣,郁夏伸手戳戳他臉頰,問他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夏夏你也挺壞心眼的。」讓石頭教人家做石板燒,自己轉身折騰火鍋去了,回頭火鍋的香味飄起來,人家吃著石板燒又流口水,感覺還是缺點滋味。


  喬越剛吐槽完,就感覺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回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牛獸掉了個個兒拿屁股對著他,聽他在那兒同小仙女叨逼叨逼甩起牛尾巴就抽了他一下。


  喬越回頭就看到個小山一樣的肌肉屁股,臉都綠了。


  ……


  這一天,烈陽部落的勇士們終於知道做烤肉的石板也是有講究的,他們當日沒問清楚,難怪炸了那麼多。又聽說烤肉得先放肥溜的,借著這些油水烤菜,這樣才會好吃。


  石頭示範了肉要切到什麼厚度,親手烤了兩塊給他們嘗,哪怕只放了點鹽,吃起來和一鍋亂燉是不同。


  活過來了,終於活過來了!

  那些炸了板的仔仔細細看過別人家的板,轉身準備去磨新的,碰巧選對了材料的已經學著烤起肉來,準備就今天飽餐一頓。


  果然,肉還是好吃的,這麼多年錯的並不是肉,是他們煮肉的手法。


  感謝阿越搶了阿夏回來。


  感謝阿夏把這門手藝教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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