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放肆
蘇禦今日可謂是讓康平帝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原本準備好的說辭都被康平帝輕描淡寫地一句帶過，甚至都輪不上他說什麽，康平帝就已經將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
最令他不爽的是，對於康平帝的安排，他還挑不出什麽錯處。
將此案交由大理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即便是讓蘇禦自己選擇，他也會這麽決定，而即便蘇禦不願意承認，蘇姀卻的確是最好的人選來協同大理寺審理此案。
總不能讓張先那個老太監去吧，原本張先就已經明目張膽的插手朝政，此時蘇禦又怎麽會再讓此事來助長他的氣焰呢。
其中利害，蘇禦幾乎不用權衡便能明白，無奈之下隻能點頭應下。
在一邊完全被忽視的蘇姀壓根就沒有反抗的機會，康平帝就從來沒有問她的意思。
不過這也不奇怪，向來也沒聽說過哪個皇帝還要征求臣子意見再分配差事的。
而且，蘇姀也並沒有多抗拒此事，自從昨夜在馬車上同穆翀一起分析過此事之後蘇姀就覺得自己對這案子有些感興趣了。
究竟是誰廢了這麽大的力氣來打傷大皇子，還是在皇宮門口，公於挑釁皇家威嚴，他究竟有什麽目的？
趙太後的自從聽到大皇子之事便頭風發作，直到今日才看上去好了一些，但此刻坐在壽德宮中的她卻還是像是老了十歲一樣。
太後身體有恙，後宮嬪妃自然是要來壽德宮中請安。
此刻除了身體本就不好的謝皇後，其他人皆是一直守在壽德宮中未曾離開。
見太後好了一些，楊婕妤看向惠貴妃的目光又是充滿了仇恨。
在她的心中早就認定了是惠貴妃與三皇子母子下此毒手，隻不過昨日被謝皇後嗬斥之後她心中就算是再恨也不敢在太後麵前鬧事。
惠貴妃自然能夠感受到那坐在趙太後身邊的楊婕妤的視線，那目光狠厲的幾乎要吃人了。
揚起笑臉，惠貴妃麵帶譏諷地看向楊婕妤，道：“妹妹這樣看著本宮，還以為是要吃人呢。”
說完，她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淑妃陸令曦，笑道：“淑妃妹妹快看，這楊妹妹看這本宮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陸令曦並沒有理會惠貴妃，這些年中她在後宮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什麽存在感，她自己不願意卷入後宮爭鬥，也不願意被人牽連，此時的惠貴妃突然跟她說話，顯然是想要拉她下水。
惠貴妃這麽明顯的意圖，陸令曦自然不會讓她得逞。
隻見她沒有理會惠貴妃，而是看向趙太後，道：“太後感覺可好些了？”
聞言，趙太後點點頭，“好些了。”
然後餘光掃了一眼身邊的楊婕妤，又看了一眼那態度校長的惠貴妃，沉聲喊道：“惠貴妃！”
聽到太後叫自己，惠貴妃懶懶散散地轉向太後，“太後有何吩咐？”
趙太後最煩她這副姿態，沒有半點規矩，當即臉色一沉，道：“大皇子一事究竟是否與你們母子二人有關？”
聞言，惠貴妃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了，若是楊婕妤懷疑她，根本就無需理會，但是趙太後不一樣，太後，若是真的認定了她就是背後謀劃之人，那即便是康平帝再寵愛她，恐怕也不能護她們母子周全。
“太後這話是從何說起？”惠貴妃道，“衡兒是陛下的長子，又是我們承兒的兄長，無論是臣妾還是承兒都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的。”
趙太後看著惠貴妃那張嬌美的容顏，目光如炬，聲音中一改往日的慈和，取而代之的是真正屬於一國太後的威嚴，“記得你今日所說，若是改日讓哀家知道你們母子真的與此事有關，莫怪哀家不留情麵。”
聽到趙太後這話，惠貴妃的臉色已經變得陰沉，但還是咬著牙道：“是，臣妾記下了。”
回到鳳陽宮，惠貴妃走進自己的寢殿，一把將妝台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
後麵跟著的一種宮女皆是麵麵相覷，不敢發出聲音，生怕被惠貴妃的怒氣波及到。
夏玉是從小廚房中聞聲趕來的，看到眼前這一幕也是不知發生了什麽，但好在她伺候惠貴妃已久，知道她的脾氣，因此並沒有像其他宮女那般慌亂。
將那些被嚇到的小宮女們推出寢殿，夏玉這才將寢殿的們關上，然後輕聲走到那已經俯身在妝台之上的惠貴妃身邊，輕手輕腳的將散落一地的東西一一撿起。
聽到身邊的動靜，惠貴妃從妝台上直起身子，看向夏玉，眼中的淩厲絲毫不加掩飾 。
似乎是感受到了惠貴妃那狠厲的目光，夏玉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那死死盯著自己的惠貴妃，輕聲道：“娘娘，可是在壽德宮中發生了什麽？”
就在夏玉話音剛落之時，“啪”的一聲，夏玉的臉上瞬間多了一道紅色的手印。
火辣辣的痛感並沒有立刻傳來，而夏玉已經被這一巴掌扇得愣住了。
她愣愣地看著那臉上升騰著怒氣的惠貴妃，臉上露出不解地神色，她不知道這是為何。
隻聽惠貴妃厲聲問道：“那劉元衡的事，可是他做的？”
原來是因為這個！
夏玉自嘲地笑了笑，道：“大人斷不會做出此事！”
“除了他還能有誰？難道還能是劉元衡那廝的苦肉計不成？”惠貴妃根本就不信夏玉所說。
此事並非她所為嗎，她相信承兒也不會做出此事，那便隻有他一人了。
直到此刻，夏玉的臉上這才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左邊的臉頰也已經紅腫了起來，但她就像是完全沒有感覺一樣，看向惠貴妃的眼神也逐漸變冷，“娘娘不妨派人去三皇子殿下府上問一問。”
聞言，惠貴妃的怒氣不減反增，她自然聽出了夏玉語氣中的不屑，“承兒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三皇子殿下這樣的事做的還少嗎？”夏玉冷冷的道。
“放肆！”惠貴妃厲聲道，“給本宮跪下！”
不論夏玉心中如何做想，她如今身為惠貴妃的宮女，無論惠貴妃說什麽她都要照做，不得反抗。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聽見惠貴妃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就憑你也敢對承兒品頭論足，還真當本宮動不得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