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人招了
聽到惠貴妃這樣說,劉元承也冷靜下來。
沒錯,以父皇對自己的寵愛,那些人還能冤枉得了自己不成?
“那母妃以為現在該如何?”劉元衡問。
惠貴妃美眸微眯,道:“既然這件事不是咱們母子所為,那就是有人刻意栽贓陷害。”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母子與大皇子隻見不睦,大皇子出了事太後和趙婕妤等人勢必會懷疑到他們頭上。
就在惠貴妃在思索著會是誰用這樣卑鄙的手段陷害之時,三皇子卻忽然問道:“母妃可有問過舅舅?”
聞言,惠貴妃一愣,隨即沒有半分遲疑的搖頭,“不會是他。”
雖然沒有親口問過夏文彬,但是惠貴妃還是相信夏文彬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這件事對於他們母子而言絕對沒有半點好處,更何況她已問過夏玉,夏玉說他不會做這樣的事就一定不會。
見母妃對夏文彬如此信任,三皇子雖然心中仍有疑慮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徹底放下心來的惠貴妃終於放鬆了自己的精神,忽然想到什麽,問:“你先前說大皇子查到了你的賭坊?可有被他發現?”
三皇子搖頭,“應該是沒有,若是有的話隻怕蘇禦那些個老家夥的折子早就呈到父皇案上了。”
話雖如此,惠貴妃卻依然沒有放鬆,“你近日行事低調些,不要再惹是生非,尤其是賭坊的事,若是被人知道,就算你父皇想包庇你都不行。”
一個在西市開賭坊的皇子,將來又如何能服眾?
自從在西市見到蘇卿和衛景明在一起後蘇姀坐在馬車上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她這副樣子看得穆翀直皺眉。
他當然知道蘇姀剛剛的話並沒有說完,他不知道後麵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麽,但是能讓蘇姀如此魂不守舍定然不是什麽小事。
不知為什麽,在意識到蘇姀有事防備著自己他心中竟然莫名的煩躁。
回想起來兩人自相識起,他也算是救了她不下三次性命,如今更是合作和關係,她竟然還是沒有完全信任自己,這讓穆翀的心情很不好。
但是顯然蘇姀並沒有意識到穆翀的情緒,她一直在想蘇卿究竟是什麽時候與衛景明相識的?
應該是在自己來到蘇府之後,因為當日在祠堂受罰之後蘇卿還曾前來勸過自己,蘇姀相信若是蘇卿當時有喜歡的人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忽然,蘇姀想起自己曾經有兩次在清安寺見過衛景明。
第一次是她以為祖母祈福抄經為由去清安寺小住期間,蘇卿同蘇景澄一同前來清安寺。
期間有一段時間蘇卿獨自一人去了正殿之中上香,而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裏,蘇姀與蘇景澄前去正殿之時見到了在正殿外路過的衛景明。
當時衛景明說是替亡母來禮佛,而也正是因為這個理由,在第二次見到衛景明時蘇姀也沒有多想。
她記得第二次是蘇卿主動提出要一起去清安寺的,那一次蘇姀是在清安寺側門外見到的衛景明。
當時並不覺得有什麽,現在想來都是太巧了,為何蘇姀兩次在清安寺見到衛景明都是蘇卿在的時候,而且這兩次蘇卿皆是有機會獨自去見衛景明。
想到此處,蘇姀不禁心中發寒,按照這個時間算來,兩人相識隻怕是已經至少半年之久。
這麽長時間,竟沒有一個人發現她的異常!
就在蘇姀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之時,馬車突然停下,外麵傳來一陣馬蹄聲。
穆翀聞聲掀開車簾,隻見外麵正是騎馬而來的邢唐。
邢唐原本也是要去找穆翀的,沒想到在街上遇見,他拉住韁繩對穆翀道:“將軍,人招了。”
就這一句,將蘇姀從自己的思緒之中拉了回來,“誰招了?”
聽到女子的聲音,邢唐這才發現車廂之中還有另外一個人,當他探頭看清其中女子是蘇姀之後再次看向自家將軍的目光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怪異。
而與之相反,穆翀倒是沒有絲毫覺得有什麽不對,聽到邢唐說人招了,便吩咐車夫道:“去大理寺!”
聽到“大理寺”這三個字,蘇姀這才恍然大悟,看著坐回車廂之中的穆翀急切地問道:“是彭元招了?”
聞言,穆翀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案,蘇姀看向穆翀的目光頓時帶了幾分異樣,“還不到一日,怎麽這麽容易就招了?”
在她看來,想讓一個人不再裝瘋,這就如同香蕉型一個裝睡的人一樣不可能,至少不是這麽短時間就能解決的。
穆翀自然知道蘇姀在懷疑什麽,“既然答應了你不會用刑,就絕不會用刑。”
見穆翀神色嚴肅,蘇姀知道他察覺自己的懷疑而不悅,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討好道:“那穆將軍可否告知是如何讓一個裝瘋的人在一日之內不再裝瘋的呢?”
