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證據
被蘇姀一再以這種極差的態度質問，吳宗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蘇大人，吳某敬你是禦前的人，這才對你禮敬有加，若你一直這樣無理取鬧，莫怪吳某翻臉無情！”
被一個小姑娘當著自己屬下的麵如此質問，吳宗就算脾氣再好，也不能繼續容忍。
聽到這話，蘇姀簡直都要被氣笑了，她無理取鬧？
她也不再繼續和吳宗在這廢話，畢竟人已經這樣了，看了吳總一眼，蘇姀再次走到鐵籠邊上，蹲到那彭元身邊輕聲喚他：“彭元？”
見狀，那兩名親衛軍終於抑製不住內心的好奇，先前那個嗬斥蘇姀的人小聲問吳宗：“吳指揮，這是？”
吳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看向那頓在鐵籠旁的瘦小人影，眼中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芒，道：“陛下新封的禦前製誥官。”
聞言，兩名親衛軍不禁瞪大了雙眼，“竟然是個女人？”
吳宗沒有繼續回應，他看到蘇姀將手伸入了籠子中，去拍打彭元的肩膀。
蘇姀喊了彭元幾聲他都像是沒聽見一樣，嘴裏還不斷小聲念叨著什麽。
無奈之下，蘇姀這才小小心翼翼地將手伸了進去，卻沒想到手剛一碰到彭元的肩膀，那彭元就像是碰到鬼了一樣突然大喊著躲開。
見狀，蘇姀的眉頭都要皺到了一起，無奈之下隻能起身，再次走到吳宗麵前，冷聲道：“看這彭元的樣子，今日隻怕是神不出什麽了，下官這便去向陛下回話，還請吳指揮使先行想好如何向陛下交代。”
說完，蘇姀也不再多言，徑直走了出去。
看著蘇姀離去的背影，一名親衛軍有些不安地道：“吳指揮，陛下若是真的怪罪下來該如何是好？”
“怕什麽？”吳宗的輕哧一聲，“這人自從進來就是瘋瘋癲癲，我們不過是剛一用刑他便被嚇得神智失常，與京衛指揮司何幹？”
聞言，兩名親衛軍對視一眼，皆躬身道：“大人說的是。”
趙太後頭風發作昏了過去，一眾太醫皆趕到了壽德宮中，與此同時所有嬪妃也都趕來侍疾。
雖然太後與皇帝的關係向來不和，但這後宮之中皇後纏綿病榻不理後宮事務，一應事務如今還是在趙太後的管理之下，因此即便眾位嬪妃心知太後與皇帝的關係，卻也不敢真的怠慢了太後。
眼下趙太後病倒，這治理六宮之權就相當於空了出來，身在後宮，有幾個人能禁得住這樣的誘惑。
就連一向跋扈的惠貴妃都來了壽德宮中，那張明豔的臉龐上此刻也帶著憂慮，“太後一向身體康健，怎麽會突然頭風發作昏了過去？”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楊婕妤的，雖然臉上是擔憂的神色，眼中卻帶著明顯的譏諷。
趙太後發病之時隻有楊婕妤一人在此，而這後宮之中誰不知道趙太後對這個外甥女的恨鐵不成鋼，此事一出自然都懷疑是被楊婕妤氣的。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隨著惠貴妃的話而看向自己，楊婕妤抬起頭來，第一次鼓起勇氣惡狠狠地看向惠貴妃。
第一次被楊婕妤這樣盯著，惠貴妃並沒有生氣，反而是冷笑一聲，“楊姐姐，太後昏倒之時隻有你一人陪在身邊，姐姐可知是為什麽？”
原本跪在趙太後床邊的楊婕妤從地上突然起身，走向惠貴妃，指著她道：“我的皇兒可是被你指使人打傷的？”
她這話說的雖是問句，但看那架勢是已經肯定了此事就是惠貴妃所為。
如今若是說是何人與大皇子劉元衡有仇的話，那便是惠貴妃和三皇子劉元承母子，除此之外楊婕妤想不到還有其他人能對劉元衡下這樣的黑手。
仿佛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一樣，惠貴妃冷笑一聲，道：“本宮知道大皇子在宮門前遇襲姐姐心中悲痛，但是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姐姐說是本宮指使可有證據？”
“證據？”楊婕妤紅著眼睛看著惠貴妃，“除了你們母子之外還會有何人如此狠毒？”
看著這邊兩人對峙，一旁一直未出聲的謝皇後忽然咳了一聲，有氣無力地道：“都住口！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說完又是咳了幾聲，身邊的宮柳臉忙為其順氣，待謝皇後終於緩過氣來，看著楊婕妤道：“大皇子一事本宮也有所耳聞，陛下定會徹查此事，你且安心等著結果就好，莫要在宮中胡亂攀咬。”
聞言，楊婕妤心中不服，還想再說什麽，但不知誰喊了一句：“太後醒了！”
頓時到嘴邊的話就被咽了回去，所有人都朝著床榻那邊圍了過去。
眾人隻見躺在床上的趙太後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看清周圍眾人後並沒有同她們說什麽，反而是朝著站在床腳的廖嬤嬤伸手，“廖嬤嬤！”
廖嬤嬤趕忙上前，跪在床邊，“太後。”
“皇帝那邊可有消息？”趙太後問。
聞言，廖嬤嬤沉默了一陣，還是搖了搖頭，“承明殿尚未有消息傳來。”
聞言，趙太後頓時覺得頭上又開始了一陣一陣的痛，“去，派人去催皇帝，此事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哀家倒要看看，是誰敢如此膽大包天，連皇子都敢動！”
蘇姀一路上終於平複了自己的怒氣，回到了承明殿。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但是承明殿內卻依舊燈火通明。
見蘇姀回來，守在殿外的小竇子迎了上來，“蘇大人，可是審出了結果？”
“陛下可休息了？”蘇姀並沒有回答小竇子的問題。
見蘇姀臉色凝重，小竇子心知怕是並不順利，便道：“陛下尚未歇息，大人進去吧。”
朝著他點了點頭，蘇姀深吸一口氣進了殿內。
隻是當蘇姀走到外殿之中，卻並未看到康平帝的身影，心念一轉，蘇姀朝著那殿首處的一個通道看去。
康平帝在內殿之中？
不知為何，那一個小小的、漆黑的通道口，緊緊地吸引著蘇姀的視線，似乎其中有什麽東西在召喚她一般。
腳下步伐邁動，蘇姀下意識地朝著內殿的方向走去。