穆翀瞥了他一眼,道:“本將身在軍中多年,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不過就是一個裝瘋的人,又有何難?”
他還賣起了關子,蘇姀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穆將軍說出來也讓我開開眼界?”
這一次穆翀沒有繼續賣關子,道:“想要讓人招供的方法有很多,比皮肉之苦更加令人崩潰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這話聽著還挺超前的,蘇姀心中想著,保持著一副虛心請教的姿態殷切的看著穆翀,“怎麽在精神上折磨他?”
“很簡單。”穆翀再次瞥了蘇姀一眼,一副你怎麽這麽笨的表情,“我的人會看著他,不讓他睡覺。”
原來如此!
蘇姀恍然大悟,不讓人睡覺若是短時間也許沒有什麽,但是若是在極差的環境下,人的精神狀態本就不好的時候,不讓人睡覺的確會讓人精神崩潰。
顯然,在京衛指揮司身受重傷、又身在大理寺大牢之中,又時刻裝瘋,的彭元的精神狀態一定早就在崩潰的邊緣徘徊。
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樵夫,沒有經受過訓練,深陷大牢,又要時刻保持警惕,彭元的精神定然早就像一根繃緊的琴弦一樣,此時若是不讓他睡覺,這無疑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想通其中關竅,蘇姀再次看向穆翀的眼神中仿佛都帶了光芒一樣,“不愧是穆將軍,能想出這樣……高明的手段。”
她原本是想說這麽損的招都被你想出來了,但話到嘴邊還是沒有勇氣說出來。
雖然她與穆翀如今也算是相熟,但和她原本那些說笑打鬧的朋友到底還是不一樣,至少在這裏她不能像在現代一樣相信身邊的每一個人。
如今的她,哪怕是行差踏錯半步都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哪怕是麵對救過自己幾次性命的穆翀,她也不會完全放下戒備。
聽到蘇姀的話,穆翀的眼神閃爍了兩下,並未說什麽。
見穆翀不再說話,蘇姀也沒有繼續多言,兩人就這樣一路沉默到大理寺。
進入大理寺,正廳之中不出意外的還是先前的那些人,唯一令蘇姀和穆翀都有些詫異的是五皇子竟然也在此。
見到穆翀和蘇姀進來,還不等其他人作出反應,五皇子倒是率先起身迎了上來,“穆將軍,蘇姑娘。”
穆翀淡淡地看了一眼廳內眾人,再看向五皇子,“五皇子殿下怎來了?”
聞言,五皇子解釋道:“今日聽聞大皇兄醒了便去探望,聽大皇兄說穆將軍與蘇姑娘在查此案,便想著來大理寺看看是否能幫得上忙。”
他這麽說倒是沒有什麽毛病,眾人皆知五皇子劉元裕如今雖然記在謝皇後名下,但他卻是康平帝酒後與一個宮女所生,而康平帝有沒給那宮女名分,所以即便如今五皇子已經被記在謝皇後名下卻還是不免受到其他皇子的苛待,而這些年來皇家之中除了謝皇後,就隻有大皇子對他算是好的。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跟在穆翀身後的蘇姀自從看到五皇子後就開始神色不自然了起來。
她今日不知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先是在西市遇上蘇卿與衛景明私會,後在大理寺見到賜婚聖旨上的另一人五皇子劉元裕。
不知為何,見到劉元裕蘇姀竟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尤其是當劉元裕對她微笑點頭之時,心中更加虛了幾分。
穆翀沒有與五皇子多說,他朝著陸津走去,“彭元招了?”
陸津點頭,“嗯,陪著他熬了一日一夜,總算是不裝瘋了,現在就等著你們回來問話呢。”
既然人已經不再裝瘋,穆翀等人也不再耽擱,畢竟這彭元的精神狀態不好,拖得久了若是真的瘋了就不好了。
在穆翀的示意下,蘇姀、陸津、江鴻軒、韋元明幾人皆一同朝著大牢而去。
“那個.……”
就在幾人剛要動身,身後卻傳來五皇子的聲音,眾人回頭看向他,隻見他麵色躊躇,“我可以一同去嗎?”
聞言,穆翀回頭看他,道:“五皇子既然來了便一同前去吧。”
而身在一邊的蘇姀見五皇子也要去,更加不自在了幾分。
一路上跟在穆翀的身後心不在焉的走著,直到前麵的人停下腳步也不知道,徑直撞在了前麵人的後背之上,“誒喲!”
蘇姀這一聲直接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所有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
突然被撞的穆翀皺眉回頭看了一眼正揉著腦袋的蘇姀,沉聲道:“蘇大人若如此心不在焉要如何審問犯人?”
穆翀的一聲“蘇大人”讓蘇姀簡直如醍醐灌頂一般清醒過來。
她自從宣讀了蘇卿的賜婚聖旨就經常不在狀態,尤其是今日見到蘇卿與衛景明撕毀更是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